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却是正平伯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子。
店小二哀怨的抱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看着正平伯,我好心警告你防骗,你却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瞎了你的狗眼,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家少爷,你敢说他是骗子,找打。”
正平伯已经被气的胡子都翘了,打了一个嘴巴子还不解恨,另一只手就要继续动武,还好被吴忌给拉住,否则这小二就要变猪头。
吴忌也没想到这正平伯如此骠悍,力量极大,要不是老头怕伤了自己,根本拉不住。
将暴走的正平伯按在位子,他劝道:“正平伯,何必跟一个小二介意,安坐。”
然后他又对那小二说道:“自作聪明,本少不和你计较,快去弄几个小菜,再来壶酒。”
那小二不敢答应,前面他以为正平伯是吴忌的猎物,现在他以为两个是一伙的,想要发难,又被正平伯刚刚的威风弄怕了,只闷着头不说话。
吴忌看小二样子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他对正平伯说道:“正平伯把钱袋给我。”
老仆人不敢违逆,从自己腰上摘下一个丝带的锦囊递给他。
吴忌接过袋子,将手伸进去挑了块大的银子,也不知道多少,从里面拿出“啪”的一下按在桌子上,对那小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我们不给钱,这锭银子够不够,少了你尽管说,多了我也不要了,就当赏你的。”
小二一看那银子眼都红了,吴忌是个现代人不能分辨银子量,那小二可是在酒楼里进进出出的,那眼神毒的,只要一个眸子就知道有多重。
而桌子上那一妥足有10两重!
10两银子什么概念,按照兑换比例10两银子相当于10贯,而在北宋初年,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天不过150文,10两银子相当于他们个多月的生活费,这还是按大人算的,正常三口之家可以过三个月,而且有肉吃。
就拿云客来酒楼来说,最好酒席一桌也不过8两80文。这一出手就10两,把小二的心都压酥了,吴忌其他的话都被他给忽视了,只记的多了赏你那句。
哆嗦的伸出爪子,小二眼里此刻只有银子。眼看银子就要到手,一把扇子却挡在了上面,顺着扇子看去,握着他的正是前面被他称为骗子的少年。
“公子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当我是个臭虫,别戏弄小人。”小二看不到那银子,心里跟猫抓似的,眼看银子就在手边,却是远如天隔。
“听好了!”吴忌才不会被小二现在装出的可怜样子骗了,他吩咐道:“你想要这个银子?”
小二点点头。
“那好,”吴忌把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别说还满沉,他对小二说道:“我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也说楼上胖子还在,公子爷我不想找麻烦,守好你的嘴巴,这银子就是你的,否则他能拿你怎么样,我也能拿你怎么样。”
小二马上点头哈腰保证道:“哪能呢,小的我再愚笨,也不敢告公子爷您的状。”
吴忌对小二笑了笑,孺子可教也,把银子往他手里一丢:“别忘了还有酒菜,自己看着点,别敷衍我们。”
小二还能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看着银子,口里不断的说是,然后喜滋滋的跑下去,虽然不能拿全10两银子,但是这笔小费也是他在云客来工作以来最多的。
不久后酒菜上齐了,小二还算机灵点了几个好吃。
正平伯心疼小主人,拿其筷子就要往吴忌的碗里钳菜,吴忌拿手一推,挡了回去:“正平伯不用了,我早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正平伯怎么也不信,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出门的时候钱都是自己带着,少爷那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别说吃饭,喝碗茶都难。
他以为少爷和自己推让,说道:“少爷是不要我伺候吧,确实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少爷不方便,早知道把烟儿,小雪两丫头带出来。”
老头说完还叹了口气,目光慈祥的看着吴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别家的公子在这个年纪都成家了,少爷您也该选个通房丫头,我看那丫头都还乖巧,不如……”
通房丫头?正在拿着酒杯喝酒的吴忌差点没被老头这句话呛到。
古时的通房丫头实际上是担当了贵族男性的性启蒙师,很多处男第一次不是给了自己的正妻,都是送在通房丫头手上。
吴忌在前世怎么也是有过男欢女爱的,再说现代知识那么丰富,随便一个宅男都能比这大宋的花花公子哥知道更多姿势,找通房丫头,到底谁教谁啊…….
其实不是吴忌不想要,而是他没看上家里那两个丫头,过于小不说,容貌也不够。
不能怪他眼光高,如果是在前世普通工人家庭,有个这样女朋友,然后结婚成家已经很不错。
但是男人的眼光是随着身份而提高的,他现在什么地位官僚子弟,就算不被待见,再不济事也是个小地主,选个暖床怎么也要非常养眼啊,最主要是那两个丫头不和他胃口。
吴大少知道不能让这老头发挥下去,马上打断他的话说道:“正平伯误会了,我怎么会嫌你呢,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我跟你实说了吧,我是真吃了,还是人家请的。”
人家请的,正平伯果然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把通房丫头的事给放在脑后了。
他嘀咕,这少爷不过是近日痊愈的,也没什么朋友,谁会请他吃饭。
看着老头那狐疑的目光,吴忌把前面在楼上的事一五一时的说了。
听完后,正平伯也是忍俊不禁,这少爷也太恶劣了吧,吃了东西叫别人付帐,难怪这小二把他当骗子。
“所以正平伯,”吴忌给老仆人夹了一筷子菜,温声道:“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老就慢慢用吧。”
“这,”老仆人感到一塌糊涂,连连摇手说道:“这如何使得。”他的眼眶通红,隐隐有泪珠滚动,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带着少年公子游于家外,多少艰险,辛苦,这一切都值了。
一餐饭,吴正平的感情彻底的被征服,吴永望或许仍然是他最大的主人,但是吴忌却是他的亲人,他要忠于主人,却是绝对不会背叛亲人。
出了这云客居,天色仍早,不过午后多点,通常这个时候人们都在睡午觉的时候,而此时正值夏日,那很大的太阳让人懒洋洋的。
正平伯提议回府邸去休息,但是吴忌觉得自己没玩的尽兴。不过这城里差不多逛遍了,能见的都见了,再看下去没什么新鲜。
他摸着下巴在那想了想往城们方向看去,心中一动,有好去处了。“正平伯,”他拿手遥指道:“城内无趣,我们去城外走走,见见那些村镇。”
“少爷,万万不可!”正平伯被吴忌突然提出的想法弄急了,马上发言劝阻道:“少爷不可任性,近几日契丹游骑出动频繁,边地各村屡遭袭击,你看这南石县城最近人多,就是外村逃难的,此时出城外游,太危险,少爷还是三思。”
“游骑?你是说些零散的骑兵吧。”吴忌皱起眉头问道,见正平伯点头,心里更郁闷,早知道宋军窝囊,人家来些小部队都没办法。
“这城中戍军干什么吃的,难道就仍由这些契丹骑兵胡作非为。”吴忌的面上都有了怒色,明明宋初,宋人是处于进攻的嘛,怎么现在被骚扰成这样了还龟缩的。
正平伯叹了口气:“我朝高梁河大败,边军对契丹都有了虎狼之意,对敌靠人多,这河北之地多为平原,胡骑来去如风,烧杀完就跑,我们的步兵根本追不上。”
吴忌却对这个解释不满意:“满城,燕门大捷足以说明大宋之兵并不比契丹骑兵弱,再说这南石县城不是有骑兵吗?”
这话在正平伯听来就很外行了,他摇摇头道:“契丹人狡猾,常用骑兵打诱敌歼灭战,如果尽出城中精锐,弄不好被契丹游骑带跑,而胡人再乘机来攻南石县城,那么这一州百姓不都有大难了吗。”
这倒是大实话,吴忌也不是听不懂战略的草包,围点打援,诱敌深入这两条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计划。
他对正平伯道:“我认为这问题不大,我们只是到这南石县城附近看看,不走远,想那辽人游骑也不敢过于深入,再说,哪就有那么巧,我一出游,就碰到这契丹人?”
吴忌是存了侥幸的心里,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那么背。
正平伯却是死活不同意,这太危险了,简直是拿命玩,他是人老谨慎,用句老话叫安全第一。
说的吴忌烦了,牛脾气一上来翻脸了,铁情着脸,就差在头上写我不高兴。
他对正平伯道:“你不想去就算了,本少自己去,迷路本少就睡这街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