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上了战场,你这短兵器怕是使着不称手,还是用这个吧。”常爱卿紧紧随在吴忌身边,递给他一只明晃晃的钢刀。先人你个板板的,你当我是真的要冲锋陷阵啊,我可是个有身份,有家庭的人。
吴忌嘿嘿一笑:“常爱卿啊,快将钢刀收回去,本将军见不得这等凶器。”
“吱呀!”的一声,陈州城北门突然有了动静,缓缓的被打开了。
罗齐天举起大枪道:“兄弟们,俺们的援兵已到,冲啊!”
“冲个屁,大家快撤,让罗齐天一个人冲啊!”吴忌猛踹了一下罗齐天的屁股,掉头就向城门跑去。
陈州城的城楼之上,一个帅气的将军大声吼道:“诸位宋州兄弟,在下乃陈州刺史赵,此番来迟,还望见谅,各位还请速速进城,避避风头!”
赵这么一嗓子吼出来,宋州兵立刻在吴忌的带领下往城中涌去,但队伍整齐,不显拥挤,撤退得有条不紊,十分有效的避免了踩踏事故的发生。倒令得赵大为吃惊,当下将自己一方的胜算拔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宋州兵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进了陈州城,让得伪齐军有些抓狂,当最后一名宋州兵踏进了城门口,正好可以看到冲到护城河的十数名伪齐军不断的破口大骂起来。
“段将军,段将军何在,在下陈州刺史赵,还望将军现身一见!”赵冲着宋州兵一众人等大喝一声。
吴忌一脸灰土的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他娘的,是哪个王八羔子踹了老子一脚,哦,这位想必就是赵大人了,幸会,幸会!”
赵急忙拱手道:“哪里!哪里!段将军年少有为,能文能武,在下……久仰,久仰!”
“承让,承让!”吴忌一脸笑容的道。
赵道:“段将军,你宋州一军就驻扎在这条大街之上如何?只需稍微修筑一下,军营就可搭建而成。”
吴忌拱手笑道:“如此就麻烦赵大人了。不过这城防之事?”
赵豪爽的一笑道:“客随主便,这城防之事全有我陈州担当就是了,哪里敢劳烦贵客,段将军只需在适时的时候出兵接应一二就行了!”
“如此,本将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忌作揖道。
先人你个板板的,你要是有本事那啥,最好不要老子出手,本公子的兄弟一个比一个金贵,特别是应天军,要是少了两个娃,阵法施展不开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今夜无眠,吴忌带领宋州兵几千余人有得忙,圈地,扎营,埋锅造饭。
最重要的是安排岗哨,即便身在城中,也不得不提防一些意外的变故。毕竟是第一次来陈州,今晚刚到,人生地不熟。加之对于赵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定赵此刻也安排了不少暗中的探子,在监视吴忌的一举一动。
一支兵马驻扎进了自己的地盘,说啥也要密切掌握对方的动向。正可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岗哨安排之后,众将士倒是睡了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吴忌就被一阵擂鼓吹号之声从睡梦之中惊醒。
“哪个王八蛋扰了小爷的好梦!”吴忌气冲冲的穿戴好盔甲,跑出门外,对着守营的亲卫骂道。
“将军,不是我们吹的,这声音好像是城外传来的!”守营的亲卫一脸苦样,为什么是我中枪?为什么……吴忌顿时收起了谁欠他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人民币的模样,“啥,孟楷那厮气急败坏准备攻城了?来人啊,快,准备跑路!”
众将士一听,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完了,这仗没法打了,俺们怎么就他娘的摊上了这么一个带兵的。
“将军且慢,敌军并非准备攻城,好像是在叫阵而已!”罗齐天也一身戎装的跑了过来道。
“就是叫阵也……啥,你说啥?叫阵!那就是不一定打得起来了?那就好,那就好,来人啊,随本将军到城楼料敌观阵!”吴忌猥琐的看了看外面的阵势,确定敌人没有爬上城墙,这才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常爱卿狐疑的看了看吴忌一眼:“段将军,你确定你要去看,你就不怕敌人攻进来了?”
吴忌拍了拍胸脯,打肿脸充胖子的道:“那个,常爱卿你怕个啥,你还是不是本状元带出来的兵,天塌下来有赵赵大人顶着,要是赵大人实在顶不住了,咱们再跑也不迟嘛!”
常爱卿:“……”
吴忌赶到城楼上的时候,赵已经早就在此处等候多时,拱手道:“段将军,别来无恙,昨晚睡得可好?”
吴忌还礼道:“哪里,哪里,有劳赵大人挂怀了,睡得倒是一般好,咋啦,孟楷此贼可是打算攻城?”
“那倒不像,不过小心一点总无大错,在下已经将城防布置妥当,就算他孟楷举全军来攻,在下也不惧他!”
“哦,如此甚好!”
“嘿嘿,难得段将军有此胆色,在下就请段将军一同观战可好?”赵皮笑肉不笑的道。
“有啥好不好的,赵大人都说话了,如此盛情相邀,在下岂有不从之理!”吴忌脸色顿时难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先人你个板板的,你这二货难道就不怕一支神箭横空出世,要了你的小命。
“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段将军,请!”赵笑道。
“岂敢,岂敢!还是赵大人先请!”
“在下怎能和段将军争抢,还是段将军先请!”
“不了,不了,赵大人先请!”
众人:“……”
事实很简单,赵的谦让是出于礼节,而吴忌的心思很纯,很暧昧,仅仅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仅此而已。
最后,吴忌实在是奸计不能得逞,只好和赵装作亲热,两人手挽手一同走上了城墙的至高点。吴忌紧紧抓住赵,一旦事情不对,就准备把赵拉到自己身前,当当挡箭牌也好!
不过,没出事之前,吴忌起码的淡定还是要保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飘着大齐字号的军旗。
号角声一身连着一声,在辽军大营深处,不断响起。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清晨雾气,早就散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几里外的辽人营寨望楼之上,各色旗号不断翻飞下令。数百一直轮换在战场上巡视哨探的骑兵,已经在城下。
伪齐军阵前,张开了稀疏了队形。更多的哨探骑兵还在不断的从各处涌来,保持着对陈州城内兵马的警戒。
孟楷的骑兵,呼哨往来,最近的甚至压到了守城军弓弩羽箭射程的边缘,在马上刷着各式各样的花色马术,用意只有一个,保持着对守城军的压力。
在自己大军出营之前,不要遭到唐军的骚扰突击!
陈州城内的守备人马,同样是鸣锣击鼓,旗号飞舞,疯一般的传递着各色命令。昨夜警戒一夜,总算松动下来,轮换了不少人回去休息。
现在一个个又顶盔披甲的在军官带领下从营帐中冲出来,飞也似的上了城楼。各处营门都暂时打开,原来空旷的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就算特地出来方便通行的道路也马上堵死。
城楼的空地上,就看见一队队的陈州兵士卒涌出来,布设在其间。长矛札刀,后面就是层层叠叠的弓弩手。城墙之上人头攒动,唐军弓弩手,可占士卒六成,除了依托城墙之间准备混战的,刹那间,城墙之上已经布满了强弓硬弩!
吴忌不由得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这所谓的强弓硬弩还是比老子的差了老大一截,不仅仅是射程,力道,还有连射性,你这一次只能一发,而老子的十字连弩可以一次十几发,节奏不是你的比拟的。
陈州城里头,忙乱成一团。架起大锅烧热滚水滚油,更多的箭矢石块送上去。准备堵住缺口的草袋木料又再度准备好。吴忌带来的骠骑军骑兵,也城门后面出来集结,肃静成列,随时准备反突击一场。
顶在正面前线的都是陈州精锐,虽然伪齐军动得突然,可战备工作仍然井井有条,不见慌乱!
吴忌所在的城楼工事还不错,而且吴忌和赵两位统帅亲自上了望楼。似乎为了要给三军一个好印象,证明他们本事似的。
两位大将来了,两方亲卫自然跟着,吴忌有常爱卿统领的亲卫营,赵还有贴身的亲军将佐,将这小小望楼挤得满当当的。
赵只是凝神看着眼前这些旗号,只是大声下令,望楼当中升起他的将旗。底下一帮人候着,随时准备听他号令传令下去。不过似乎四个城门的防御应对得还让他满意,赵下的命令很少,脸上也微微有一点自得之色。
陈州城内,各处都开始回应赵这里的旗号。
赵只是搓搓手:“还算不坏!俺们也算防御得当,城坚濠深,岂是轻易碰得的?孟楷也算名将,怎么今日突然贸贸而动?”
吴忌却只是凝神看着伪齐军营寨方向,那里营门也次第打开,一队队的伪齐军士卒开始涌出。
大队人马开始进入陈州城和伪齐军营寨之间的空旷之处,赵哼了一声:“不像攻城!无攻具,无器械,云梯都无有一架。直娘贼的只是朝外头出兵!孟楷准备大校全军还是怎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