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大喜过望问道:“掌柜的,那你这酒起码也得有十几年的年份了吧?”
老板把酒推给吴忌:“十几年?这位客官委实是说笑了,十几年的酒本店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招待客人,尝尝吧,本地光棍不少,这坛可是百年陈酿啊。”
吴忌:“……”
怪不得这个光棍多,原来这地方嗜赌成风,人人都要赌上两把。
赵长叹一声道:“本刺史对此事也无可奈何,这已然成为了一种风气,还好只限这一地,要是全陈州都似这般,在下还不得立马弃官归隐,免得贻笑朝纲。”
赵缓了一口气道:“在下曾经看不惯这些卖家产田地,甚至卖妻儿的赌徒,下了一条律令,凡聚赌屡教不改者,处以剁手大刑!”
吴忌一脸惊恐的道:“难道是……剁手指!”
赵道:“正是!”
吴忌急忙摇了摇头道:“赵大人,在下以为,此招万万不可,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损之!况且每一个手指都有其不同凡响的意义!”
赵疑惑的看了吴忌一眼道:“哦,不知,有何深奥的意义?”
吴忌笑了一笑道:“首先,拇指是王者,赞赏或嘉奖都由它来完成。食指是谋士,重大决策都由它按下手印。中指是文人雅士,代表着整体的美感和精神。无名指是爱和财富的象征,戴上戒指见证婚姻和荣誉。小拇指就更牛逼了,用处最大,它不怕脏不怕累,挖鼻掏耳备受宠爱。你说这几个手指头,哪一个是缺得的。”
赵一听吴忌的长篇大论,顿时面色潮红,带有一丝深深地自责:“赵某……惭愧!”
“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赵:“……”
吴忌和赵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哐哐哐的喝着,隔壁一个叫柱子的人正在和同伴赌得热火朝天。
吴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赵兄,在下此时此刻才发现,你的剁手大刑是如此的……伟大与正确!”
吴忌看着柱子和一群狐朋狗友聚赌那疯狂的模样,不禁有些心惊胆寒。
这时,一个唤作大牛的跑了过来,对柱子说:“你还有心思打牌!你媳妇正和你最好的朋友在偷情哩!”
柱子听后大怒,连忙把手里的牌递给大牛说:“我去看看,你先替我打几把!”
过了一会儿,柱子回来了,不屑的对大牛说:“你tm整天大惊小怪的,那男的我根本不认识!”
大牛怒发冲冠:“你这憨货,不认识的和你媳妇儿乱来就可以了?你怎么不一起带过来见官?我听说,俺们隔壁就是刺史大人在吃饭!”
柱子大喜道:“那敢情好,你与我同去如何!”
铁牛把胸膛拍得老响,大声道:“这有何难,俺们就当个证人陪你走上一趟,又如何!”
柱子道:“那你我就快快前去,将那对狗男女一起捉来见官,给俺们一个说法!”
“正该如此!”
于是二人急冲冲的就往门外跑去了,留下吴忌和赵二人面面相觑。
过了不一会儿,柱子和铁牛两傻乎乎的大汉子就绑着一男一女来到了赵和吴忌的桌前。
柱子“扑通”一声,直流跪倒在吴忌的面前:“赵大人,在下本州人士,现状告吾妻张氏与我表哥李成风通奸,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这天生的娇子,**之中的冤大头,竟然声泪俱下,让吴忌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淡淡的不忍之情,良久之后,吴忌望着朗朗晴天,于心不安的道:“这位兄台不必多礼,请起,请起,赵大人在那边,你跪错对象了。”吴忌将柱子扶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赵。
“直娘贼的,你这厮鸟怎地不早说!”柱子愤愤不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赵跟前,又是“扑通”一声,生泪俱下:“大人啊,你可得为草民做主啊,草民为国家可谓忠肝义胆,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废话说了一大堆,吴忌直听得满头黑线,先人你个板板的白眼狼,老子好心好意提醒你认错人了,还把你这憨货扶起来,你这厮倒好,直接臭骂本状元一顿,依照本状元以前的性格,不得让你跪倒案件快结束的时候才告诉你,俺们不是陈州刺史,气也气死你。
对于这种情况,吴忌只好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
赵端坐在椅子上,把茶杯端起来,猛地往桌子上一摔,“啪”,茶杯果断碎了一地。茶水死溅,一时之间,气势震天动地,好不赫人。
柱子,铁牛,以及柱子的妻子张氏,表哥李成风,见刺史大人突然发难,雷霆震怒,全都吓软了腿,急忙磕头磕个不停,“草民知错,草民知错了,大人息怒啊!”
“咳咳,你们何错之有?一切……都是本官的错,本官错将茶杯当成惊堂木了!”赵一脸扭曲的道。
众人:“……”
赵不愧是赵,久经历练的名人自带一股霸气,行事也是让人满意得当,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板着脸,一脸正色的道,“本官现正式受理柱子状告李成风与妻子张氏通奸一案!”
这个时候,这边的动静已然惊动了众人,许多百姓都过来围观,倒把客栈给挤了一个水泄不通。
赵厉声喝问:“原告柱子,你可有证据,指控妻子张氏与你表哥李成风通奸!”
妻子张氏立马哭得梨花一支春带雨:“大人,我冤枉,民妇是冤枉的啊……”
“大胆刁民,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依照大唐律例,来人啊,先掌嘴二十!”赵顿时勃然大怒。
吴忌扯了扯赵的袖子道:“赵大人,这里不是公堂啊,再说,你也没个跟班官差,还掌嘴个屁啊!”
赵老脸一红,尴尬的道:“掌嘴事宜,暂且记下!柱子,本官再问你一次,可有证据?”
柱子一脸茫然:“证据?什么证据……”
赵老脸由红转黑,“我靠,证据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还来报官,简直是戏弄本官,来人啊,依照大唐律例……”
吴忌狠狠的踩了赵一脚,赵这才反应过来:“咳咳,也暂且记下……”
吴忌无奈了,对着柱子道:“就是有没有什么人或物能证明狗男女通奸的,你好好想想啊!”
柱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一般:“哦,证据……我有!”柱子指了指铁牛,“证据,快过来!”
吴忌瞬间在风中凌乱了。
铁牛愣头愣脑的跪在地上,赵问道:“铁牛,本官问你,你可曾将二人捉奸在床,或者亲眼看到两人通奸的?”
铁牛摇了摇头:“没有!”
赵又是雷霆大怒:“混帐,没看到你还来做证人,来人啊,依照大唐律例……”赵看了看正要提醒自己的吴忌,转念道:“依照大唐律例,面壁五分钟……”
吴忌脸庞直抽抽,“先人你个板板的,你这是哄老子不懂科学呢,大唐有这条律例?你他娘的自创的律例吧!”
赵厉声问道:“看来还得从头开始,铁牛,作为证人,本官得问你,你且好好问答,你是否结过婚“
“是的,我结过一次。”证人铁牛声音很小,还有些颤抖。
“那么你和谁结婚了”赵眼睛一亮,一张八卦图在其瞳孔之中开始隐隐转动了起来。
“一个女人。”铁牛如实回答道。
赵有些发怒,“废话,你当然是和一个女人结婚了。你听说过有谁会和一个男人结婚吗”
证人铁牛颤抖着说:“听说过,我姐姐就和一个男人结婚了。”
“大胆,竟然胆敢戏弄于本官,依照大唐律例,咳咳……暂且记着!”赵瞬间无奈了,要是有跟班公差在侧,这群愚昧无知的刁民早就被打得吐血身亡了。
“好吧,你既然结过婚,就知道男女之间的那啥事情,本官且问你,你可曾看到过两人做过超越底线之事!”
“草民看到,李成风在摸张氏,两人搂搂抱抱!”铁牛终于说出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了。
“贱人,你们……你们!”柱子瞬间气得两眼翻白,“嗷”的一声,背过气去了,眼瞅着就要嗝屁了。
吴忌急忙上前扶了一把,猛掐人中。柱子这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只见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你这冤家,整日连家都不回,嗜赌成***家有了你的骨肉你都不知道,表哥听说此事,特地跑来看我,听听孩子有没有闹腾,没想到竟然生了此事,我不活了,不活了……”说完就准备一头撞死在众人面前。
吴忌急忙拉住张氏:“哎呀,夫人你这又是为何,误会说开了就行了嘛,这不是好事嘛,开心点,来笑一个,嗯,这就对了,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想我家那口子,都快一年了,连个信儿也没有,小腹平平整整,果断你要幸福多了。”
“柱子,还不赶快给你家夫人道歉,还有你表哥!”吴忌对着柱子恨铁不成钢的道。
“表哥,娘子,是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是我混蛋,我好赌,我没人性,我不是人……”柱子狠狠的给了自己几巴掌,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打得越用力,就越能证明你充分认识到了错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