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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瘸郎中忧命不保

上毉上兵 显神 4765 2024-11-19 01:20

  范师爷却是得意道:“乍看似没关系,细想一下便知这关系尽在其中哪!我说过,大寨主他更重视夫人,这便是事实。”他捋了捋山羊胡,诡秘地一笑说,“也就是说,只要能让夫人活好,啥‘盟约’啊,盟主的,乃至这大寨主的头把交椅,他都可以不要。他‘金盆洗手’的心思正是源此而来呀。”

  “唔?”麻五六想了想点头说,“经您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和大寨主的去留,又有啥关系呢?”麻五六还是不解地问。

  范有才便进一步说:“大寨主不只是想金盆洗手,他还有携夫人一同下山的意向。其实,他早就有过过普通人生活的想法啦。”

  突然,黑老三却是着急道:“哎呀!要是那样?夫人可别有啥好歹!她若一死,那他可哪儿也不去啦。”说着,他竟忍不住大骂起那些没用的郎中。麻五六却是疑惑地端起脸说,“可俺还是不明白,这和去‘邙城’找郎中有啥关系嘛?”

  “有啊。”范有才看了一眼黑老三说,“刚才,三寨主不是也担心夫人有啥好歹嘛?”又看着疑惑的麻五六说,“我已打听过,这位郎中可非同一般哪!因其医术了得,人们送了他一个雅号:‘赛华佗’。”

  麻五六似有所悟地“喔~”了一声,望着范师爷说,“您的意思是,这郎中准能治得夫人的病?”可他想了想,却又沮丧地说,“可是,他最终还是不走,您又能怎样?何况这病治不好的可能性更大。”

  范有才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这样说吧,如果那郎中治得夫人的病,那么在大寨主的眼里,这位郎中的重要性就应和夫人一样。因为,夫人的死活就全靠这位郎中了。”他看了看他俩又说,“之前,咱因拿夫人说事,差点害了三寨主的性命。可是有了这么个郎中,咱就不用再拿夫人说事。”他直接冲黑老三说,“这用兵、防务、督办哪样不是咱几个说了算。所以,到时咱随便找个理由把那郎中扣了,他大寨主能不急嘛?”

  “对呀!咱不拿夫人说事。咱只这么一绕,可不就理直气壮啦。呵呵呵,好主意啊!”黑老三高兴起来,并由衷的佩服道,“哎,俺说师爷,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嘛?也传些给俺吧。”范有才则是直接地应他说,“‘兵书’上有,可惜您不识字。”说着,他凑近他俩,并压低了嗓门小声道,“我这一计叫‘夺其所爱,逼其决舍。’”

  麻五六听了不禁感慨与遗憾道:“唉,俺们这些人,多是些不识字的!就俺这点斯文,也都是靠看戏、听书检来的。结果啊…”他看一眼黑老三,却是忍不住笑道,“还叫人学成了啥‘破衣服’‘手脚的’!哈哈哈。”黑老三、范有才也都呵呵笑起来。麻五六却忽然问道,“哪要是治不好呢?”范有才则轻松道,“那咱就来他个如法炮制嘛!”麻五六不明其意,即时疑惑地问道,“如法炮制?”黑老三更是不明地望着范师爷嚷道,“啥如法炮制嘛?”

  范有才则是嘿嘿笑着进一步说:“对呀,咱们就如法炮制。其实,就是咱们主动去帮着大寨主寻访名医!只要远一些的就行。”见他俩都反应不过来,他又诡谲地一笑说,“所谓‘病急乱投医。’咱就给他张罗个比‘赛华佗’还要响亮的,那样大寨主准会带上夫人去治。他这一去…”

  麻五六即刻醒悟地接过话说:“他这一去少说也得三四个月。再回来时,一切就…一切不就全变样啦!可是这样?”

  “正是!”范有才点了下头,黑老三却欢喜地一旁大声道,“师爷,这可算是‘调虎离山’之计?”范有才点了点头,黑老三顿时高兴地大声道,“好,这酒值得喝!”

  见众头领们多摇头丧气的出去后,吴霸山斜靠在虎皮椅上,呆望着山洞上的穹顶。忽然,他坐起身来,看着空荡荡的“议事堂”,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安。他忙向外瞥了一眼,偏巧这时有几个黑衣人正拥着一个蒙眼瘸子冲这走来。吴霸山忙警觉地把枪握在手上。

  忽然,那几个黑衣人中有人远远地喊道:“大寨主,您要的人俺们给绑来了。”吴霸山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是咋回事。见他们到了跟前,他不禁喜道,“啊,几位辛苦了!好,把人留下;你几个快去歇息吧。”黑衣人得令后行了礼,即忙离一开了“议事堂”,吴霸山则走下座椅,并亲手摘去瘸子头上的布罩,然后冲那瘸子上下地打量了起来;而瘸子却是眨巴着眼睛,努力地适应着不算太刺眼的光线。

  吴霸山背着手站在了瘸子跟前,用吓人的目光盯着他。突然,他大声地说道:“俺可把你找着啦!”他又绕着瘸子走了一圈并阴笑着说,“嘿嘿,你好大的名头啊!——赛华佗。”

  这瘸子不是别人,他正是三十多年前从狼窝沟逃出来的李时渊。不过,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来看病的人都叫他“瘸郎中”。

  其实,遭人突然绑架时,瘸郎中就怀疑是被仇家的人抓了。这会儿,他见对方上来就是一句“俺可把你找着啦!”又一直虎着脸像要吃人似地盯着自己,尤其是“赛华佗”那么一句,听上去不仅是语带讥讽,还多少带有点“你老儿还挺会混的”味儿。这令瘸郎中更加怀疑自己是遭仇家绑了。

  他小心地应道:“不敢,不敢当!”怎知,吴霸山一听就恼了,他捏起双拳,冲瘸郎中咆哮道,“又是他娘的不敢当!呸,老子就腻歪这个。”他啐了口痰,又凶狠地说道,“啥鸟不敢当?你就得敢当,你得给老子敢当!跟你说吧,老子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那些‘不敢当’的郎中给治死的。俺现在的女人——哦,叫夫人。现正害着病。”他顿一下,骂道:“他娘的!全是那些个不敢当、不敢当的鸟郎中给误了!你…”他指着瘸郎中说,“要敢当!必须敢当。”

  或许吴霸山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激动,他走开了几步,然后再走回来,并缓下口气说:“你既然号称‘赛华佗’,当然是比许多郎中厉害喽。俺就爱听‘三国’,特别敬佩华佗。”他竖起大拇指夸道,“哦哟,那华佗的医术可真是了得嘞!他竟敢给曹操开脑壳。这医术,厉害!”他乐呵着冲瘸郎中说,“嘿嘿,你既然是‘赛华佗’,当然是没有你治不来的病喽。”他把个“赛”字说得特别的重,又逼视着瘸郎中说,“俺说的对吧?嗯!”

  瘸郎中暗想,“这世上那有包治百病的郎中?”可他又不能不回答吴霸山的问话,因而他惟有含混地应道:“这个?这个这个…”

  见郎中说话不畅快,吴霸山即感心堵并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别尽这个…这个了!”他颇显焦躁地盯着瘸郎中问道,“俺问你,这不缺吃、不缺喝的,咋就总是这么瘦啊瘦的呢?”他不无担心地搓起手说,“俺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瘦着瘦着的就没了。唉,真急死俺了。”

  一想到这些事吴霸山就觉得心慌气躁,他长舒了口气,继续说道:“为了夫人,俺也不知请了多少郎中,可全是他娘的‘不敢当、不敢当!’没一个管用的。”他愤懑地骂上一句,随后满怀希望地看着瘸郎中,凑上前并压着嗓门说,“俺就看好你!嘿嘿,不瞒你说,俺还指望着她给俺老吴家生娃呢。”听到这,瘸郎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这次遭绑竟与当年的药引案无关。

  他颇感释然地说道:“哦~,您是要给夫人看病哪?”吴霸山先是一怔,随即才忽然想起,“噫!可不是嘛?跟人家都啰嗦了半天,竟没扯上正题。”他猛一点头说,“对!就是给俺夫人(即现在的姚氏)看病。”他盯着瘸郎中,像是怕漏掉啥细节似的仔细地介绍了夫人的病况。

  末了,他一摆手大声道:“别人!别俺才不操这分心呢。”说完,他回到座上。或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夫人的格外关心与重视,他又特意说道,“跟你说吧,俺这辈子就相中俩女人(其实是三个)。一个死了,而她…”或是想到了夫人的可爱,他竟不自主地“呵呵”一乐,随即又绷起脸说,“她笑,俺就乐;她皱眉,俺心烦;她哼唧,俺心痛。”

  突然,吴霸山颇显激动的猛然攥起双拳,冲瘸郎中挥舞着大声喊道:“总之,你得把她治好喽!俺要她笑,还要她给俺生娃!不然的话,你就别想离开这蜈蚣山。”随即又作出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说,“哼哼,全都他娘去陪葬!”

  闻说是给夫人看病,之前瘸郎中一度悬着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可吴霸山接下来的这么一番话,令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因为,从吴霸山所介绍的情况看,他确实还无法诊断出夫人的病因,而且听得出,其夫人病已看过了许多郎中。不然,吴霸山不会一再说,请来的郎中全不管用。更叫他担心的是,这不孕不育症绝非是谁想治就能治得了的;瘸郎中感到绝望。

  他下意识地弯下身子抚摸着残腿,并忖度道:“他夫人的病,尚可等我见了人再下结论不迟,可这不孕不育就实在是不好办啦?此症当中,有的可治,有的压根就不能治。即便能治,也不可能很快见效。”想到这儿,瘸郎中不禁暗暗叫苦,“唉!这次~,老夫这命怕是逃到头喽。除非有…”他想到了祖上的“子嗣丹”,由此又想到了医养堂,进而便想到了当年被送入了狼窝沟那可怕的一幕。

  那年,爷爷为他系上了那条似护身符的腰带后,他便不那么怕了。可入夜后,孤独、冤屈、无助以及近在咫尺的狼嚎声,还是把他吓得呜呜直哭;后来,也不知痴水和尚是咋闯入来,并把他救走。(可是,那些恶狼为啥不扑食他俩,他却一直没有弄清。直到与家人团聚后,他才从哥哥那得知是咋回事。)以后的几十年里,他一直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地过活。后因他年岁增长,思念家乡、眷恋亲人的情思与日具增,便逐步地向着家乡的方向靠近。

  一年前他来到了邙城,可很快人们就送了他一个赛华佗的雅号。他知道这名号一定会招来仇家,便想好了,一出完这最后的一趟诊后就即刻离开邙城。可万没想到,自己刚回到家门竟被人绑了。……

  见瘸郎中一直发呆,吴霸山便敲打着扶手呼道:“喂喂,喂!想什么呢?”他走上前威胁地说,“你要想活命,就赶紧把俺夫人给治好喽。不然哪,”他冲外面一指说,“你也跟那些郎中一样!走,俺先让你看个地方去。”出了“议事堂”,吴霸山径直把瘸郎中领到了一个山洞。守卫见了,忙过来问安,吴霸山则示意把门开了。却见昏暗的洞里竟然关了十多个人,而多是些郎中模样的人。他们见着吴霸山便纷纷挤到栏杆前,并大声哀求道:

  “大寨主,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一个矮胖点郎中拼着劲从下面挤出半张脸来,他委屈地呼喊道:“大寨主!俺确实尽力啦呀!您就放了俺吧?过几天,再过几天,俺女人就要生了,她…她可不能没有俺哪!”另一高个子则紧摽着栏干大声央求道,“快放了我!我只是说试试,可没说保证啊。您要说话算数,快把我放喽。”也有挤不上来的郎中屈喊哭道,“大寨主,求您念在俺为寨子上的兄弟看过病的份上,就放了俺们吧!”

  然而,在众郎中的苦苦哀求中,却有一长者始终是席地打坐、闭目向墙,俨然自己是一局外人。

  突然,有人惊喊:“呀!这不就是…不就是赛华佗嘛?”

  “赛华佗?……”众郎中闻说,也不管是认得还是不认得,想到他既是赛华佗,就一定能治得夫人的病。于是他们便又都冲瘸郎中齐声央求道,“寨华佗,您要尽力呀!我(俺)们全都指望您啦!赛华佗…”而那闭目向墙的老者也忍不住回过身来。可是,瘸郎中看着同行们的遭遇,竟是越发没有信心。毕竟,他不认为自己的医术会比他们高到哪儿去。他感到自己将和他们一样,不由地低下头去。说实在的,他原来还在想:“我大可先不去理会夫人的不孕不育,等把夫人的顽疾治好了再做考虑。可现在……”

  瘸郎中正独自想着,一旁的吴霸山猛然吼道:“别嚷嚷!再他娘的嚷嚷,老子这就把你们都给活埋喽。”说着,又指着牢里的人气恼地骂道,“你们这些个江湖骗子!今俺就把话撂这,夫人但有个好歹,你们都得死!全都活埋了!”又冲瘸郎中说,“看到了吧,治不好你也跟他们一样。”他示意门卫把牢门关了,并大声道,“走,见夫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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