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在帅堂之上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麾下大将康怀贞立刻上前道:“节帅志在复仇,欲图天下,今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讨,各镇军马,俱服调用,兼且他是王位,其势甚大,今节帅只节度使之职,不能与两人硬来,在下认为应当智取。”
朱温道:“汝言虽当,安能致此,我手握汴梁十数万大军,何惧吴忌和李克用二贼,看马取军器来,今日拿这李克用老贼报昔年鸦馆楼夺带之仇,未为不可。”
朱温的义弟朱义向前说道:“节帅!岂不知那李存孝的利害?他怒,直杀到汴梁城下,某听说吴忌还有攻城之利器,名曰迫击炮,有此利器,吴忌不费兵卒就将秦宗权打得大败,若恼了他二人,杀进汴梁城来,那时悔之已晚。”
朱温正在此疑惑,不时,有人来报:“节帅,猛将李存孝不在李克用营里,已经去陈宋两州押运粮草,看样子,河东军准备回师河东了。”
朱温听得没有李存孝,心下大定,李存孝勇猛的劲头,曾经将他彻底给吓尿了,朱温当下肚子坏水就动了起来,定下计,写了两封书信,封叫朱义将书去请晋王来赴宴,等他来时,两厢埋伏强壮,饮酒间击金杯为号,托舞剑杀这晋王李克用。而另封就送给吴忌,同样也让他赴宴,但是只需要在小路之上伏击吴忌就可以了,担当这项任务的就是朱温麾下第猛将,王彦章。
朱义持书径往李克用营就去,见晋王李克用就叩头道:“汴梁节度使朱温,差臣上书。”将书呈上。晋王李克用拆开来书观,看其来意。朱温的书信上写着:钦差镇守汴梁城节度使朱温,顿百拜上大唐恩主晋王麾下,臣自鸦馆楼不能强效容悦,批鳞获咎,诚有不堪,故弗敢再叩帐下,径回信地。惟大王谅臣斗筲,弗屑较焉,则幸甚耳!近日,渠魁就戮,帝驭重旋,使天下士马休息,黎民复见天日,王爷诚不世之元勋也。正愧无以贺功,讵意驾临封域,温实不知,未获拜趋道左,谨涓某日,肃具小筵,只迎队仗,敬与拂尘,少倾葵藿,伏乞俯赐光临。温无任瞻仰之至。谨启。
晋王立刻看完信之后,得胜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也没有多虑,看样子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即许来日赴会。朱义出营,心里暗暗说道:“你这老贼若来,教你来时有路去无门!”
天快黑时,汴梁城宣武节帅府前大红灯笼高挂,来往宾客如云,城内大小武官员皆来为晋王李克用贺喜。
穿着便袍披着皮裘的官员们悠悠慢行,后面跟着个两个挑着担子的家仆,担子里装的自然是贺寿的礼品。
汴梁是达成,官儿自然不少,五品以上的武将加起来就有数十入,更别说漕盐衙门的大小官员,还有汴梁城内外的望族乡绅,不多不少竟也凑齐了两百号入。天还没擦黑,朱温便亲自来府门口迎接李克用赴宴,李克用此刻在汴梁城外上源驿落脚歇息。麾下只带了史敬思,程敬思和十几名家将而已。时辰差不多之时,李克用进了汴梁城,朱温安排好之后,恭敬地静立在门外,等候李克用前来送死。
朱温正觉得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眉头紧蹙,难道李克用戏耍我不成?正在沉思时,却见李克用才迈着方步缓缓走来。
见李克用出来,朱温立刻冲下人打了个颜色,眼闪过丝狠色,神态却愈恭敬了,没到掌灯的时分,两名朱府的家仆却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朱温陪着李克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府门。
众参加这次宴会的官吏和当地乡绅纷纷起身恭立,向李克用长揖为礼。
众人施完礼直起身看着李克用时,大家表情各异。人官员和乡绅们看着李克用的目光颇为敬畏,这位晋王爷南下没几年,便将黄巢打了个灰头土脸,虽然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但官员们都是政治入物,深知相比大败黄巢这个心腹大患,区区的几万条人命,委实不值提。
……
天色依旧阴沉,汴梁城外官道旁的小山丘上,四百名宣武军静静埋伏在山丘上,目光盯着官道的尽头,手钢刀寒意森森。王彦章的脸色很难看,盯着官道的目光杀意盎然。弓弩上弦,刀剑出鞘,西厂番子屏住呼吸,
“机弩准备,刀剑准备,五轮弩箭过后,所有人冲上去,集人手将吴忌杀了,回城之后,节帅必有重赏!弓弩记住,定要等到吴忌本人走进伏击圈正再动,事若败露,节帅必夷你们三族!”
吴忌此刻心急如焚,李克用与他前些日子结成了攻守联盟,但是李克用命注定在这次赴宴当有生死劫难,前世的史书里,李克用是有惊无险的逃脱了,但是在自己这枚穿越小蝴蝶的篡改之下,谁知道历史会不会有所变动,李克用会不会真的丧命于此。
接到朱温的邀请信后,吴忌直接就杀了信使,带领五百燕羽卫急急追赶晋王的脚步,谁知来到晋王的军帐,晋王早已离去。吴忌立刻率军向汴梁方向疾行,他只有个想法,不能追上李克用,也要将他救出来
燕羽卫前军行到处山谷之时,就了埋伏,阵箭雨射了下来,燕羽卫也呆了片刻,接着队伍大乱。
王爱卿大惊,锵地声拔刀在手,暴烈大喝道:“前方有埋伏,保护大人,退!”
离伏击圈的心仅数丈之遥,仪仗队伍匆忙往后退去。
官道旁边趴在草丛里的王彦章狠狠揪下把新芽绿草,骂了句粗话,手钢刀高高举:“放弩箭,射杀吴忌!”
嗖嗖嗖!
漫天箭雨激射而出,信火已起,四面杀意!
无数支锋利的弩箭无情朝燕羽卫倾泄而去,瞬间便有数十名校尉惨叫着倒下,弩箭所指的最集的目标,毫无疑问便是骑马立于军的吴忌。
吴忌才是他们此次伏击行动里唯的目标。
支支弩箭散着幽冷的寒光朝吴忌激射而来,吴忌睁大了眼睛。怔怔坐在马上,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王爱卿大急,从马上飞身跃起,朝吴忌狠狠扑,吴忌和王爱卿相抱起,重重跌落地上,无数支弩箭擦着头皮掠过,险而又险。
躲过这劫,吴忌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马上摔落在地,吴忌的肩膀着地。痛得闷哼声。额头冷汗潸潸而下,右边的肩膀已完全没了知觉,王爱卿的情况比他更糟,他的左肩胛插着支弩箭。鲜血流了半身。趴在地上**着。
吴忌落地后的瞬间。十余名亲兵赶紧上前将吴忌四面围住,挥刀劈挡着四面射来的箭矢,不时有人箭闷哼倒地,很快又有亲兵补上。
右臂软耷耷的垂着,吴忌痛得直咬牙,估计是脱了臼,这当口也无暇叫人给他接上,看着官道边轮又轮的箭雨,吴忌静默半晌,忽然露出恍然之色,朱温此贼根本没有想过让吴忌前去赴宴杀之,而是准备直接在路上将他伏击击杀了。
眯着眼睛打量着官道旁的山丘,吴忌默默算了下敌人射出来的箭雨的数量,以及整个伏击圈边缘不停闪过的人影,吴忌忽然又露出疑惑之色。
如此精心设计的布局,按道理来说,此时的伏击应该如狮子搏兔般凌厉无敌,势不可挡才对,可为何此刻对方的攻击竟如此的软弱无力,己方惊惶应战居然还能打个势均力敌。还有,明明自己再走十几丈便可以进入对方的伏击圈。
前面都布置得挺精妙,为何最后关键的击却处处漏洞,瞧这伏击的架势顶多四五百人的规模,看来,这个对面的将领虽然是宿将,但是却是很少打伏击战,提前暴露了埋伏……
吴忌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知是手臂痛还是头痛。
吴忌有些无语,这么精妙的埋伏,就在关键时刻岔了口气,就好像两位绝世高手过招搏命,前期各种飞沙走石,各种山崩地裂,最后即将分出胜负的那刹,对方忽然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这刻,吴忌是上前趁他病要他命,还是风度翩翩地等他狼狈起身摆开架势继续再战呢?这令吴忌堪情何以堪?
世上比神样的对手更可怕的是在神和猪之间来回变身的对手,而且转换得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教人完全跟不上节奏,更过分的是,在神和猪两个领域皆有着半吊子经验,明明快战胜神样的敌人,马上可以享受屠神的喜悦,结果神立马变成了猪,于是屠神变成了杀猪,心理落差之大,令人扼腕唏嘘……
比如此时此刻……
眯着眼打量了下四周,吴忌确定了对方并无伏兵,不由微微冷笑,笑容刚露出来,右臂的刺痛又令他倒吸口凉气。
“王爱卿!”吴忌扬声怒喝。
“在!”
“叫后面的二百名迫击炮队上前列阵,三吴式射击,把敌人的弓弩压下去,其余的人左右包抄上山,给我把这伙人全部灭了!”敌人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其余的官人马则左右两边开始包抄上山,整个局势已渐渐转守为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