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楼。这几日的天空细雨蒙蒙的,街上行人不多,祥云楼也没有往日的热闹。
自紫铃被百事通从去法兴寺的路上带回来之后,就被一直关在祥云楼里。爷孙俩一起下棋一起喝酒,一起围在窗边看晚溪湖上的野鸭,日子也过得格外的舒心。
然而,几日没有出过祥云楼大门的紫铃还是觉得憋得慌。“爷爷,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法兴寺啊?”眼看着离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紫铃还惦记着要去法兴寺走走,为安郡王爷做场法事,她好让他安心离去。
“不急不急,待爷爷给你算算,看哪天是出门的皇道吉日。”百事通神神叨叨地捏着手指,惹得紫铃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爷爷,你这手法真与街上算命先生没有区别。我就想问问,你那君兰主子可真有交给你真材实料?莫不是在离京随便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的书来糊弄你吧?”紫铃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打趣道。
“去!去!去!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我们君兰主子对我可是真心实意,不许辱了主子。”百事通被紫铃扰得无法,只能对着她吹胡子瞪眼。
紫铃忙止了笑,过去好声好气地为百事通捶着背,“好了,爷爷,知道你是天上的神仙弟子,我可不敢有任何的亵渎之意。”
“知道就好。我们君兰主子可是个好姑娘呢。不像你,没老没少的。”百事通瞪着紫铃,“你这丫头,别打扰爷爷帮你算算出门的黄道吉日,否则你到不了法兴寺,还得劳驾爷爷我出马来救你。”
“是!是!是!爷爷辛苦了,那你有没有算到我究竟哪天才适合出门呢?”紫铃笑着问。
“再过几日吧。到时候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正是出门的好时机。嘿嘿!”百事通眼里闪过一道光,若有所思地道,“丫头,孙子玄墨有个胞妹,你们……可有交情?”
紫铃愣了一下,“你是说婧甜?她……也算是个好姑娘吧。如今已是三皇子妃了。”
百事通有些八卦地凑了过来,盯着紫铃意味不明地笑着说:“丫头,你是不是对三皇子有好感?”
紫铃看着百事通笑得有些猥琐的脸,不觉瞪了他一眼,“他是身分高贵的皇子,而且又是个风流倜傥之人,待人也和气,为什么我不能对他有好感?”
“是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丫头,你只需要随心就好。”百事通看着紫铃,眼里流转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素。“上次我在你新购置的房子里去拿酒的时候,听到三皇子在那酒窖里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话。那婧甜姑娘可是曾经视你为敌?”
紫铃沉吟了一下,“也许吧,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从小就爱慕三皇子,所以当我和三皇子走得近一些,就引起了她的误会。不过,我已经原谅她了,婧甜心底是善良的,她将我推下悬崖那刻起,心里就在承受着无比的煎熬,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吧。再说,我掉下山崖不是还意外地得到了橙茸果吗,这也算是对我的补偿吧。”紫铃笑嘻嘻地说。
“哼,那是老夫的橙茸果,怎么就成补偿你的东西了。你这丫头可得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百事通瞪了紫铃一眼气鼓鼓地说。
“是是是!我欠你的,以后用酒还,如何?”紫铃笑着回道。
“这还差不多!”百事通瞪了紫铃一眼。说起酒,百事通摸了摸腰间空了的酒壶,看了看窗外下着小雨,便戴上斗篷出了门。
紫铃看着渐行渐远的百事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几日和百事通相处下来,她到是越来越了解他了。百事通除了爱喝酒这个嗜好外,还爱下围棋。自从发现紫铃也会下围棋后,这几天都窝在祥云楼里缠着紫铃陪他下棋。紫铃也不拿大,与百事通杀得昏天黑地,但最终还是会惨败而归。
这时,百事通就会很兴奋的模样,像个小孩子似的。紫铃瘪着嘴,小声地哼着,“你活了那么大把年纪了,赢了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料,百事通却仿佛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整个人有一种报仇血恨的快感。“呵呵,我好久没下过围棋了,还是以前在百花谷里和君兰主子下过。君兰主子棋艺高超,几个回合就杀得我片甲不留。嘿嘿,几十年下来,人老了,但我的棋艺水平也长进了,看看,我也练成常胜将军了。”
“什么长胜将军呀,你只是在和我一个小女子相比,稍胜一筹罢了。再说,我哪能和你那神仙师傅相比呀,你太看得起我了。”紫铃嘲笑着百事通。而百事通却像没事儿人一般,继续着他高亢的兴奋。
其实,除却百事通那一段让人忧伤的感情之外,紫铃很羡慕百事通老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日幕之际,紫铃站在窗前一边看着外面的雨景一边想着事情,祥云楼掌柜敲门走了进来。“林公子!”
紫铃回过头,招呼着掌柜,他砌上一壶新茶。“不好意思,鄙人又来叨扰林公子了。您的客人走了吗?”
紫铃笑着说:“无妨,客人已经走了。掌柜随时都可以来,毕竟这是您的酒楼。”
“鄙人只是想问问林公子可有想好宫宴的菜品和食材?宫里已经派人来询问过了,说是要提前报上去。你也知道,这宫中的东西要经过无数关检验的,手续繁多。”掌柜笑着喝了一口茶。
“您不说,我还忘了。”说着从桌上拿过一张纸,递给掌柜。“这是我拟定好的食材,还烦请掌柜代为转交。”
掌柜接过单子,认真地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他指着单子上一些菜品的名称有些讨好的笑着向紫铃道:“林公子,这上面有很多菜品鄙人都是第一次听到。你看,你离进宫也没有多长时日了,何不趁这个空当的机会,再教给我一些新的菜品呢?”
紫铃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好说。承蒙掌柜照顾,我在祥云楼也叨扰多日了,这次入了宫完成差事后,我也该离开了。掌柜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今日我就教你做一道油酥鸭,就当是我送给掌柜的一片心意吧。”
“那怎么行,林公子是以祥云楼的名义进宫的,完成宫中差事之后,一定还得回来。”掌柜不愿意让紫铃就此离开,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他觉得紫铃就是一个挖之不尽的宝藏,随时都能开发出一道两道他们从没有见过的菜品出来,而且特别受大众喜欢,紫铃在的这两个月,他们的营业额上翻了一翻。然而他们却不知,紫铃对做菜只是爱好,而且是业余的,充其量就是个半壶水,与现代的大厨们比起来,她连菜鸟都算不上。
“多谢掌柜厚爱,我的确有些私事需要去完成。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祥云楼叨扰掌柜。”紫铃婉拒了掌柜的好意,此次入宫,还不知有何危险在等待着她,只愿她的行动不要给祥云楼带来麻烦才好。
掌柜见紫铃说得诚恳,知道没有办法留下紫铃,只得叹了口气。
余下的时间,紫铃认真地教掌柜做油酥鸭,紫铃一边操作着,一边为掌柜讲解,掌柜听得十分认真。半个时辰后,掌柜捧着一只色泽金黄、皮酥肉香的油酥鸭进了大厅,整个大厅都充斥着鲜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