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捕一听吴忌如此盛赞自己,而且还是当着于怜蓉的面夸自己,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眉开言笑道:“原来是章容公子,失敬失敬,在下也只是本着为桦州城百姓谋福祉的办公准则来做事的,公子谬赞了!”
吴忌看着王总捕喜不自胜,故作腼腆的样子,暗笑不已:就你这熊样还为桦州城百姓谋福祉?说出去也不怕笑死人,不把百姓当鱼肉便巳是很可贵了。
一旁的于怜蓉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吴忌玩弄,偏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却听不懂吴忌话里的意思,只得恨恨地白了吴忌一眼。
这时王总捕也意识到了一些奇怪之处,暗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端木”这个姓氏呢?他不禁低声呢喃道:“端木飞,端木飞,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于怜蓉看到王总捕疑惑沉思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他就是吴忌!我们今天要抓的吴忌!”
“哦!是你!”王总捕大叫一声,向后猛地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后面有两个捕快扶住,差点摔到地上,他瞪大了双眼,怒声道:“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呐!快!快把这个臭小子给我抓起来!”
汗呐!竟然早就被你看出来了?终于发现了一个和自己脸皮旗鼓相当的人物,吴忌狠狠地将王总捕鄙视了一番,接着便被迎面走来的两名捕快,按压下了胳膊。
王总捕恶狠狠地看着吴忌道:“把这小子给我关进大牢!派人好生看着!”
“慢着!”忽然一声娇喝止住两名捕快,于怜蓉跺了跺脚,缓缓走到吴忌身边,又是无奈又是怨恨地嗔了吴忌一眼,一双莹亮的大眼睛中隐隐又浮起了一丝水雾,最后她一咬贝齿,对两名捕快道:“他是重要犯人,你们不许把他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要单独把他放到一个牢房里!知道吗?”
“小的明白!于捕头放心吧!”二人话一说完便按着吴忌向牢房处走去。
吴忌上辈子犯事犯多了,少管所监狱之类的没少进去,当然明白于小姐如此安排的用意,其实牢房里就和这这外面的社会一样,都是新进去的受欺负,俗话说: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更何况进这牢房的,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欺负人对于他们来说,那更是小菜一碟,所以新人进牢房,不管你有多横,都少不了挨打。
吴忌被两个捕快死死地按着肩膀攥着胳膊,但他仍是不住地回头,他看到那个娇俏的身影和自己一样也正不舍地看着对方,不同的是她如玉的小脸上多了两行闪光的泪痕,而吴忌却没有,因为他的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
吴忌被两个捕快死死地按着,来到一座低矮的房子前,只见四周院墙高耸,杳无人迹,两个带刀的兵丁立在房门前,警惕地戒备着。
那两个捕快押着吴忌走到那两个兵丁面前,笑道:“两个兄弟辛苦了!我们又给你们抓来一个上贡的,我们也就不进去了,交给你们得了!”
上贡的?尽管吴忌自诩十分熟知市井九流的暗语,也对着实为这个新词伤了番脑筋,最后才有些恍然,如果不出意料,这两个小子说的“上贡的”,意思便是每一个进这个牢房的都得掏贡钱,要不然肯定少不了得挨虐待。牢房这里可谓是个名副其实的法外天地,只要打不死,把你打成什么样,你都没理讲,只要到时候说你一个不听教导的罪名,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果然那两个兵丁见状,皆喜笑颜开,连忙迎上前去,笑道:“两位辛苦了!里面热茶给两泡着呢,两位喝一会儿茶再走不迟!”
那两个捕快道:“不了!不了!天色巳晚,我们还有些许公务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两位了!哦!对了!于大小姐吩咐过了,眼前的这小子要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你们记着就行了,我们就先走了!”
“两位慢走!”两名兵丁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推了吴忌一把道:“快进去!臭小子!告诉你!到了这儿,一切都得听爷的,不然,有你小子好受的!”
吴忌被二人推着进了房里,只见里面乌烟障气的,大约有十几个兵丁团团地围在一张桌子上大叫着:“大!大!大!小……”
吴忌看着眼前热闹的景像暗叹不已,若不是正堂上那个艳红斗大的“狱”字,吴忌还以为自己进**了呢。
这时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听到开门声,不由得向这里瞅了一眼,见到门口的两个兵丁拥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大汉进来,他抄起手边的茶壶,叼住壶嘴呷了一口茶水,用胳膊推了推旁边一个正叫得上劲的兵丁,并用眼神指了指从门口走来的吴忌。
那个被络腮胡子推开的兵丁这时才看到了吴忌,他没好气地从人群中撤了出来,从一旁的文案桌上翻出一本厚厚的案薄道:“说吧!臭小子!叫什么?哪的人?犯了什么事?真他妈扫兴,做牢也不挑个时候!”
吴忌听得大汗:什么时候做牢才算是时候呢?
就在吴忌一五一十地说着自己的“个人简介”时,忽然那个络腮胡子走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忌,吼道:“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灭掉威远小旋风方应全的吴忌?”
他这一声吼,一下惊动了厅里的所有兵丁,众人纷纷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忌。
吴忌心里暗叫不好,看这络腮大汉那激动的样子,少不了与那方应全有点交情,自己现如今落到他的手中,岂不是彻底玩完了?
吴忌一咬牙,大叫道:“我便是吴忌!吴忌便是我!那方应全便是我灭的!怎么了?”
“吴哥呐!您真的是我们崇拜的那个吴哥啊!”络腮胡子听到吴忌一声厉吼,脸上的质疑立刻一扫而尽,接着便满脸的激动,一面向吴忌走来,一面叫道。
紧接着其他兵丁也纷纷兴奋地叫道:“是吴哥!他就是名震桦州城妓界和诗界,最近还打败了桦州城第一武镖头的吴哥!”
吴忌一阵愕然:闹了半天,这群家伙不是方应全的朋友,反而是我吴哥的粉丝!提了半天的心总算落到了地上,吴忌含笑将络腮胡子扶住道:“兄弟们太客气了!区区薄才让大家见笑了!”
络腮胡子一把握住吴忌的手激动不已地说道:“您老真是太谦虚了!您老这身本事怎么能说是区区薄才呢!您不知道,以前我逛窑子的时候,那里面的小妞们一看到这样子,都是他妈的爱答不理的,还有那帮子穷酸书生们,仗着自己会两句破诗,清高得连看咱们都不看一眼!可自从您在怡香院骂晕了那个桦州城第一鸟才子,还公然调戏了一番那个名声大得不了的花魁,兄弟们的心那叫一个舒坦!太他妈爽了!”
络腮胡子越说越激动,紧握着吴忌的手又对众人叫道:“谁他妈说我们这些粗人不学无术,目不识丁啊?咱们吴哥就是个从小混混做出来的!不照样将那些高雅清高的才子花魁们给戏弄得屁滚尿流吗?我们粗人没啥才学,不知礼仪,照样能混出名头!有我们吴哥出头,我看还有哪个鸟才子敢小看我们?”
吴忌听得大汗不已:我这偶像当得太寒碜了吧!不学无术,目不识丁?还是个没啥才学的粗人!你们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啊?
这时立在吴忌身后的两个兵丁早已被眼前的热闹场景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自己喝骂的“臭小子”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吴哥。
吴忌后来才了解到刚刚那个大吼大叫的络腮胡子竟然是这里的狱头,接着吴忌在众粉丝的热切邀请下,与众狱丁连赌了几把,吴忌是**老手,玩骰子赌大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三下五除二便将众粉丝赢得精光,好在吴忌从来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何况现在也不是敛财的时候,一咬牙便将所赢钱财一骨脑全“赠”给了络腮狱头,感动得那狱头差点给吴忌磕三个响头。
最后在吴忌一再坚持下,众粉丝才堪堪把他放过,喝了一会儿狱头准备的小酒,吴忌摇摇摆摆地入住了狱头等人精心收拾的单人牢房,看得牢房里的其他犯人羡慕不已,暗暗咒骂监狱里的黑暗,一样的犯人,待遇竟然差到了天上地下。
吴忌喝得醉熏熏的,被两个兵丁一搀进来,便一屁股坐到了一方铺好的被褥上。
两个兵丁见吴哥喝得大醉酩酊的模样,小声道:“吴哥!您老先在歇息着,兄弟们先出去忙了,有事您叫一声,我们立刻就有人来侍候!”
吴忌醉眼迷离,大手一挥道:“兄弟慢走!老哥我不送了!”待到两个兵丁一出牢门,吴忌便身子一歪,舒服地躺到了被褥上。
就在吴忌对面的那个牢房里,正有二十几双嫉妒的目光盯在吴忌身上,一个年纪稍轻的小伙子,看到吴忌嘴角处溢出来的丝酒液,不禁咽了两口涎水,对着自己身边一个蓬头圬面身躯粗壮的大汉道:“老大!这小子竟混得比您还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