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抬头,双手平举至额前,和七王爷李杰相隔百步,如泣如诉也似的代表全军军将士卒答王爷温言慰勉。
“臣等何敢居功?非大唐列祖列宗庇佑,天子威灵,臣僚翼赞,将士血战。臣等岂能侥幸功成?迁犒赏,实不敢当。此次陈州战,我上下全军,亡军将士千二百十七员,士卒两万有余。大唐健儿,埋骨敌寨之前,臣等侥幸生还,焉敢居功?此等忠烈之士,若不重重褒恤,臣等生人,如何能安?”
想起两年风霜,想起身边袍泽在场场战事倒下。想起他们骠骑军和应天军成军以后,军旗所向,从未后退的决绝义烈。想起场场战事当他们统帅吴忌每每都在最前线,在狂风,在暴雨,在大浪里,佩剑展就已经带头冲向敌人大队的感动。想起他们此刻站在军人荣耀的个顶峰,在王爷面前展示出他们全部苦难和骄傲。这些军里的汉子们就再也按捺不住,泪落如雨。城楼之上,七王爷李杰此刻也是泪如雨下。
七王爷李杰看吴忌和这支军队什么都是顺眼,当下就大声道:“好好好!孤王就在这里,让这些忠魂看最后眼!这些忠魂,自然都要返葬乡土,地方官吏,建祠褒忠。千秋万代,血食不替!孤王于生者,也有厚望焉,前番赏赐恨薄,此刻清剿叛逆,就为孤王亲军屏藩,孤王岂能薄待尔等?尔等且看着,孤王会不会负卿等的性命之功……”
全军近十万甲士,犹自迟疑。这场阅兵仪式,就这样完了?血战经年,就是为的在城走遭,在王爷陛下面前舞拜场?不过全军上下,个个心还是免不了自豪。此等军威,震慑得陈州几十万百姓鸦雀无声,王爷也是动容,话语当颇有褒赞。若不是吴大人手吴,俺全军的军营当哪里能得此风光。
七王爷从城楼之上缓缓下来来,见到吴忌跪在城楼之下,快步扶起吴忌,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了起同时叫道:“吴卿(王爷)!”
两人相视,七王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此次前去汴梁剿贼,孤王与你同去!”
四下的军马,不管是骠骑军还是应天军,顿时全部都欢呼沸腾了起来,和身边的袍泽起齐声喝道:“同去,同去……”
…………
这个夜里显得加倍的安静。行军了个多月,明日就要拔营而北上,水旱并行,直抵汴梁。河东军那里人喊马嘶,入夜仍然忙乱得不可开交,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拆迁撤离。而吴忌行程比河东军慢了天,在河东军身后五十里处扎寨了。虽然行路行了天,但是军巡守,仍然照例派出。比前些时日,不知道严谨了多少,仿佛仍然是在战斗之的景象。吴忌巡视圈,总算是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军大帐当。这十几天各营还能次第操演,轮番喘口气,他却从头到尾钉在那里,还得和房种,罗侯他们议论安排仪式的其他细节,做各种战前准备。这个时候的夜里总算是松弛下来,只觉得自己骨软筋酥。
进自家军大帐的内帐,吴忌就有气没力的招呼:“盈盈,你在哪儿?伺候你吴大哥脱衣服,再准备些热水,我得踏实洗场……别老让那些丘給我擦背了,本状元哂得慌。”在这里驻扎,郑盈盈自然在吴忌的内帐当,贴身护卫他的安全。此刻有条件了,不像战时,扎下营地讲究的是小而坚固,在这里扎下的军大营占地极大。
吴忌的军营帐自然也就是水涨船高。内帐隔出了大大小小的十几间,郑盈盈和吴忌两个人就占据了大半。
吴忌居所自然也是富丽堂皇,但是他实在是忙,基本没怎么用上。吴忌正在那里胡说道,就看见内帐当人影闪,却是个身形挺拔的小将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前,吴忌第反应还以为有人行刺,伸手就拔出自己腰间佩剑。他是经历战阵多次的人了,胆气已壮,并不怎么害怕。顿时半个后撤步,摆出迎敌架势。
那头却又急又怒的大喊声:“吴大哥,你要干什么?”那身形挺拔的小将身后却张口传出阵少女的娇笑声,赫然就是郑盈盈的声音。郑盈盈的偷笑声夹杂在起,跟银铃响动仿佛。吴忌顿时就松了口气,看来还没出现血溅后宅这等事。
吴忌松口气之后怒气又勃然而生,唐时虽然礼法之防不怎么严密。
郑盈盈这等自己私房人,大可抛头露面。甚至群少女组团去郊游也大有人在。可是并不代表内宅当就可以有陌生男子随便出入。
现在郑盈盈在营帐之藏了这么个男人,让自己吓了大跳,还笑得这么开心。郑盈盈在吴忌的强大攻势之下,已经接近投降的节奏了。吴忌也在心目之早已将郑盈盈当做了自己的那啥,你懂的……
此时此刻见到自己营帐之居然出现了男人的身影,吴忌心里不禁开始想到,难道自己头顶帽子已经是绿油油的了。任何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叔叔忍了婶婶也忍不了,动老子衣服,老子就斩你手足。
吴忌正想狂呼声,招呼自己燕羽亲卫进来群殴之际,定睛看了眼面前那个身形挺拔的小将,嘴巴张了半也就立刻闭上。此刻甚至有星星在吴忌眼睛里面闪动,面前那名小将,身着短装,未曾披甲,只是在腰间系了条武将鸾带,将腰杀得细细的。立在那儿和吴忌差不多平头,看见吴忌拔剑也半后退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大步。身上长短带着两柄佩刀,却没有拔出来。
这人将头束起来用头巾扎好。未曾戴帽,几缕青丝从脸颊边垂下,正承托出修长洁白的颈项。那种混杂着少年英气的清艳少女模样,正是程君瑜。
看着吴忌目光肆无忌惮的扫向自己,程君瑜又退步,灵动的少女娇笑声,却是郑盈盈从帘幕后走出,挽着程君瑜的手朝吴忌甜甜笑:“吴大哥,程姐姐可英武?”
英武个毛!你不知道程君瑜这种长腿美女这般扎束起来,顿时就显得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那双长腿更要人命。这种略带性的艺美,感觉让老子只想团火热,勉强平住气息,吴忌微微弯腰,遮掩住下面那团火热,勉强平住气息,挤出点笑意:“咳咳,君瑜怎么也跟来了,这怎么可以,这是军营重地……”
吴忌原本本正经的说着,随后神情突然变得猥琐了起来:“君瑜来了几日了?这几日可好……盈盈,你们这又是哪出?”
郑盈盈走到吴忌的身前,挠了挠耳边的丝,撇撇嘴道:“这还用得着说吗?君瑜姐姐,还是你来说吧。”郑盈盈眼珠子转,闪过丝狡黠,突然捉住愣神的程君瑜,往吴忌身上推。
程君瑜嗔怒的白了郑盈盈眼,看着吴忌这几日劳累下来却仍显得英挺的面庞,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越望吴忌这里靠近,她的心就越多沦陷分。突然之间,程君瑜只觉得自己鼓起了万分勇气般,眼睛坚定,傻傻的道:“吴大哥,我要给你生儿子。”说完之后,程君瑜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双大眼睛里面盈盈竟然似有泪光。
回头看了眼两人,只见吴忌和郑盈盈张嘴长得都能放下个鸡蛋般。吴忌心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了阵愧疚的情绪,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对君瑜的爱实在是太过刻薄,这个在感情之上如此怯懦的女孩子竟然说出这等直白的话来,可见其下了多么大的决心。纵然自己有公务繁忙的理由,可是这个时候吴忌感到自己只有种单纯的心痛,却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点头。
吴忌也憋了半天,就冒出句:“君瑜,今晚在我的营帐当,你单独处间,大哥跟你交流交流人生。”说完才知道说错,郑盈盈笑吟吟的就看着他,满眼都是淘气的神色。程君瑜脸色大红,跺足就走了出去。吴忌还在后面直着脖子喊:“明日就拔营去汴梁,今晚君瑜你可定要来来当值了,记得洗白白啊。”
喊声当,程君瑜跑得更快。内帐当,吴忌和郑盈盈两只狐狸对望眼,都是笑。郑盈盈小眼俱是柔情,靠了过来,吴忌也轻轻的揽着她,揉揉她头叹息:“君瑜都长个子了,你尽长心眼,怎么说动她的?”
郑盈盈狡黠的老气横秋的道:“天机不可泄露,嘿嘿。”吴忌喃喃自语道:“也是时候该给君瑜个交代了。”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吴忌顺着后营又往里走了几步,自己的营帐搭得虽算不上油多么豪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离着程君瑜的帐子有吴距离,忽听前面的小营帐里传来个声音道:“外面的是盈盈妹妹么?”她说话的同时,屋里传来阵轻轻的水响,吴忌恍然大悟,哎哟,原来君瑜妹妹还在洗澡,这个小乖乖定是听我的话,洗的白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