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倚天还是带着素女离开了,绿绮面上叫人看不出来什么,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忧心的望着余音。
余音自是要同东陵帝君回昆仑之境的,上次号钟是死活不愿的叫余音留在那里,如今他却是恨不得立刻将余音亲自送过去。要说他们这些个上神之间的破烂事儿,今日牵扯到了她,还真是觉得过意不去。丫头忍着痛,皮肉都模糊了,还时不时的安慰自己一下,号钟觉得自家的妹子简直是四海八荒最招人疼的姑娘。
号钟必须留在九天之池静养,而破损的结界边交给了灵犀同绿绮来修补。
东陵帝君轻轻的接过号钟手里的余音。那丫头的伤势暂时抑制住了,按照北海倚天所言,等到他们进了昆仑之境,不论是养多久,她的伤总归是会好起来的。只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姑且就叫她多活些时日吧,东陵帝君冷哼一声。
绿绮走进,轻轻的想要牵住余音的手,但却是怕她疼,便又放下了,“阿音,去了昆仑便好好养伤。”
“嗯。”余音乖巧的应着,“大哥,三姐,灵犀姐姐,我会想你们的。”
号钟不舍得,也是无济于事。
东陵帝君抱好余音,朝号钟微微点头,踏云而起。
“音儿,我们回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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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帝君抱着余音到达昆仑之境的时候,天已微暗,昆仑一片银装,雪境之上,余音窝在东陵帝君的怀里,竟有些忘却了身上的痛楚。
东陵帝君抱着余音一路的朝小别院而去。帝君归来的消息传遍了昆仑,白泽闻声而来,一眼便见着余音那丫头的惨状,登时给惊了个绊子。
“这是怎么了!”饶是白泽镇定,却也惊叫出口。怎么这人,从昆仑好端端的出去的,回来竟落得这般光景?
“白泽,速取些冰雪精元来。”东陵帝君沉着脸吩咐着。
白泽也不再问下去了,转身就去了。帝君竟然命自己去取冰雪精元?那可是自昆仑主脉上凝成的精华之元,看起来这丫头伤的不轻。
白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余音的,帝君万万年都独自一人,如今可算是有人能近了他的身,有人能陪着他,自是好的,况且,余音这孩子善良单纯的很,若是真的成了这昆仑的女主人,倒也是不错的。这么想着,白泽的脚步也加快了。
余音被东陵帝君抱上了床,瞧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余音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东陵帝君叹气,“还有力气笑?”
“你不用这般小心,自打进了这昆仑,我身上便不是那么的疼了。”余音说道。
“本君难得的体贴,你这丫头竟是不领情。”东陵帝君见余音的精神尚好,竟破天荒的开起了玩笑话。
余音听了,心里跟抹了蜜一般,怎么想怎么高兴,连带着身上的疼也更轻了些。
“东陵,你有没有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余音突然小声的问道。
东陵帝君面无表情,半晌,点了点头。
余音的笑一下子褪没了,东陵帝君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心里有些急,却只听余音小声的嘟囔。
“你才刚刚有点喜欢我,就看到我这幅样子……都怪那个素女!”许是有些气着了,余音扯到了伤处,一阵的龇牙咧嘴,哪知连锁着,扯得浑身都疼。
东陵帝君一听余音的话才反应过来她是这个意思,下一秒就被余音给吓到了,忙用双手扶住她,渡了些神元。
就这会子,白泽拿着冰雪精元回来了。
东陵帝君一把接过,轻轻的扶起余音,将用玉瓶装着的精元给余音一点点的喂了进去。
余音疼的不行,忽然有一股子清流自喉咙而下,余音顺着,饮下了冰雪精元。
“怎么样?”东陵帝君见余音安静下来,不再喊疼了,便问道。
余音能感觉到那股清流的力量,正在缓慢的渗入自己的神识,那种灼烧的感觉减淡了,余音舒服了不少。
“不怎么疼了,这是什么?”余音问道。
“这是昆仑之脉的精华之元。”东陵帝君说道。
仔细的看着余音,她浑身的腐蚀似乎在服下冰雪精元之后有了些许的变化,那血肉模糊的皮肉似乎在慢慢的恢复。
但是即便冰雪精元再神奇,余音可是差点化成一滩血水,完全恢复估计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白泽,你怎么站在那里不说话,我可是刚刚大难不死呢。”余音见着东陵帝君不说话了,眼神一瞥便看到了现在一旁的白泽,于是便开口说道。
“小祖宗,你这一身的血可吓坏我了。”白泽见余音精神不错,便也来句玩笑说,这般重的伤,恐怕不仅仅是伤在皮肉上,相必这丫头也是受了天大的罪。
“唉,你不晓得。”余音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真是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小孩子家的,心有何累?”东陵帝君偶一听余音叹气,心便跟着提了起来,紧接着又听她老气横秋的说着心累,帝君大人这眼睛里便多了份笑意。
“五魔奎啊……”余音低声的确实咬牙切齿道。
东陵帝君不语,五魔奎?那个带领魔人袭击天池的人?
“他同天池结怨已深,我好几次都被他抓住虐打……”余音这般说着,身子还打了个颤,仿佛又忆起了惨痛的经历。
东陵帝君眉头突地皱的颇深,“他虐打你?”
这边东陵帝君震惊之后心疼,而余音那里已经开始有些乏了,连对着东陵帝君都有些睁不开眼皮。
“帝君,相必冰雪精元开始起了作用了。”白泽虽说听了余音的话也是震惊,但还是同东陵帝君说道。这冰雪精元会修复受损的神识,像余音这般,变会常常感受到困意,这也是其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
余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了,睁开眼睛,身上痛意已去了八九分。轻轻的抬起胳膊,裸露的皮肤出已好的差不多,只剩了些红血丝。爬着坐起身来,余音扯扯自己身上的丝质素袍,红了脸,这是谁给她换上的呀?
正四顾着,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东陵帝君高大的身子闪了进来,脚步放的极轻,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瓶子。
见余音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脚步便加快了些。
在靠近余音的床边坐下,东陵帝君递过那个精致的玉瓶给余音,示意她喝下去。
余音晓得这个东西能止自己身上的痛,便乖乖的喝了下去。
东陵帝君靠近余音,仔细的观察着余音的变化,果然又恢复了些。
而余音这边却是闹了个大红脸,见着东陵帝君的突然靠近,她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脸红的不成样子。
“怎么了?”东陵帝君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问道。
余音摇摇头,后又踌躇的问道,声音小的像小猫儿一般,“这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呀?”
东陵帝君一愣,看着余音扯着自己的衣服,脸色也微微的有些尴尬。这衣服确实是他亲手给这丫头换上的,这昆仑之境除了白泽之外,便是守山的开明兽们,东陵帝君岂能叫一帮男子近了余音的身?于是便自己动手了。
“是本君。”东陵帝君点点头。
余音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咳......”东陵帝君想来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主儿,这儿女情长之事自是知晓,却不曾云雨过,那边余音小女儿心态作祟羞的不敢直视他,这边他也是有些尴尬,只得干咳几声匆匆翻过。
“东陵,你会一直待我如此吧?”羞涩中的余音突然泰勒头,一双眼睛细细的盯着东陵帝君,口问出。
东陵帝君好歹活了这么多岁数了,余音的那点心思他也能猜出七八分来。这丫头在担心,担心有一天会同她三姐一般。
若是人间的东陵,也许她就不会这般的患得患失了吧?东陵帝君突然想要苦笑一声,心里竟是有些闷。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刻在自己脑海的某一处,那日见余音身受重伤,那股似曾相识的恐惧感并不是空穴来风。东陵帝君突然觉得,这丫头单纯的很,却天天要黏在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身边,还要时时的担心自己‘移情别恋’,想必累的很。
想到这里,东陵帝君忽然一把揽住余音,细细的覆上她的头,低声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一般,“始终如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