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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上毉上兵 显神 5237 2024-11-19 01:20

  蔡旅长服过药后,因为怕风仍不忘把毯子拉过头,可走了一会,旅长忽然打了长嗝,忙拉下毯子,直揉着肚子说:“哎呀,这下舒服多了。”而跟在驴车后面的周恩李时渊二人,正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周副官见旅长开口,不由地惊奇道,“旅长,您打嗝啦?”蔡旅长“嗯”了一声。显然他比先前精神许多了。

  因见周副官问得好奇,他便问道:“咋啦!有哪儿不对劲吗?”说着,又是一阵嗝气。周副官忙欢喜地说,“对劲!对劲了!”又高兴道,“旅长,看来,咱可以直奔‘仓满城’啦。”他忙又冲卫兵吩咐道,“快,再准备半口盅温水。”李时渊则从旁补充道,“不是半口盅,而是一口盅。”他比划着说,“这会喝适量的水是必要的。”

  周副官忙应道:“对对对,一口盅!”他把药丸剥去红纸,接过卫兵递来的水杯,又冲另一卫兵说,“来,帮我把旅长扶起来。”怎知,蔡旅长却说道,“不用了。”说着他自己撑了起来。

  “给我吧。”蔡旅长伸手要了那药丸说,又熟练地将其掰作两半,捏了捏圆,然后搁入嘴里,再接过水来,几口服了,随即又嗝了口长气说,“老郎中,您确实是我遇到的第一位‘上医郎中啊!’”李时渊却摆手说,“不敢不敢,不取当啊!我就是个游走四方的‘瘸郎中’。”蔡旅长笑了笑,重又躺了下来说,“不瞒您说,我外祖父他也是一位郎中。”周副官闻说,恍然笑道,“难怪旅长会放心地把药吃了,还吃得那样熟练。”说完,都会意地呵呵笑了。

  此时,张连长已跑了来,他立正行礼道:“报告!周副官,一切部署停当。”周恩却先看了李时渊一眼,然后才对张连长说,“通知大家,埋灶做饭。今晚在此露宿,明一早再走。”李时渊猜得出周恩那眼神的意思,无非是“您可是答应过的,今晚一起露宿兵营。”李时渊也不言语,而是打马跟着来到了“丁字口”。

  队伍来到露营地后,李时渊冲四周望去,并欣赏道:“唔!这地方不错。”又对周恩说,“以往我要是赶不及进村、入店,便会选在老树底下,生起一堆篝火,提心吊胆的独自过上一夜。嘿嘿,这会呀,有各位做伴,我可就放心地睡上一大觉喽。”周恩见说,报上一笑,并对张连长说,“哨位都布置好啦?”

  “报告,周副官!都布置好了。”张连长指着附近说,“这一带蟊贼多,我特意在坡顶上设了暗哨。”周副官看了看扎营的位置,满意道,“很好。去,把旅长扶入帐篷。”又冲李时渊请教道,“先生,旅长有些日子没吃东西了。你看,他吃点啥才好呢?”李时渊则是随便地说,“啥也不用!弄点稀粥,搁点盐即可。”说完,即主动问道,“周副官,今晚我睡哪啊?”

  “您跟我一起,咱就睡哪。”周恩指着旅长边上的一顶帐篷笑说道,“嘿嘿,就是俩人挤了点,让您委屈了。”李时渊却大笑道,“您甭尽跟我客气!咱俩,谁委屈了谁呀,啊?哈哈哈!”他乐呵着跨下马来,直接把缰绳递给了业已翻身下马的周恩,显得不大客气的说,“这马我骑得自在!劳您让人给好生喂养着,往后,我就靠它代步了。不过这会我累了,开饭的时再叫醒我吧。”说完,他便钻入帐篷。周恩则从马背上取下那装着银两的背囊,再将手中缰绳交于卫兵,并嘱咐一声,“给喂好了。”便也走进了帐篷。他放下背囊后,忙又去了旅长哪。

  ……

  晚饭时,周副官特意吩咐勤务兵多开了两盒肉罐头。他接过来看着上面的英文字,并轻声念道:“‘MADEINU.S.A’”。随即,他把两罐都搁在李时渊面前,介绍说,“这叫‘罐头’,是洋货。来,尝尝。”李时渊嘴馋地看了看,然后挨边夹了块肉,放入嘴里,轻轻一嚼,便尽烂口中。他点点头,又从另一罐头中夹起一块肉搁入口中。这一次他不点头了,而是咂了咂嘴巴说,“唔,都一个味儿。”又问,“有酒吗?”周恩笑道,“有!只是执行任务期间,是不允许喝酒的。不过,你不是军人可以例外。”他便让勤务兵取来了大半瓶茅台酒,又拿过两只口盅搁在地上,边倒边说,“这是饯行时剩的,让我给留下了。我就象征性地喝一点,剩下的都归您。”周恩这么做,就是想让酒后的李时渊可以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也可防止他趁夜溜走。毕竟他听人说过,这些“游走的郎中”最不愿被人扣下。

  一听说是茅台,李时渊忙伸手接过来,晃了晃说:“唔,还挺满的。不过你还是少喝点。我嘛,嘿嘿,就可以放心喝喽。”李时渊这么说,确实出自内心。多少年了,他为了躲避黄家人的追捕,绝少在人前碰过酒,更不用说放开喝了。只是,偶尔夜里,独自思乡得紧时,他才会灌上几口,再借着酒味儿含着泪儿进入梦乡。

  他见眼前的这位年青军官,斯文厚道,待人不错,便高兴地举起口盅,冲周恩示意道:“周副官,你随意;老夫干了。”说完,他一口饮尽,周恩则品了品,有心想留住李时渊,便一连倒着酒一边说道,“既然先生爱喝,那您就跟我们一起去‘仓满城’。我保证,一定管您够。”李时渊却是端起口盅说,“这个啊~,嘿嘿,咱先喝酒,啊…先喝酒。”

  他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搁下口盅说:“明早,我再给蔡旅长看看。我想他这会一定睡得很沉。跟你说吧,这觉要是睡不好啊,人就气短。人一气短,血就‘咣当’,心就发慌。所以,任何时候都得会睡觉。”他又端起口盅说,“啊~,一定得会睡觉。”说着,便把里面的酒一口喝完。

  周副官忙给他倒酒,又用左手扶了扶金丝眼镜,突然问道:“先生,您!真的叫‘李念’吗?”

  李时渊正把酒端起,不曾想到周副官会冷不丁的问这么一句,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即他慢慢地放下口盅,迎着周恩的目光说:“周副官不愧是位军人啊!而且…”他没有直接回答周恩,而是指着罐头上的洋文说,“还识得这上面的洋字儿。哎,啥叫‘美叮牛屎·诶’呀?”周恩暗道,“我只是随便读了一下,他就学到了。他可真是好记性啊!”他笑着说,“那是英文,意思是‘美国制造。’”又简单地自我介绍说,“我早年留过洋,故而认得。”

  李时渊慢慢喝着酒,并看着他说:“我见到你时,就知你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没想到,阁下还留过洋,了不起啊!”他放下口盅说,“不瞒你说,我小的时候,学业也很优秀呢。只因家中生故,而我则被迫离家出走,也就不得不放弃这求学取士之梦了。”说着,他再次直视着周恩说,“没错,我的真名不叫‘李念’。只因我思乡殷切,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感伤地说道:“几十年啦,爷爷叮嘱过的话,我是须臾不敢忘啊!所以,还请周副官能够体凉‘时渊’的苦衷。”他恳切地注视着周思说,“再多的,时下我实在是难以相告了。”

  李时渊竟这样把自己的名字透露了出来。其实,他如能直接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或许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可他哪敢啊,旧时的官兵可多不是善类,因而他惟有三缄其口。

  周恩则默念着“时渊”两字,并理解地点头说:“先生既然无意多说,周恩自是不好再问了。”说着他举起口盅,邀请道,“来,李念兄,小弟敬你!”李时渊也高兴地将口盅举起说,“嗯,蒙老弟不弃,哪我就妄自尊大了。来,老哥敬你。”他一说完,二人将个口盅碰得“咣当”一声,便一口喝完,随即俩人都爽朗地笑了。

  入夜后,繁星点点,秋风瑟瑟。帐篷内的李时渊睡得特别踏实,直把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周副官羡慕坏了。他索性起身,披上军大衣步出帐外;而与此同时,那些躲在对面坡上的黄家兄弟正把家丁们聚到了一起。确切地说,是黄守忠为了实施他的“偷人计划”,特意背着其三弟黄守孝把家丁们叫到了一起的。

  其实,还在张连长安排露营时,黄家兄弟就一直在注视着官兵的动向,并盘算着怎样才能抓到李时渊。可是,当他们看着官兵把一切都布置停当后,黄守孝便摇头叹息说:“唉,今晚是没机会了。二哥,咱也好好休息吧,天亮后再见机行事。”他一说完,便带着“猴腮”等几个找地方歇去了;可黄守忠却不甘心,他仍旧是盯着官兵的营地,不停地盘算着。

  黄守忠的为人行事远不如其弟弟黄守孝心细、缜密,为人谨慎,多能谋定而动。其生性颇为自大,行事大胆,刚愎自用,做起事来从不计后果。也正因如此,兄弟俩常常说不到一处,而且黄守忠一直就不满弟弟黄守孝瞧他不起。因此,当黄守孝建议大家休息时,他却不露声色的把家丁聚拢来,给他们布置起任务,他凶狠地冲家丁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听好喽?今晚的行动,别他娘的让我那怕事的三弟知道啦!一会夜深了,咱就行动。来,往这看。”

  说着,他蹲在地上一边画着圈,一边比划着说:“你们都看好喽,官兵都驻扎在这!那瘸子在这;而这、这,还…有这,是守卫。哦,这后面也有守卫。”他把营地的守卫部署说了一遍,然后望了眼树稍,又用手兜了兜风力说,“今晚的风很大,正好是东南风;我们就来他个火中取人!你,你你…还有你俩。”他点着身旁的五个壮汉说,“你们跟我从那斜坡上摸下去。”又对另三个人说,“喔,你几个,快采些干草。先把‘火轮引’扎好。”

  这“火轮引”就是借助风力把火引向某处,有利于火攻的一种工具。它形如“水轮”,大小却似车轮。轮的两侧扎有“桨舵”,轮内置有硝磺。以浸过松油的棉絮作为火引。操作时,先确定攻击目标和风向、风势,再目测好路径,然后点燃“火引”。松手后,火轮引即借助风力滚向目标,将其引燃。不过,可以看出,在任务的布置上,黄守忠还是颇有些章法的。

  黄守忠继续布置道:“我已注意到了,这个帐篷里住的是个大官。就是那个躺在驴车上的家伙。你几个把‘火轮引’朝哪方向放过去。”他站起身,拍拍手说,“记住,先在东面放起火来,然后再点燃‘火轮引’。”又冲那五个家丁中的两人说,“你两个听好了。我们摸下去后,先做了那俩卫兵,然后你俩换上他们的衣服。等火一起,便趁乱潜入那瘸子的帐中,骗他说‘有山匪偷袭,带他去躲一躲。’他若信了,便将他带出来;他若不信,就给老子绑了。有阻拦的,都他娘的干掉。”说完,他霸气地扫视着大家,沉声警告着说,“谁也不许失手!不然老子弄死他,连他家人也不放过。听明白了吗?”家丁们一个个畏惧地弯腰缩头,低声应道,“明白!”

  黄守忠很是亢奋,他看了一眼黄守孝歇息的地方,然后压低嗓子说:“好,快准备去吧。”又骂咧着叮嘱道,“别他娘的弄出动静!记着,半个时辰后行动。”

  ……

  周副官因睡不着,业已披衣踱出帐外后。他见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忙绕着自住的帐篷检查了一圈,见帐篷扎得牢固,急又向蔡旅长帐篷走去,却见张连长和卫兵正一起把东南角脚桩扎紧。他即走上前小声地问道:“张连长,没啥事吧?”张连长忙报告道,“报告周副官,一切正常!”周恩又冲一旁的卫兵问,“旅长睡得好吗?”卫兵立正,轻声应道,“报告长官,旅长睡得很好!”周副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张连长说,“张连长,这一带山匪活动频繁,今晚风又大。你要叮嘱哨兵,多警惕着点。”张连长拍了拍手说,“放心吧!周副官,我已吩咐过了。一会我再到坡上去,哪儿的哨似乎弱了点。”周恩看了看那斜坡,想了想说,“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又不忘吩咐卫兵道,“前后都盯着点。”那卫兵即应一声,便围着帐篷巡开去了。

  而在李时渊的营帐中,那两只空了的罐头盒被风吹得滚来滚去,不时地发出“咣当”的清响,可早已酣然入睡李时渊竟是浑然不知。夜风越刮越大,两空罐头盒也越滚动的勤快。

  再说,黄守孝完全没有料到二哥会擅自行动,所以他撂下了一句话后,便回到凹处裹上大衣歇息了;而“猴腮”和另外两个随从家丁,则挤在一起,打起迷糊。约莫歇息了一个时辰的功夫,黄守孝突然被滚来的一蓬衰草砸在了脸上。他猛然醒来,见周围只是“猴腮”他们几个,却不见二哥他们。

  他赶紧踢醒了一旁的“猴腮”问:“哎,我二哥他们呢?”猴腮睁开眼来,睡眼惺忪地搜寻着说,“是啊,咋不见二爷他们呢?”他忙把身旁俩人推醒说,“喂喂,你俩赶紧去看看。”猴腮忙吩咐着说,“你快去问问那守夜的,你到附近找找。”说着,他也忙爬出土凹,冲周围张望起来。

  只一会儿,一随从便跑回来说:“我四周找了,连个人影也不见。”他正说着,另一随从则急急跑回来说,“三爷,不好啦!听守夜的说,二爷已带着人下去啦。说是要趁火抢人哪?……”说着,他把听来的情况细述了一遍。

  黄守孝闻说后,大惊失色道:“他们是找死!‘猴腮’,快去把那几个放火的给追回来。”又对身边的随从说,“你俩跟着我,快!”可他才走了几步,忙又冲猴腮说,“如果没拦下他们,你就直接回‘仓满城’,这儿是不敢再留了。我见到了火光,自会带着他们回去的。”说着,便直撵着猴腮“快去快去!”

  黄守忠正带着家丁急急地摸向斜坡,他可谓是身先士卒,走在了众家丁的前面。一行人踏着干草枯叶,穿行在树林子中;脚下发出“哗哗”的碎叶声。

  突然,有人高喊:“站住!口令?”紧接着便拉动枪栓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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