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道,“贤弟啊,君渝都二十年纪了,不小了,老这么拖着老夫如何向她死去的娘亲交待,之前你又不给个准确的信儿,为兄这才决定,设下三关,遍邀才子,招一个东床快婿!”
吴忌大汗,吞吞吐吐的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取消啊?”
“这怎么使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以文招婿的大会是一定要办的,而且还要办得热热闹闹!”程知远很是无奈的道。
吴忌神色一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程知远愣了一下,然后故作高深的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吴忌眼睛又是一亮:“什么意思?就是说还有办法了,程兄还请速速道来!”
“办法就是,此次大会,你也参加,最后拨得头筹,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迎娶君渝过门了!”程知远颇为得意的道。
先人你个板板的,原来你这老狐狸在这儿等着我呢,吴忌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最后狠下心来,一跺脚,“好,吴某人接下了,不过,得先让我见上君渝一面!”
“没有问题!”程知远一拍桌案,立刻同意,一副奸计得逞,谁反悔谁是小狗的嘴脸。
“你先等我一下!”程知远很坚定的往后堂走去,吴忌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半晌,程知远才猥琐的走了回来,轻声道:“明玉,你跟我来,我家丫头有些话儿想与你说。”
他举目四望,始终没有见到程君渝的踪影,也不知道隐藏到哪儿去了。
“哦,看啥呢看,我家君渝在后花园等着呢!”
程知远拉了吴忌到了程府后园,这是程家私隐之所,外人无法进入。
程知远将林晚荣推了进去道:“贤弟,你先进去吧,为兄在里面等你,你快些进去吧。”汗,这个老程搞得神神秘秘的,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要泡他的女儿呢。
吴忌进了园子,此时已是初冬,院中空旷,百花渐渐萧条,那园子的角落处,立着一个孤单的身影。放眼望去,正是程君渝小姐。
程君渝神态静谧,望着那院中的残花呆呆出神,与往日的大方开朗性格,大大的不同。吴忌走过去,轻声唤道:“君渝小姐――”
程君渝一回头,见到是他,欣喜地道:“明玉大哥,你来了?”
“我去,你比老子还发上两岁吧,怎么叫老子大哥了,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只见程君渝目光幽幽,注视着那园中残花,缓缓说道:“明玉哥哥,你觉得我们女子与百花,哪个更鲜艳,哪个更持久?”
这个问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从何说起?以前吟诗作对还那般爽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幽怨?
吴忌不知道这丫头哪根筋不对了。“明玉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程君渝见他眉头攒到一起,正在揣度自己的意图,忍不住开口笑道。
吴忌郑重点头道:“灰常的奇怪,我很难将你与平日吟诗作赋,落落大方的程君渝联系起来。”
程君渝羞涩道:“吴大哥,人都是有两面的,我在外人面前大方,并不代表我不会羞涩,因为归根结底,我也是一个女子。”
“女子与鲜花,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在她们绽放的时候,也是她们人生最美丽最鲜艳的时刻,可是过了春天,她们便会像落叶一样惨败,辗落尘土之中,任谁也不会记得她们盛开之时的芬芳。”程君渝的话幽静而深远,仿佛从天边漂来,摸不着边际,吴忌完全把握不住她的心思。
这回玩大了,说不定要被妞泡了,吴忌心里哀嚎。程君渝咯咯笑道:“吴大哥,你不要奇怪,这只不过是我方才偶尔之间的一点感想。”
“程小姐,你的一个小小的想法,也许会改变你的一生。”吴忌正色道。
程君渝轻轻说道:“明玉大哥,你说的不错,一个小小的想法,也许真的会改变我的一生,可是我知道得已经太晚了,我地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程君渝羞涩笑道:“不瞒大哥你说,我幼年时候曾发过誓言,我以后寻着的郎君,应当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仅要有满腹经纶状元之才,还要能上得战场斩杀豺狼。这许多年来,我便是一直以这个为目标的。”
吴忌嗯了一声,心道,你这个宏伟志向,我早知道了,你老爹很早就告诉过我了,就是因为这样,你这小妞儿才拖到现在也没成婚,仔细算算,文韬武略还真是天生为本状元而设定的啊。
“就像明玉大哥你以前和我讲过的,我想去游历天下,但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能去。游历的心愿很美,但是真正游历的过程并不一定美。”程君渝的话让林晚荣有点头大,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前有万艳艳,后有程君渝,女人读书多了就是麻烦。
程君渝忽然伸出小手,搭在他手上道:“明玉大哥,你感觉一下,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的小手温热浸软,仿佛还有些微微地颤抖。
吴忌心里一荡,心中暗自长叹了一声,这个小妞不简单啊,这么快就学会占我便宜了。
程君渝的心思纯洁,虽是小手微颤,但绝无一丝乱想之意。吴忌在她小手上不经意摸了一下,滑如凝脂的感觉。这小妞的小手可真软啊,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
哪个东西。
呸呸呸,肯定是老子的,老子是志在必得。
吴忌心里一叹,拉了拉程君渝的手,装作圣洁地道:“君渝小姐,在我的光辉照耀下,你已经获得了新生,祝福你,下面我们进行一个纯洁的拥抱。”
程君渝咯咯娇笑一声,莲足飞奔,走不了几步,忽然回头笑道:“明玉大哥,你这人虽然有点坏,但是,我真的喜欢和你说话。”她说完,便咯咯笑着飞奔而去,只留下吴忌一个人立在那里。
园中百花已残,吴忌捡起一朵小小的花瓣,轻轻捏了一下,想起洛凝方才说的话,心里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有种被人涮了的感觉。
吴忌心里不爽,溜达着走回大厅,却见程君渝已经立在程知远从旁边,正对他微笑。
日,这是搞什么,吓老子一大跳。
程知远笑道,“贤弟啊,为兄是来跟你说清楚的,这个两日之后,俺们这个以文招婿大会就开始了,咳咳,这个大会的正式名字叫做,文昌诗会,为兄很期待贤弟大放异彩,拨得头筹啊!”
文昌诗会,名字但是不错,有性格,我喜欢,吴忌问道,“不知大会举办地点在何处,小弟届时一定参加!”
程知远道,“这个嘛,参赛地点就在城东的渭柳湖畔!”
“好,既然如此,程兄,在下就先告辞了,君渝,等着我娶你回家!”吴忌一拱手,却见程君渝俏脸一红,吴忌已经大步流星的转身而去。
第三日一早睁开眼醒来,已是天色大亮,金色的阳光透过房间纱窗照进来,落在地上做成一个个金黄的小孔,煞是美丽。
床上相拥的夫妻二人,淋浴在金光里,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崭新的一天啊!”吴忌大叫一声,笑容满面,伸伸腰,舒展舒展脖子,盖在身上的被被便滑落了下来。
依偎在他怀里的万艳艳嘤宁一声,长长的睫毛十分好看,缓缓睁开美目,俏脸红红的,雪白的手臂伸出,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官人,时辰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吴忌在她椒上摸了一把,笑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一摸仙儿就叫,不睡了,不睡了,晒太阳去。”
“讨厌,明明失去参加文昌会,讨老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秦仙儿红着脸庞娇一声。
还是艳艳了解我啊,不愧是和我睡过了的妙人儿,吴忌打个哈哈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了。眼下我便要出去,艳艳,你跟我一起去么?”
万艳艳红唇轻咬,哼道:“你去就是了,还拉我不痛快干嘛,去吧,去吧,早点把君渝娶回家,平日里我也好有个伴!”
最后吴忌几乎是被撵出了大门。
来到渭泾湖畔,两旁的客栈里住满了来自各地的才子,不仅饮食住宿爆满,听说连那妓院的生意也是暴涨一倍,老鸨子们早已笑开了花,当真应了繁荣娼盛那句老话。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色各样的才子。有住了几日的,也有方才从外地赶来的,不时响起旧友相见的惊诧声,兄台贤弟。之乎者也,言谈必论诗句,一时宋州城间,处处闻诗声。
这宋州文昌会会,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凡是认识两个字的,竟然都来了。气氛实在热烈得过头了。
一个文昌会竟然能招蜂引蝶地吸引来这么多人,这些才子也够风骚的了。吴忌对这诗词盛会没有多大兴趣。若不是想着洛凝一片真心,他才懒得去管这事。不过如今既然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会不会写诗是另外一回事情,老话说得好,重在参与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