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伊念忧摸摸妮妮的头,展开一丝笑颜,“妮妮明天不能穿这个哦,但是忧忧老师也给妮妮准备了一件裙子,是比这个更漂亮的裙子哦”
妮妮本来刷拉一下子拉长的小脸瞬间又转晴了过来,虽然对这袭婚纱念念不舍,但是既然忧忧老师说了自己的更漂亮,那就勉为其难放弃这套吧!
“忧忧老师最好了!”妮妮笑的一脸灿然。
伊念忧发出慈母般的笑容,“妮妮快去睡吧,忧忧老师去上个厕所。”
坐在马桶上,伊念忧望着手中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安已陌打个电话,但是三番四次翻出了电话号码,却又迟迟的无法按下拨通,因为民间有一个传言,如果新郎新娘在结婚前一夜说话见面的话,那他们的婚姻就会很不幸福!
如果是往常,伊念忧一定会不屑一顾,但是此刻,她却懦弱了,因为她怕真如传言中的那样,婚姻会变得不美满……
最终的最终,她还是败在了自己对婚姻的期待。所以,她放弃了。
“我们一定要幸福……”伊念忧握紧了机身,坚定的说道。
回到卧室,妮妮已经乖乖的睡下了,露在外面的一张小脸说不出的诡异,表情十分不自然。
伊念忧拢了拢棉质睡衣的衣领,旋即走到床边轻轻的躺上了床,软软的床因为她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妮妮,情绪紧绷要怎么睡呢?”她靠在枕头上侧身抚了抚妮妮的脸颊,随即又落下了一个蝴蝶般的轻吻,“忧忧老师要关灯了哦。早点睡吧……”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一片乌黑悄然降临。
黑暗中的妮妮抿起小嘴,糯糯的“嗯”了一声。
本来毫无睡意的伊念忧缓缓的进入了梦乡,因为想心事而皱起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她感觉自己似乎走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周围一片漆黑,无论她怎么睁大双眸都无济于事,惧怕黑暗的她抖索着用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一抹画面快速的掠过脑海,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另一组画面又咻咻而过,画面中的景象似乎是一些人又或者是一些物,总之那些画面闪过的时候还带着对话,声音和画面划过的频率速度相匹配,所以根本听不清在讲些什么,她只感觉眼前一晃一晃,脑海中乱哄哄的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画面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快,对话也因着那速度而变成了跌宕起伏的杂音,特别像我们看影碟时忽然按下的快进一般,画面模糊了伊念忧的目光,睁大的瞳孔里呈现的是一些诡异的景象,那些杂音带来的喧嚣几乎将伊念忧逼疯,尖锐刺耳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过滤着她的耳膜,似是在等着她精神崩溃的那一刻。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伊念忧的双手捂住耳朵,她不停的摇着头,喘息。就在此时,忽然一大片的白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她压来,久居黑暗中的她因视线的承受范围不够而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双眼,身上的重量似乎变得轻飘飘的,画面和杂音已经不复存在,只是留下了后遗症的嗡嗡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突来的一切着实让她全身如虚脱了一般。
待神思缓了过来,伊念忧慢慢的放下了遮在眼前的手臂,映入眼帘的还带着些许朦胧的景象让她陡然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依旧是棉质的睡衣……可是为什么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是?目光向上移去,长方形的鎏金牌匾上写着——陌王府。
依现在的天色来看应该还是早晨,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一些起早的摊贩已经开始摆弄自己的小摊,三三两两的人从伊念忧的身边经过都似乎没看到她一般,依然目不斜视的经过,又或者是穿过?
这是怎么回事?伊念忧咬着唇脸色呈现出惨白,周围有人讲话有人谈笑,她却一点也听不到,只是能看着别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看无声电影一样……
明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这里?而且还是以一个虚体?谁也看不到,谁都可以从她身体里穿过,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是,张开双唇却无法发出声音……
正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陌王府内走出,惊喜爬上伊念忧的脸颊,她三步作两步的向那身影跑去,当然,也可以说是飘去。
待跑到了那人的眼前,她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好张牙舞爪的对着他,但是,当那人的身体穿过自己的身体时,她绝望了,只是张着唇,在心里喊了声,“暗曳……”
前方的暗曳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四处扫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眸子快步离开了。
伊念忧看着暗曳的背影,心中的落寞如一把刀子在刮削着她的意志。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暗曳他……穿的还是当时自己呆在古代最后一天的服饰?这么说的话,这里是不是就是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呢?眼神一凛,伊念忧回眸将视线投向陌王府门口,果不其然,门口那凄然飘舞的白色绸缎以及那被簇拥在花球中央的奠字,很好的证实了她的猜测。
只是……为什么她会回到这一天呢?
带着探究的心情,伊念忧又飘进了陌王府,下意识的向那灵堂飘去。
灵堂外,月绝尘如玉般的脸庞上抑郁连连,他怀中抱着失声痛哭的李梦怡,只是,那悲惨的哭声,伊念忧听不到。
突然见到熟人,回忆犹如潮水般涌来,和月绝尘的第一次相见,她如刺猬般相对,和李梦怡的初次,她不屑的敷衍相对。可是时间的微妙将他们这些本无关联的人系在了一起,共同患难,所以到如今,他们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不已吧……
她真挚的目光被温润模糊,无奈的抬起手擦拭。
稍敛心神,她又从大敞的灵堂大门进入,安已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且呆滞,他自嘲的笑着,没有清理的胡茬几乎将他的下颚湮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