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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方脱虎口又落狼窝

上毉上兵 显神 4759 2024-11-19 01:20

  二帮主想到法师爷交办事儿都已过两天,而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要是再办不下来,法师爷必将要怪罪,到时连大帮主也保不了他。因而他很不耐烦地推开他几个,并大声道:“你几个别再这么纠缠!真要是急,你们就赶紧去找大帮主。”说着便要上马,而这时却有一人应道,“啊,是谁要找俺呀?”那人一边应道,一边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山神帮”的大帮主。

  他一见王能还没下山,便先自责怪道:“二弟,你咋还没走哪?法师爷可是说了,这得事必须今天办妥!”王能忙指着仨独食客说,“大哥!这不,俺才要动身,就被他仨拉着不叫走。”仨独食客已走了过来,并冲大帮主作揖行礼。随即,独老大先替二帮主作了解释,然后走近大帮主身旁,并与他说明来此的目的。

  然而,王能却不容独老大说下去,即冲大帮主抱怨道:“您瞧,就为这事!可俺哪还有空帮他们呀?”可大帮主则是大笑道,“哈哈哈,天意啊!二弟,都送上门啦,你咋还不要呢?”王能见说,忙回话道,“大哥,不是俺不要!俺是怕又落空了。”

  大帮主摆着手说:“不会,不会的!哪小子交过手后,竟敢就地歇了。俺料这‘膘子’是个‘芽儿’,不会飘远。你速抄那近路去,准能掐了回来。记住,由前往回抄。”又冲独食客说,“你仨跟着,快去吧。”独食客顿时高兴得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并连声谢道,“大帮主英明!大帮主英明!”言毕,即引着二帮主一伙人赶着去拿人了。

  ……

  太阳已高高升起,李辞归依然香睡在美梦之中。只见他偶尔挥了下手,赶去叮在脸上的野蝇,或是砸巴砸巴嘴,又沉沉地睡了,脸上不时泛起甜甜的笑意。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李辞归和一旁吃草的枣红马全都被吓了一跳。李辞归慌忙跳起来,端起架式、放眼四望,可周围却是静悄悄的,啥也不见;只是一旁多了一根枯枝。原来那“咔嚓”声是这断枝发出来的。

  因那枯枝落下时,李辞归正好梦见媳妇抱着儿子笑盈盈地在门口迎候着,故而他气恼地上前踢了枯枝一脚,骂道:“扫兴!咋就不等我亲了儿子一口再落呢?”说着,懊恼的他又踢了一脚。可当他发现太阳已升起老高时,忙拍去身上的泥土,上马离去了。

  重又上路的李辞归,心境特别地好。一路上,但见绿树迤逦蜿蜒;坡上的野草摇曳,花儿飘香;忽有一只青鸟嘹唱着飞来往去。看上去,鸟儿像是一名向导,正殷勤地往前探路。

  见此,李辞归不禁想起唐·李商隐的《无题》,并低声吟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有趣啊!”他又欢喜地自语说,“看来,青鸟有情,并非古人杜撰。以后,我教孩儿‘诗文’时,便可拈此亲身经历与他解说。”一提到儿子,他越发来了兴致,更想起了歌曲《哇嘻呵》。

  这《哇嘻呵》是一首“三腔三调”的民谣,主要是即景唱来,借以抒发歌者的悲喜之情。

  李辞归想到此歌,“喉头痒痒,不禁生音”,颇欲放歌一唱。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先大声念白道:“哇嘻呵呀,哇嘻呵,人生就是哇-嘻-呵——”随即高唱道,哇~哇~哇~,声真大呀,声真大!娘子为俺生了个娃,生了个娃呀生了个娃。娘子啊,辛苦啦!有娃才是幸福家,幸福家呀幸福家!

  嘻~嘻~嘻~,真欢喜呀,真欢喜!娃儿知把汗巾递,把汗巾递呀把汗巾递。娘子啊,咱福气!娃儿从小知孝义,知孝义呀,知孝义!

  呵~呵~呵~,真是乐呀,真是乐!俺家就是儿孙多,儿孙多呀,儿孙多。娘子啊,咱老了!含饴弄孙天伦乐,天伦乐呀,天伦乐!

  夜走了,明来啦;明来了,夜走啦。人生就是哇嘻呵,哇嘻呵呀,哇嘻呵,人生就是……

  “站住~,站住!”突然,有人高喊,“你他娘还不快给老子站下?”随即就见一伙人凶狠地吆喝着冲了过来,硬是把个正唱得欢的李辞归给吓了一大跳。

  李辞归忙扯紧缰绳,审见着呼啦啦围上来的一伙人。见他们有的手中拿火枪,有的举着大刀长矛,李辞归知道,这一次是遇上山匪了。他勒住马,原地站着,并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与此同时,他脑子里正飞快地回想着爹爹遇到山匪时如何应对的情景。

  李辞归正如此想着,忽见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打马跑了过来。他便是二寨主王能。李辞归瞧着,顿时有了主意。因为他记得,每次遇山匪时爹爹都是先和他们的头儿沟通的。李辞归便学着爹爹的样子上前抱拳作揖,并准备着用道上“黑话”与哪头儿对话。

  可他才要开口,却见那头儿身后紧跟着仨人。李辞归不禁大吃一惊,吓得差点摔下马来。原来,那跟来的仨人正是被他打跑的独食客。李辞归自是暗暗叫苦,并私下不住地念道:“完啦,完啦!到头来还是落入了他们手里。”

  二寨主王能走过来打量着李辞归,并冲身后的独食客问:“是他吗?”仨独食客忙一起应道,“是他,就是他!”独老大还特意上前提醒道,“二帮主,这小子的武功斜门得很!您可要防着点。”二帮主却是不以为意地应道,“嗯,很好。”随即冲手下命令说,“快,替他牵了马!”

  他竟不要李辞归下马,而且一吩咐完便挥手,率领众匪押着李辞归往二郎神山去了。

  山匪们拥着李辞归在个密林中穿行,独老大则借机跑到李辞归身旁,并得意地说道:“嘿嘿,没想到吧!”李辞归乜他一眼,不屑道,“嗤,手下败将。”见李辞归还这般高傲,独老大“哎呀~”着挥起拳来,可因猛然扯动了旧伤,他竟痛得“哎哟”一声放下拳来。他揉着痛处,心有余悸地问道,“喂,你小子用的啥邪门招法?险些让老子闭过气去!”另俩独食客也凑了过来。

  “还有,那啥鸟‘雷公霹雳把式’?打得俺哥俩晕头转向?”独老三也忙问道。他是把“果荚弹裂”认作了“雷公霹雳把式”。李辞归却是懒得搭理他们,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便捏起鼻子作出恶心的样子说,“哎呀,你几个站远点!臭啊,太臭啦!”又指着独老大说,“你一个过来就够臭的啦,现在又多了俩个,这就更臭啦。”他连连摆手驱赶着说,“走开走开,快快走开。”仨独食客闻说,还真以为身上发臭,忙嗅着身子,又相互闻了闻说,“没有啊?就是点马汗味。”

  李辞归见他仨人似狗模样地嗅着,还自以为是身上发臭,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们是闻不到的!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语出汉刘向《说苑·杂言》

  ]你仨东西咋会闻到自己的臭呢?”仨独食客见他说的“之乎者也”越发好奇,就连那走在前面的二帮主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独老二猜到不是啥好话,便怒声道,“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李辞归即乐呵着冲他们说道:“人说‘独屎客’,就是‘独屎独食。’”说着,他又故意冲仨独食客问,“现在,知道啥意思了嘛?”仨独食客望着他摇摇头。

  李辞归便大声道:“这还不懂哇?嗨,真是些吃屎玩意。这就是说,你几个全是些独自拉屎,独自吃的东西。你们想啊?这独自吃屎多了,咋还闻的到臭呢?”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二帮主也跟着大笑起来;而仨独食客这才明白,人家是在用“谐音”笑骂他们。

  他仨人顿时大怒,抢着要来打李辞归,可二帮主却忙制止说:“三位,不可动手!这位兄弟是法师爷的客人,千万不可对他无礼!”他又极严肃地冲众匪申饬道,“老子再说一遍,法师爷的客人,你们要好生看待,切不可慢待喽!”又进一步告诫说,“再就是,客人的随身物品,决不可乱碰!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众匪齐声应着,仨独食客已是知道这个中道理,自是不快地悻悻走开;倒是李辞归迷惑了。

  他在想,“我并不认得的这位二帮主呀!他说的那‘法师爷’又是谁呢?难道他认得我?不然,咋说我是他的客人呢?不对!我既然是他的客人,哪为啥参杂着这些个独食客呢?他几个可是来寻仇的呀!”李辞归如此想着,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看了一眼全不作声、一路疾走的众山匪,继续想道,“我骑着马,独食客却在步行。那二帮主还一再申明,不得动我的随身的物品?咦~,奇怪啦!他们这葫芦里卖得是啥药啊?……”李辞归努力地想着,他很想从中找出点线索,可想了一路,结果是越想越糊涂。

  他当然想不出来喽!不然,他也就不会老老实实地跟着上到这山匪大的寨了。一个多时辰后,山匪们把李辞归带上了二郎神山。过了山门,二帮主便直接把李辞归带到一间颇显清幽的屋子旁,将李辞归交给俩青衣女子,然后便啥话也不说的就领着手下走了;仨独食客则是诡异地笑笑,也随二帮主走了。

  那俩青衣女子却是很客气地冲李辞归行了个万礼后,即请他入屋休息。随即走出屋外,并语气峻严地把个二帮主路上说过的话,又再次冲那些守卫说了一遍。说完,她俩便双双地离去了。

  她俩是专门去向女法相汇报,法事所需要的“牺牲”已安顿好了;女法相闻报,又赶着去报告了法师爷,并向法师爷请示魂天灯法事的开坛日期。

  如果有人问,这世间最残忍、最恐怖、最望而生畏的祭祀活动是哪一种?见识过魂天灯的人,一定会脱而出道:魂天灯!

  所谓“魂天灯”,就是一种用活人作祭祀的一种仪式。间单说来,它就是将人用药迷昏,然后置于撒满硝石硫磺的祭坛上,再浇上麻油最终把人活活烧死的一种极为恐怖与残忍的仪式。

  法师爷所以要求山匪们不得粗暴地对待那些抓来点魂天灯的人,不得乱动其随身物品;要客客气气、好生地供养着他们;还要求对他们说些类似“你是法师爷的客人!”或者说“是大寨主与他有缘,特来请他上山结拜”等一些套近乎的话。总之,就是要让被抓来的人放松警惕,引导他们尽量往个好处去想。事实上,他们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法师爷如此做,其目的就一个:就是要造成一个假象,即让山匪相信,其所作的“法事”——魂天灯,乃是依神意所示;是神的力量令“牺牲”(活人)主动献身,而无须捆绑着强行搬上祭坛。

  然而,即将被点了魂天灯的李辞归却浑然不知这是法师爷的刻意安排,他竟还期待着那法师爷的招见。

  殊不知,那可怕的点灯祭坛,已为他布置好了,正等着他自己一步步地走上去。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辞归改走山道的目的就是想早点回家。可是凸岩下,他睡过了头,还做了个极可怕的梦;结果把赶来的时间又退回了不少。打跑了独食客后,因为太累,他靠在树头上睡了一大觉,结果又退回了不少时间。现在,他竟让“神山”的山匪抓了去。

  此地的山匪,有一惯例,即每次出征前,必由法师爷搞一场祭祀仪式,并将它称之为“法事”。“法事”活动,又称之为“开坛作法。”其目的就是祈求此山的“二郎山神”保佑!只是这献给山神的“牺牲”,通常是人,而且一定是活着的男人。

  这一次,将要献给山神的“牺牲”便是李辞归这位男人了。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当初那个算定李辞归不会走远的“大帮主”没有出现,或者李辞归再走快一点,都可避过这一场大祸。也许是李辞归就该当有此一劫吧!而那料定李辞归不会跑远的人,正是当年“蜈蚣山”的二寨主——麻五六。

  “阅客”或许还记得前面说过的蜈蚣山吧?没错,落草“神山”的这股子山匪并非源自本地,而是来自北方的蜈蚣山,也就是当年的“蜈蚣寨”;只是它已不再叫蜈蚣寨,而是改名为“二郎山神帮”了,道上则称之为“山神帮”。麻五六则是这山神帮的大帮主。不过,虽说麻五六是这山神帮的大帮主,可帮的一切事务尽受一个称之为“法师爷”的神秘人物所掌控;确切地说,是为其意志所控制。

  那么,这种情况是咋出现的呢?说来,还得从当年“蜈蚣山”的大寨主吴霸山被麻五六、黑老三、范师爷等人挤兑走以后的情形说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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