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两名河东军将顿时大声应命,飞也似的驰出,各自去调动麾下了两声号角之后,整个中军也缓缓前压,看着大队动了前面巡梭驰奔的河东军轻骑,个个扬起手中兵刃大声欢呼声震雪野。
李克用听着李存孝下令只是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李存孝,并未则声,李存孝冷笑:“就试试这个姓林的成色。”营寨之上,林言听到号角声响动,放眼远望就看见两面黑色王旗之下河东军装甲骑组成的钢铁洪流,缓缓压了过來,而更多河东军军马从两翼飞速超越而前有加入眼前杀戮场之势.
一队河东军骑士已然冲向营寨,有人摘下骑盾遮护,有人纵马驰射,牵制住箭楼的侧射箭雨弩矢,这些河东骑士忽进忽退往來如飞,其中几名为人重点遮护的神射手几乎每一箭都落入垛口当中,营寨上已然翻到了几人纵然距离不近,寨上守军也有披甲可要是落在面门这等要害上也只是一个死字。
箭楼为这队河东军马牵制不得不分出些射手对付他们支援营寨大门前的力度顿减那些扑城的俘虏似乎觉出了生路动作居然更快了些驰來加入战场直逼营寨前的河东甲士一队同样是飞驰而射压制搔扰城头守军另一队却是翻身下马人人都着双层重甲一手长大步盾一手却是铜锤铁锏之类的单手重兵刃结阵而前盾牌遮蔽得密密麻麻营寨堡上不少射手向他们发矢都射不透盾阵
营寨之上也并未有石炮之类的重型战具就有人抛了弓矢去拉动床弩林言却大喝一声:“放他们近前看他们能不能啃下俺们油火金汁灰瓶备好否”
一名亲卫大声答话:“已然备好”
林言狞笑一声:“等俺号令”
就在这几句话间城下俘虏已然越过壕沟突然发一声大喊从排车后冲出扛着长梯就直扑向堡下箭雨洒下死伤一片俘虏已然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呐喊着将长梯一具具都靠上了寨墙顿时就有最有勇力之辈着木棒缘梯直上
营塞之上林言一直扶着垛口死死的盯着寨前战事进展在他脚下寨内已然集结了一支约两百人的选锋正在城门口内待命人人披甲骑马正是控鹤中最为精锐的一部这支选锋就是准备随时支援寨门被破的情况发动反冲击所用的率领选锋的军将也在林言身边不远处不时打量着林言这里
外间战事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场面可是残酷处却远远过于正常围着城塞所进行的攻守战要是双方都是有编伍有装备有号令的正式军队哪有攻城一次还沒靠近一个外围小堡就死伤六七百人的道理但凡正常军将就不会轻易的拼人命
林言他突然猛的扬首大声下令:“放看看李克用啃不啃得动俺姓林的”
数十架简陋的长梯靠在甲字堡垛口上每个梯脚都有十几名俘虏死死压住防止守军将这简陋长梯推倒下來俘虏中那些相对最为勇悍点……或者说已经给连日折磨今日为河东军驱之上阵死伤累累刺激得麻木总有百十人攀梯而上或者赤手或者就是一根削尖的木棍毫无遮护拼命的向着寨墙上爬去
营寨之上此刻已经无一根箭矢出就连人影也看不见只能看见墙头有滚滚雾气翻腾此时此刻墙下猬集的数千俘虏谁也不愿意去想营寨上头守军到底在准备什么用來对付他们寨墙上头并不甚大周长不过三百余步一百人的守军和这般大的堡寨正好配合得上几十架简陋长梯靠上简直可以称得上密密麻麻长梯上也密布朝上攀爬的人群堡墙下有着更多的人红着眼睛朝上张望
如此场面如此人群简直要将这个堡寨淹沒就连那个一直声指挥的人此刻也沒了声响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有沒有断气这般情境下饶是知道守军绝不只有箭放驽这点守备手吴身处其间也忍不住会想几千人豁出性命这区区几百号守军单是靠人命去堆也能将寨营撕出一条口子下來了罢
斯时斯刻连一直关注着战事的城塞上林言等人看來一时间也忍不住冒出了同样的想法从城塞上看过來还不止是这几千衣衫褴褛几乎手无寸铁的俘虏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布满的营寨上下四周在他们后面还有河东军轻骑掠住两翼张弓仰射一波箭头长大的河东人惯用重箭掠过人潮直扑入营寨内
两翼轻骑之中又是河东军步战甲士结阵翻滚而上就要随这数千百姓之后直扑营寨之上这结步阵河东甲士数不过两百可气势之盛还远过密密麻麻的数千百姓俘虏
每人双甲如一座座活动的钢铁堡垒行进之间全是金属碰撞之声外侧甲士操大盾遮蔽中间甲士全是长刀铁锤等便于肉搏的军器每行数十步便有军将大声呼喝维持阵列不乱跟在他们身后还有数百名搏杀之士压阵从后面追上來赶在他们前面将前面杂乱的战场清理出一条可供重甲步战士通过的道路
这些搏杀之士或穿单衫或者袒胸**不配长兵刃每人腰间就是一口大刀另外有些人除大刀之外还有歩弓撒袋间或也朝着营寨上漫无目的射上一矢不过这些参战的搏杀之士更多的还是拼命在清理道路推开那些破烂排车将累累尸推下壕沟将通过的道路填得更密实一些有些人甚而越过了壕沟继续在拔着残存的鹿砦
他们随身都带着大绳将拦马的鹿栏子栓上之后几个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晃动拔出了插入土地里的鹿砦比起适才那些四肢无力沒有工具的俘虏來不知道要快了多少箭楼上的侧射箭镞弩矢不断飞來这些作为辅军的搏杀之士不断有人倒下可这些辅军比起俘虏更知道军法纪律旗帜不摇动但凡退兵号角不响起无一人回望只是埋头拼命干活
死了伤了就拖开丢一旁去战场之上俘虏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搏杀之士中的头目指挥之声还有每行数十步稍停整队的时候河东军重甲步战士所出的整齐呼喝声混响成一团充斥在营寨前仿佛单单靠着声浪就能将营寨摧垮踏平一般
掠阵驰射的河东军骑士有人都出了欢呼的声音,仿佛这座营寨,也如伪齐无数名城险塞一般,就要屈服在河东军大军的军威面前!从后面涌来的李克用和李存孝的中军也加快了前行脚步,这种防御体系完善的城塞,每逢此紧要关头,城塞中守军必然要拣选精锐选锋突击而出,援应外围守军。竭力维持防御体系的完善。
真正的守城战,必然都要在外围守御体系反复争夺,哪怕逐次耗尽城中的机动兵力也在所不惜。为攻城方逼着城墙打还是在外围反复争夺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宋朝守襄樊,在外围险地就打了好几年,哪怕背后就是为宽几二百米的护城河围绕,坚固程度几为天下最的襄阳城,守军也不轻易就退回城去死守。而靖康年间汴梁守军毫无抗手能力就让女真大军逼城下寨,还有明清之交关宁铁骑几乎只会凭坚城用大炮,只能说那是军队的野战能力和战斗意志都退化到一定程度了,稍稍有些战斗力的军队做守备战,也绝不会如此做。
李克用和李存孝掌握的这几百重骑还有更多轻骑组成的中军,到时候就要迎头痛击,将反击的守军打回去!两面黑色王旗之下,李存孝扬鞭指着几乎为人潮淹没的营寨笑道:“原来这营塞不过如此,不过靴前一碾土而已,踏之既倒。花了那么多功夫想将这些伪齐军诱出来收拾,真是白费了心思!也太高看了这些伪齐贼子了!”
李克用却是神色不动,死死的盯着战场,淡淡了回了一句:“还没打完,急什么?”李存孝笑笑,也不在意,又看了一眼城塞方向,诧异道:“这些伪齐军是不是真不会打仗,现在还不出来?那可晚了!”
此刻营寨内外,不管是营塞之上,还是外围几处箭楼,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营寨前的情形。箭楼自不必说,守军已经在拼命援应营寨前。箭镞弩矢飞蝗也似的侧射过来。可是数千俘虏这个时候眼看寨破在即,已然红了眼睛,再死几百人,也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
而对于河东军而言,箭楼的侧射箭雨,在披重甲的他们面前,又算得什么?之所以能守备稳固,就是靠着互相之间能够援应。可此刻营寨之上不一矢,垛口之后不见一人,单单靠一个箭楼,又济得什么事?
就在这个河东军马上下意气高昂,营寨内外个个五中俱焚之际。营寨堡头,突然一声沉重鼓声敲响,这鼓声并不算大。可是城外王旗下的李存孝和李克用,都听得分明,心下都是一震!转瞬之间,就见营寨之上,冒出了数十人影,当先先是百十个灰瓶劈头盖脸的打下来。灰瓶在人群当中碎开,白烟弥漫,落得人身上头上满满都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守军两两以滑车拉起头号大锅,将烧得沸腾的金汁倾斜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