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头连忙咽了几口茶水,这才缓了过来。
他也是聪明人,不是聪明人能在士林左右逢缘,这一冷静下来,也觉的自己怒的有些不值得。
正如吴忌所言,这落第士子存在是实情,就算这纨绔公子取笑自己,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再则被吴忌话弄的尴尬,也知道貌似无才的纨绔公子也不是好对付,于是不再拿高调:“承祖,朝廷的科举虽然有缺陷却也公平,你仍要好好读书,切不可不思进取,若你有真才实学,有何惧天下士子众多。”
都这样了还死性不改,吴忌在心理叹息,读书为官思想已是主流,不是这三言两语改变的。
但是这样的死心性却是危害不浅,宋代科举录取人多,可是读书人更多。
因为国家抬高,读书人地位达到历朝之最,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又一门心思的考科举取功名。他们不事生产,也不会干其他,甚至很多人连五谷都分不清,落第后只能期望下一次,所以大多数穷困潦倒。
那些花白了胡子的家伙,很多是吃软饭,靠老婆生产来养活,这些人不但不能为国尽力,还浪费国家劳力,弊病很大。
知道和再怎么和这老头争论也无法让他理解,吴忌也就赔笑道:“夫子说的是,学生我记下了;夫子您看今天你的身体不适,叫学生我如何安心,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夫子你回去好生的修养。”
段承安哪还听不出,这是婉转的要赶人。其实他也不想见吴忌,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无奈他答应了吴正平每天来给吴忌上两个时辰的课。
这处处拿孔子做榜样的老家伙当然不能允许自己食言。于是他反对道:“不行,今天的课还没讲完,我就是死也不能停了。。。。。”
吴忌才不管你答不答应,他根本没想过这个老头能同意。所以他把老头微弱的抗议当成耳旁风:“夫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看就这么定了,正平伯,送夫子。”
段老头被请出去的时候眼神是哀怨的,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且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被人用强,感觉就像被人qiangjian了一样。
送走了胡子都气歪了的段承安,吴正平回到别院,见吴忌负手站在窗边,透过花格窗棂,望着远方,那背影不高大,反而显得萧索。
吴正平却是对这瘦弱的背影本能的畏惧,自公子醒来后他越发的看不透,几天前的恩威并施,让他现在想起还冒冷汗。
?“少爷。”吴正平喊道:“我见那方夫子出门时面色难看,似乎心有不愉。”
他说的委婉,其实想知道刚刚吴忌和段承安发生了什么事。
吴忌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的道:“这个我知道,他的不愉就是我气的。”
对于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一看那老小子走了型的脸就知道是受了气,而房间只有吴忌和段承安,是个人仔细想下都能知道,老家伙发火的源头。
吴正平当然也猜到了,他只不过是确认一下,毕竟在那个时代,没有人会和老师较劲。他脸上苦笑一下,这个少爷,请老师来的他,把老师给弄走也是他。
到底还年轻啊,过于的顽劣。
吴正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劝谏一下:“少爷,那段承安在南石县城小有名气,在士林和朝廷又有结交瓜葛,虽然少爷你也不用惧他,但是张嘴乱说,也坏了少爷雅名。”
“我想他不会,”吴忌肯定的说道:“这老头是个好名之人,我怕他坏了身体,给他放假回家。他死活不愿意,怕少了时辰缺了信义,其实还不是怕落个无信之名。如此又怎么会乱言今日之事,岂不是打自己嘴巴?”
给老师放假,这话也只有他说的出来。吴忌从窗边离开,身体往椅子上一靠,两条腿架到书桌上,嘴上懒洋洋的说着:“叫我陪着那老酸儒,闷都闷死了。”
他这个动作是前世无聊的时候常做的,在个***的现代也不算什么。
但是在宋代,一言一行都要遵从礼仪,这个样子简直和地痞无赖没什么区别,落在高族大户眼里就是没有教养。
如果吴永望在此,怕是要动用家法,好在这个府邸现在就他一个是主子,其他都是下人。
?“正平伯,”吴忌忽然从位子上坐起,脸上有了兴奋神色:“这南石县城可有什么好去处,我这几日整天缩在院里,都快憋坏了,恩,今日本公子要出游一翻。”
“少爷不可!”正平伯却是阻拦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员,还是多在府邸休养吧,以后有机会,我陪着少爷好好逛逛。”
吴忌此时哪还听的进去,心早就跑到外面去了。早就知道这北宋的街市繁华,贸易兴盛。
北宋画家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生动表达了这一切。
这副画很好的展现了北宋首都汴京的繁华,它的做画年代是在北宋末年,当时汴京人口超过00,而这样的城市在宋代有十数个之多,繁荣程度超过唐朝。
南石县城虽是边地,但是在当时还是比较安定,而且宋朝在太宗朝是处于进攻阶段。
高梁河战败是伤了宋的士气,不过景宗攻宋失败也只把压力卡在了瀛,漠二州。
所以南石县城居民和商贸还是很兴盛,北宋把它的重要骑兵队5000静塞军驻扎在此,加上随军的家属超过人,而当地原住民,朝廷迁徙的人口,来南石县城做生意的商人,总共加起来不下10人口。
10人在北宋初年已经是个很大城镇了。
这样一坐繁华的城市肯定很热闹,吴忌他是个现代人灵魂,这样一个好机会见识北宋的街面,他怎么等的住,把手一挥决断道:“不用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换件衣服,正平伯你陪我一起去。”
导游是不能没有的,别说是古代,就是在现在跑一陌生地方,随便走也会迷路。这正平伯在易神州也生活了好几年,正好让他给自己领路。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店铺栉比,熙熙攘攘,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有闲庭信步、身后拥着一堆随从的公子哥儿,也有撂挑着货物、汗流浃背的赶集平民,其它如马车、驴车、轿子等,更是来往呼啸而过。
一个面容白净的瘦弱青年,他身着锦衣玉带,头挽金环,手上拿一折扇,身后跟着一山羊胡子老头,让人一看就知道又钱人家的公子。
这一老一少正是吴忌和正平伯。
正平伯本来说是要弄辆马车的,被吴忌给阻止了。
他说出来玩就是要步行才有意思,坐马车走马观花的看不真切。
他们沿着一条街道行走,中间有一座虹形大桥,这坐桥四通八达,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来往的人很多。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大桥南面和大街相连,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
“好一派繁华的盛世景像。”见着这热闹场面,吴忌有感而发,北宋的经济文化和繁荣程度的确是达到了封建社会一个高度。
见吴忌兴致很高,正平伯也很高兴。
他们虽然在这里呆了数年,却从来没让少爷出来玩过,老仆人不禁有点心酸。
两人进了一个大瓦子,让吴忌们感兴趣的东西就更多了,百戏杂技,说书卖唱,还有耍猴的、吞刀喷火的,当真是眼花缭乱,赏之不尽。
那边有一个卖武艺耍把势的,拿着两把双刀舞的眼花缭乱,引的围观的人一阵叫好。一个类似班头的男人在旁边抱拳吆喝:“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兄弟借贵地行个把势,博众位一乐,在家靠父母,这出门靠朋友,各位若看的觉的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他这里做着宣传,场中耍刀的已经下场,接着上来一个矮小男子,手握一剑,向众人一楫。
那节目主持,吆喝的男子马上就解说道:“各位接下来是要上演个口吞利剑。”
只见那矮小的男子,将剑抬高,以剑尖对着自己,头向上,身体后扬,张开嘴,抄着剑口中伸去,围观的人只见那利剑从头部一寸寸被吞没,直至一个剑炳。
?“好!”在一旁边看的舒心的的吴忌当即以扇击手叫好。
像这样的把戏,前世在电视经常看到,但是这样近距离的观看还是第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