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火麟独自坐着,心里很不平静:“听说老板的背景很复杂,是江湖上的大哥,那么这两人会不会因为老板的原因而想对李小姐不利?不可能,既然老板是江湖大哥,有钱有势,谁敢动他的妹妹?不要命了?”
钟火麟觉得自己似乎杞人忧天,准备走了,但搔搔头,还是放心不下,接着想:“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我得帮李小姐的忙……哎呀呀,他们有两个人,万一真的什么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不怕,我学过莫家拳的嘛……晕,三脚猫功夫也敢上台?还是尽快告诉曾助理为是。就算是一场误会,也好表达我的关切之意嘛,嘿嘿。”他笑了笑,拨通曾思源的手机。
曾思源一听大惊,语气显得很急迫,赶紧询问那两人的衣着和特征,最后竟哈哈一笑:“火麟,谢谢你那么关心凤一,其实那两人是她的保镖,可能太紧张了,所以盯得太露骨。”
钟火麟一愣,“保镖?”
“嗯,没事的。”
“原来是这样,我太过敏了。”
“火麟你做得好,很谢谢你。”
钟火麟松了一口气,和曾思源聊了几句,挂掉电话。他又偷偷打量了下,发现那两人除了注意李凤一之外,其实也在注意其他人,因为自己曾和李凤一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就不怎么理会了。
原来是一场虚惊,钟火麟喊侍应生结帐,准备离去。巧的是李凤一她们也在这时结帐,四个人在电梯门口相遇,而那两个保镖就在楼梯口那边偷偷望着。
李凤一旁边的一个女孩忽然说:“喂,你调的酒不错嘛。”她在舞会上曾经喝过鸡尾酒,还记得钟火麟。
钟火麟说:“谢谢你的夸张,其实我调酒的本领还不行。”
女孩咯咯一笑,李凤一淡淡地问:“Loki走了,现在谁在龙腾吧调酒?是不是你?”
钟火麟回答:“不是,那个师傅姓章,听说功力挺深……电梯来了,请。”
四人进入电梯,都没再说话。钟火麟始终有些拘束,全程微微躬着身略低着头。听得“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他们一起出去。
这里是停车场,钟火麟与她们分开,走向另外一边。他刚要按遥控器,忽然一阵尖锐的车轮声响起,让他呆了呆。
李凤一转头看去,忽然失声说:“怎么开车的……咦?”
钟火麟也看去,大声问:“什么?”
“吱!”刹车声刺耳万分,一辆小面包车停下,冲出几个人影来。同一时间,楼梯处有人大喝:“小姐小心!”
李凤一惊呼:“啊!”
“闭嘴!”
“你们想干嘛?”
“小姐……”
“他丫的,找死……”
“乓啷!”
“呀……”
十几个人影晃动,伴随着尖叫声、喝叱声、硬物撞击声,钟火麟和另外两个女孩都呆住了,一时动也不动。
李凤一的小车就停在电梯门附近,刚打开车门,但面包车疾驰而来,跳下五六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们气势汹汹显然来意不善,顿时把两个女孩吓得大叫。
两个保镖刚从楼梯下来,一见立即出声提醒,接着猛冲过去救助。他们是李龙一的得力手下,身经百战非常勇猛,一上前就把两人打倒在地。但对方人数太多,短短几十秒钟就控制了场面,李凤一被扯住了头发拉走,眼见就得让人强行拖进面包车里。
钟火麟回过神来了,疾跑赶到大喝一声:“呔!”伸脚把一人踹开,跟着一拳打向另一人。那人丢开李凤一,转身一手挡开拳头,反手就是一拳回敬。钟火麟大惊,慌忙躲闪,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钟火麟练拳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十几套拳法练得烂熟,但那是练肌肉练架势而已,根本没有对战经验,也没掌握搏斗的技巧。对方却似乎学过拳击,双手臂抬起护在脸颊边,左一拳右一拳,勾拳、横拳、直拳,拳拳有劲拳拳迅速,威力十分大。
顷刻间,钟火麟只觉漫天拳影眼花缭乱,赶紧举手抵挡。但哪里挡得住?手臂连痛,接着下巴又痛,惨叫还没喊完,肚子再中一拳,顿时被打得踉跄后退。
幸好,他这几个月的基本功不是白练的,反应还算快缩得及时,没受什么大伤。
李凤一的两个保镖被四个人围着来打,对方还有铁管儿在手,但这两人的身手非同一般,缓了一会儿接连发难,竟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有一个贼人大喊:“快,快,出家伙!”
钟火麟听得一惊,“什么家伙?”陡然就听到女孩子的惊呼声,刚要回头查看,眼前那人的拳头又攻击过来,几个组合拳打得他倒在地上。
他心中惊怒万分,眼神猛一闪,看到对方的脚步正一脚踏来,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是自然反应,他的脚抢先一踹,居然踹中了对方的膝盖。
这一踹恍若神来之笔妙不可言。
“啊!”那人趔趄晃了几晃,也倒在地上。
钟火麟大喜,眼见李凤一正被一个人拽着推进车子,他赶紧爬起来就扑过去,一边拉扯一边大吼:“滚开……”
那人也大吼,“滚开!”不停拳打脚踢。
但钟火麟就是不放手,死死抱住那人的肩膀。他的气力不小,双臂犹如铁条一样,抱得那人动也不能动,哪知忽然背脊剧痛,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
车里的李凤一大喊:“小心……”
钟火麟大惊转身,刚看到一个鬼脸面具,接着胸膛一痛一抽,阵阵麻辣的感觉传遍全身,从头发根到脚板底都颤抖起来,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电击器!一下子就把他电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
朦朦胧胧中,钟火麟恢复了意识,他似乎听到一阵声响,却睁不开眼睛,正如在熟睡中被惊醒,听得清楚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一样。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发笑。
“哈哈哈,这小妞倒真漂亮,闻名不如一见……他丫的,我叫你们绑她来,你们又多绑个臭小子干嘛?”
“大哥,这小子难缠,竟一直追进了车子,当时情况很急,便一起拉了回来。”
“他丫的,这小子是谁?李龙一新请回来的?面生得很。”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草,逞能的家伙!”
……
钟火麟完全清醒了,感觉到手脚都被绑着,背脊、胸膛火辣辣地疼痛。他不敢动不敢声,悄悄睁开眼睛偷看。
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厂房,有一股浓重的机油味道,旁边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残旧机器。李凤一躺在几米之外,还在昏迷中,另有七八个人影围着,其中一个小光头特别引人注目,就是那个大哥——黎武峰。
钟火麟当然一个人也不认识,粗略扫视一下,慌忙又闭上眼睛。
有人问:“大哥,接着我们该怎么办?”
黎武锋说:“我自有计划,你们几个不许离开半步,给我好好看紧了。”
“是,大哥。”
“大哥,那小子怎么处理?”
“他?嘿嘿,应该有点用处,先放着。把小妞关进房间里,等我的指示。”
“是!”
听得一阵杂乱的声响,不久后有铁门关闭的声音,最后周围一片沉寂,那些人应该都已走开。
钟火麟终于敢睁开了眼睛,扭头四望。
果然是个废弃的厂房,到处又脏又乱,设有复式二层小阁楼,上面好几个房间。按照刚才所听到的,李凤一就被囚困在其中的一个房间内,而钟火麟,则在底下的一架机器边,被梆的牢牢的。
忽然“咿呀”一声,上面房间的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钟火麟心中一惊,闭上眼睛装晕。
只听有人喊:“强哥,就开始了,搞什么?”
出来的那个人说:“我先尿一个,放放衰气。”
“哈哈哈,别放了阳气,那就一直输到尾了。”
“草……”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撒尿,从二楼喷洒而下,撞在一些杂物四溅开来,星星点点地滴落在钟火麟的身上。
钟火麟又羞又怒,却吭也不敢吭一声。
“嘭!”那人尿完关上门,房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估计他们在打牌赌博。
钟火麟用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手脚、背脊、胸腹传来阵阵疼痛,又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楚?被人囚禁已是羞耻的事情,加上被淋了尿,更加羞耻!
但他能怎样?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忽然,他后悔极了!为什么要那么多事?和陈秀梅一起离开多好?为什么当初学武不用心?学好了莫家拳多好?
一时间,他又急又慌,又羞又怒,各种感受纷至沓来,忍不住就淌下了热泪。
他本已学得坚强了些,也早和自己说过绝不再流泪,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大,实在难以接受。这些是什么人?居然连李凤一也敢掳,他的小命算个什么?凶多吉少!
“不怕,不怕,我已经和曾助理通过电话,他会来救李小姐,自然也会顺便救我……哎呀,笨蛋,曾助理能轻易找来这里吗?”
“不怕,不怕,他们只是对付李小姐而已,与我无关……怎会无关呢?我知道那么多,他们会放过我吗?”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怕,其实怕得要命,怕得全身簌簌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咿呀”一声,上面房门又打开了,一个人影匆匆走出来,踩得楼梯“咚咚”作响。
有人在喊:“强哥,算了。”
又有人在喊:“有用吗?”
强哥大喊:“当然有用!他丫的,都是这个害人精,打得我好疼,累我输钱。”说完话,人已站定在钟火麟身边,恶狠狠地瞪着眼睛。
钟火麟听得暗暗惊心,紧闭着眼睛继续装晕,但他心情太过紧张,哪里装得像?强哥哈哈一笑:“醒了,醒了,就是不醒也得把你打醒!”
钟火麟大骇,不由得睁开眼睛,一副狰狞凶恶的脸孔就在身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