回去的时候,白流媚发现身负重伤的白泓躺在她的床上一动不动。
“四哥。”白流媚惊慌地上前,白泓可就是她的希望和压轴,也是唯一能对付白若萱的人,只是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白泓勉强睁开眼睛,吸了一口气:“别这么大声,要是让白若萱的部下听到,我就完了!”
原本昨晚逃离后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但是早上就有人去搜查,因为身负重伤,也不好做出太大的动静,那些小兵到不是问题,关键问题就是昨晚出手的美男子,那人的实力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再让他碰上,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所以他才悄悄地来到了白流媚的寝宫躲避。
“白若萱还有部下?”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若萱了!”白泓捂着发痛的胸口。
“确实变得很强,气势也和以前不一样。”
一想到在朝堂之上她对自己出手,白流媚还是心有余悸:“不过也变得很嚣张!”
“她嚣张不了的!仗着自己是天空玄师,还想妄图凌驾在我们之上吗?就算她能让那些人屈服,我们还有压轴!”白泓闭上眼睛冷笑:“现在,就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四哥的意思是……”
“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白泓缓缓道:“我现在不能动,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白流媚露出了疯狂的喜悦:“知道了四哥!”
白若萱,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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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白泓了吗?”
“没有。”
“仔细搜了吗?”
“有些地方他们不敢搜!”
午饭过后,白若萱一边喝茶一边问徐稳进展。
“没搜的有哪些地方?”
“都是一些皇家公主、王爷,还有嫔妃的寝宫。”
那些嫔妃都是这个女君主死去的父亲的妃子,好像有几个长得还挺貌美的,不少人都是雪国附属小国送来巴结和讨好的公主、贵族小姐们。
“那就派人好好盯着,看他们有谁会找御医,又或者抓疗伤药,一经发现依旧是按兵不动,来告诉我就行。”
白若萱也不为难这些人去搜屋子,毕竟在没有人撑腰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去惹。
而她自己也是用武力震慑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再持续刺激他们,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况且,她还需要这些人执行她的命令去海选人才。
“让他们请白潇溶回来的事情,有没有执行?”
“殿下,说句老实话,就算有人去执行,如果找不到能替代三王爷驻守雪域的人选,把他召回来,其实对殿下也不利。”
“为什么?”
“殿下难道不知道雪域是雪国的要塞吗?三王爷要是离开,就等于把通往雪国的最坚固的大门打开了。”
这点还真不知道。
这女君主对天下大势是一无所知的,就算是想知道,也没办法。
“如果雪域是雪国的要塞,那么炎辰带领大军来雪国,该不会是直接通往了雪域?”
这意思就是,白潇溶没顶住?
“不,炎国和雪国临近,可以通过远途而来,他肯定没有从雪域过,三王爷的实力不在炎国君主之下。”
“这雪域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雪域就是雪国的边界,雪域外不属于任何国家,在雪域之巅有极寒的城市,是各国君主解决纷端的地方。而每年雪域都有不少外敌骚扰,之前一直都是四王爷白泓驻守的,后来被调了回来,派三王爷顶包,那道圣旨,还是殿下亲自颁布的。”
还不是白明空和宰相威胁的。
女君主好像为此做过反抗,但是得到的是更多的打压。
“那召回白潇溶的事情还是先暂缓。”白若萱立刻道:“你把时间和精力投在盯住他们海选人才的事情上,然后现在你准备一下,我要见见那些和我一起抵抗炎国的将士。”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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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和白若萱一起杀敌的将士们见到她个个都露出了敬佩的眼神,而某些将士却面无表情的。
穿着一身铠甲的白若萱带着剑晃悠了一圈道:“这几天,你们有认真训练吗?”
“有!”将士们豪气地回答。
但是另一部分人却偏着头,无视白若萱的存在。
“我发现你们在战场上近距离火拼有些吃力,今天来教你们几套近距离攻防,有徒手,有武器,你们看好了。”白若萱将自己训练时的一些擒拿和带剑劈砍的一套/动作展示出来。
每一招都是快准狠,而且动作非常的利落干净。
“看到了吗?”白若萱道:“我现在用慢动作来展示,你们跟着我学。”
放慢动作的时候,不少将士们认真跟着学,但是更多的将士选择无视。
同一时刻,下面传来了“哎呀,哎呀”的声音,白若萱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将士在那火拼。
“为什么要学,要学你们学!你们这群叛变者!”
“你们懂什么?我们的女君主有多勇敢,你们知道吗?少说风凉话。”
“她多勇敢我没看见,她血洗了群臣宴,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你们当然没看见,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我们在战场上洒血的时候,你们在雪国皇城苟安!”
“……”
那些人一边打一边说。
“都给我住手!”白若萱一声狂吼:“你们的力气就是用来自相残杀的?”
那些人在她的怒吼中,才收敛了。
“不管我是不是血洗了群臣宴,不管我是不是残暴!这都改变不了你们是这个国家战士的事实,你们要做的就是守护这个国家!”白若萱朗声道:“恨我,想杀我?那就好好努力,看你们那蹩脚的近距离防攻战,如果再有大批敌人围城,而不用计谋,靠着你们真实力量的情况下,只有挨宰的份!”
说完之后,白若萱继续展示动作:“都给我好好的认真的学!”
一番话,说得那些人个个都低着头,然后那些原本不爽的将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还是因为“想杀”这个女君主的心思,都跟着学了起来。
学了几个时辰之后,白若萱依旧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意思,有些将士开始抱怨了。
但是她不予理会。
突然,有一个将士“啊——”了一声,脚被扭了。
白若萱沉着脸上前:“就你这样还来当兵?”
那人低着头道:“是啊,没用的废物,你可以杀掉!”然后补充一句:“像杀掉那些大臣一样,对你来说,多简单。”
白若萱俯身,捉住他的腿,猛地一用力,“啊——”这士兵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其他人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把他带下去!”白若萱吩咐徐稳。
徐稳立刻领命。
“太凶残了,她是扭断了他的腿吗?”
“训练的时候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白若萱依旧当作没听见:“继续练!”
将这些将士折腾了一整天之后,才让他们回去休息。
当白若萱出现在徐稳面前时,他正在照顾白天受伤的小兵。
见到白若萱那小兵低着头:“谢谢。”
白天脚骨错位,她给他接了回去。发生这种事情,一般的将军只会让他们休息,或者派人带下去看军医,从来都没有人像她这样亲自动手。
“好了?”白若萱斜眼看着他的脚。
这小兵低着头,再也没多说一个字了。
“你多休息两天,什么时候脚上的伤痊愈什么时候再训练。”白若萱丢了一句,然后对徐稳说:“我们回宫!”
回去的路上,徐稳不解地问:“殿下,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君王,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误解你,你反而不澄清呢?”
“有些东西,你越解释反而越黑,时间能证明一切。”
走到半路,看到一群将士在燃着篝火,三五成群的喝酒,但是却没有任何下酒的菜。
“晚点回去。”白若萱忽然有了兴致。
“殿下是想……”
“感受一下在军营吃晚餐的气氛。”白若萱笑了笑。
然后和徐稳一起,走到了其中一堆篝火前:“方便让我加入吗?”
那些将士一愣,久久都没办法说出话来。
“不说话就当作默认了!”白若萱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拿起一坛酒酒很豪迈地就着罐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这真是烈酒,还是劣质的烈酒!
“有酒没肉还吃什么!”白若萱挥挥手:“让军营厨师拿肉来!”
“殿下,肉是让那些将军和副官吃的,我们……”
“我说吃就吃!将军是人,士兵就不是人了?以后你们的伙食,都要有肉,当兵的不吃好点怎么训练?”白若萱道:“钱不够的话,让国库拨款!”
那些将士们听了,个个脸上笑开了花。
随后,当火头军拿着一块块肉上来时,就着火开始烧烤,香喷喷的肉味在雪国极致的冬夜,让人食欲大增。
就在大家有喝有笑时,白若萱忽然觉得身侧怪怪的,一转身,就看到穿着和那些小兵同款铠甲的夜无忧朝着她眨眼。“你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了。”
悲剧的他在这装小兵装了半天。
紧接着,他拿着大碗倒了一杯酒碰上她的酒罐:“来,和我痛饮一杯!”
短暂的错愕之后,白若萱笑了,“你该不会是来刺探我们雪国军情的吧!”
“这都被你猜中了。”夜无忧微微一笑,将这烈酒一饮而尽:“不过有些大失所望呐!”
“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变成精锐将士。”
“拭目以待。”
和这些士兵吃完晚餐喝完酒之后,白若萱让徐稳留在军营,自己和单独回去。
路上,已经穿上了一身白色长袍的夜无忧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娘子你这是为了营造我们独处的机会吗?”刚看她还让自己的副官和她一起回去,见到他之后,让副官留在军营。
这个举动怎么着都让人浮想联翩,他的心也跟着美滋滋的。
“别误会,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你单独谈谈。”
“谈情说爱吗?”
白若萱嘴角抽了抽:“你来雪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了不下于三遍了。”
“老实回答。”
“不老实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很严重。”
“比如。”
“我不搭理你,让你一个人瞎折腾。”
果然很严重!
夜无忧耸肩:“相公想帮助自己的娘子渡过难关而已。”
“看来想让你老实回答这是不可能了。”白若萱皱眉道:“如果你真有什么图谋,就算我比你弱,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抹杀你!”
“这话听起来真绝情!”夜无忧露出了很受伤的神色:“本君真的是来帮你的。”
“那就说你怎么帮我,为什么帮我?”
夜无忧很无奈地回答:“已经回答过的问题,本君实在不想重复同样的答案。”
“别告诉我,你对我老套的一见钟情了,忽然觉得我与众不同,然后爱上了我,然后来雪国帮我渡过难关,并趁此机会来攻略我?”
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男女主,很多都是这么进展的。
“一见钟情还真没有!”夜无忧回答:“后面的——基本符合事实。”
“那就怪了!”白若萱双手环胸,斜眼看着夜无忧那张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记忆中,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你帮忙击退炎辰,别告诉我,那时候你刚好路过,只是顺手帮忙,然后觉得我合你胃口,再死皮赖脸缠上来,缠着缠着就爱上了?”
“这些很重要吗?”夜无忧摊开手掌:“只要本君是真心喜欢你,不就行了!”
“希望你是‘真心’的!”白若萱哼了一声,然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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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十几天内,白若萱每天将近八个小时都在军营和这些将士相处,虽然她很严厉,但是在严厉之后,也会和他们一起放松心情,原本那些对她有意见的人,也因为这点,开始放开戒备。
随后的时间都放在了选拔人才上面,这件事是由清风来执行的,但是选来选去,也没找到她满意的人,不知道是雪国真的没人才,还是那些有志之士在听到她的恶名之后,根本不屑上朝堂。
不过纵使这样,她也没想过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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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一个月后的某天,白若萱正在检验那些将士训练的成果时,徐稳有些慌张的来报。
“怎么了?”
“雪国的两大附属国大使和一些王孙贵族突然不请自来。”
“……”白若萱皱眉。
雪国有两个附属国,分别是碧仓国和潮竣国。
这两国常年由雪国庇佑,不过近几年似乎在崛起,而且有蠢蠢欲动的趋势,因为女君主的父亲的威慑力,所以暂时没任何的动作。
不过,在她还没稳定雪国的时候,如果他们想插一脚,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看来,这些人来,很有可能是想探探风。
“我马上回去,但是训练也不能耽搁!”白若萱吩咐徐稳:“你跟我这么久,我也教你不少适合行军打仗的格斗,你拿去教他们!”
“殿下能信得过属下的话,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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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怎么回事?”
回皇城的时候,白若萱第一时间问清风具体情况。
“在下已经将那些人安排住下,但是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而且前来的王孙贵族都有玄力,那些大使也个个都算得上是精英高手。”清风缓缓道。
“权衡利弊后,你觉得我们的局势呢?”
“处于下风。”
“……是吗?”白若萱陷入了沉思:“怎么这些人突然在这个时候。”要是晚来一年的话,她还有缓冲的机会。
说白了,她现在处于很“破烂”的人际关系中,目前能用的,也就是那些和她一起击退炎辰的将士,这些人是全身心的信任她,其他人就难说了。
要是真打起来,就算她有现代化的武器,这样长期消耗,必然会把她逼到四面楚歌的境地。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来探探底的,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到雪国最弱的一面。”
“现在雪国最弱的是,人才没几个,让你当宰相,你又不愿意。”白若萱有些急躁地说。
清风确实帮过她不少,但是给他官衔的时候,他却各种推辞。
“然后就是军备和将士人数,还有我这个君主的威信度。”
清风沉吟了一会道:“不过这些人来的很蹊跷。”
“此话怎讲?”
“按理说,雪国击退了炎国的围城,这件事应该已经传扬开了,恐怕不少人会认为雪国崛起。碧仓国和潮竣国是雪国的附属国,就算有心思,也会更加小心谨慎才是,而不是这么大张旗鼓。”
“你的意思是,是皇城有谁故意放了话,让他们来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清风冷静地分析:“你用武力震慑他们,自然有人怀恨在心,但是自身实力没办法和你抗衡,只能借助外力!”
“他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靠,如果碧仓国和潮竣国真的探出底子,一起联手来围攻,他们这些雪国的贵族以为会吃到好果子?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谁都会放手一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若萱哼了一声:“我也要放手一搏了!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明天设宴款待!”
“在下这就去安排!”清风说着立刻转身忙和去了。
白若萱揉着发疼的眉头。
真是——
一国之君真不是人能干的,尤其是她的处境,更是难上加难。
“娘子,在愁什么!”调笑的声音传来。
白若萱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只见夜无忧坐在前面的凉亭的石桌旁,上面放满了茶点菜肴,而他手里端着一杯茶,优雅地抿了一口,唇角含着慵懒而迷人的微笑。
真是太惬意了,看得她一阵羡慕嫉妒恨!
要不要这么清闲!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在她这里混吃混喝混住了一个月,他到底想怎样?更更更可气的是,她明明给他安排了房间,这厮经常深更半夜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她的房间,还窝在她的床上,赶都赶不走。
“夜无忧,你们夜幽国是不是真的那么太平天下,让你这个君主在外一个月都不会出半点篓子?”白若萱轻松地跃到对面的凉亭坐在了夜无忧对面,也给自己满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吃。
“内,本君有人才相助。”夜无忧笑盈盈地道:“兵,夜幽国有精锐骑士过万,普通士兵不计其数。外,风平浪静,无杂毛敢造次。至于君主地位,本君在夜幽国一言九鼎,无人有异议。”
白若萱一听,感觉有无数把飞刀朝她射/了过来,将她扎得体无完肤!
好毒——
这货明着夸自己,暗着提醒她雪国没人才,没兵力,她这个君主没威信,现在,附属国还来探底!
“是吗,既然夜幽国这么强盛,你怎么不去一统天下?”
“怎么统?动用武力征服?现在夜幽国国泰民安,他国目前还没有虎视眈眈,本君也无意将战火带给他们。本君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夜无忧慢条斯理地说着:“能天下统一自然是好,不过也是在自然无矛盾的融合下。”
白若萱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是个理想主义者!”
想在自然无矛盾下让天下统一,其实也就是不流血融合的梦想。
别说在这个尚武的世界,任何时代也不可能做到这点。
“总比瞎想好。”
“接近瞎想。”白若萱说着又补充:“不过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难道本君看起来很凶残?”
白若萱若有所思道:“不是,我只是重新审视了一个君王。”
一个有着这样思想的君王,这个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吧?其实,如果他真的没恶意,交个朋友什么的,也不错?
哎,她怎么把重点关注到这里了?
“我说,你到底要在雪国待多久?”白若萱问正事。
“到你成为我的妻子为止。”
“这不可能!”
“本君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
“我对男人的要求很高。”
“有多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