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府外树林里,一身白衣的玄墨背着手玉树临风的站在一株大树下,夜风吹起他洁白的衣袍列列作响,只听他低沉而又暗哑的声音传来:“出来吧!”
一株大树后,转出来一个束着金冠的俊俏男子,只见他轻轻的敲着手中的折扇,打量着玄墨转了一圈,戏虐的说:“真看不出来呀?父皇常说叫我学着咱们的玄将军,没想到你居然会夜探香闺,哈哈哈哈,诶?快给我传授一下经验!”说着就向玄墨欺身而去。
“少来,你明知我是去探底的,说吧,你是去干嘛的?怎的就闯入了人家闺房了?还偷看人家姑娘沐浴。”玄墨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诶,诶,诶,谁看她沐浴了,我三皇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还需要偷偷摸摸的看人家洗澡?也不知是谁偷看了人家姑娘……”三皇子揶揄道。
“咳!咳!于公,现在的安郡王府大小姐有可能身系着我们凤离国千秋万代之基业,我必须把她盯紧。于私,我与安郡王府大小姐是有婚约的,我去探望她也属正常,到是你……”玄墨拉长了声音,斜了三皇子一眼。
“婚约?你是和安郡王府大小姐有婚约,但人家不是跟别人跑了么?”三皇子跳了起来,从小跟着玄墨一起混的三皇子一点也不怕他传来如杀人般的目光,还振振有词的戳着玄墨的心窝。
“哼,我只认现在安郡王府的大小姐,别的我可不管!”冷冷的玄墨腹黑起来也不是一般的。
“哟哟哟,咱们的安远将军可是急了。哈哈哈,我吧也不是去偷窥的,只是去看看岳大小姐有没有把机关卡解出来而已。”三皇子用折扇敲打着手心,没正形的说道。
“江南的机关卡?”玄墨冷冷的询问道。三皇子就把与紫铃的约定娓娓道来,末了还来句:“我可与紫铃姑娘有着三天的约定,这三天,我可以随时监督她”。
“她会解机关卡?”玄墨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可不,我就是去看看她究竟能不能解机关卡而已。要知,父皇可是下了死令的,我一着急,就只有亲自去监督她了。”三皇子昂着头答道,他瞥了一眼玄墨:“莫不是咋们玄将军对这位姑娘有了意思?”
“少说风凉话!”玄墨一个回旋飞身上树,从树梢上掠了出去。
树林中瞬间安静了下来,三皇子祁辰收起笑容,他的眼神暗了暗。月色透过层层树枝倾洒下来,照在了他的身上,一向洒脱而又没心没肺的祁辰这时却有了些许落寞。
从小一起混到大的三皇子怎能看不出玄墨对这位姑娘的用心,甚至比玄墨自己还要清楚他心中的想法。三皇子苦笑了一下,他突然咳嗽了起来,惊起了林中的飞鸟,他扶着树深深的弯下腰去,用锦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好一阵子才停息下来,他怔怔的望着手中染上一丝血迹的锦帕,苍白着一张俊脸。
生在皇宫的祁辰虽然从小甚得皇宠,羡煞众人。然却不知皇宠就是双刃剑,在享受着皇宠带来的荣华福贵的同时,却伴有无数的暗箭随时都有可能要他性命。皇宫向来都是虎狼之地,从小伴随着他的不是暗杀就是下毒……,次次都要人命。
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雪花满天飞舞,穿着一身小袄子的祁辰在雪地里欢跳,无数的宫女、太监围绕在他身旁,“小心啊,三皇子”宫女们怕祁辰摔倒,处处都在保护着他。他抓起一团雪向他们扔去,宫女太监们躲啊躲啊,笑啊闹啊。祁辰趁他们躲雪的时候一溜烟的跑向了假山后,藏在了一个石洞里。宫女太监们找啊找,就是找不到。听着他们慌乱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呼唤声,祁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片刻自由时,一个黑衣人拎住了他的脖子,他狞笑着,一点一点的收紧了双手。呼吸不畅的祁辰张大了嘴,却无法发出呼救的声音。他拼命的挣扎着,但双腿却一点一点的离开了地面,小脸因无法呼吸而涨得通红。就在他以为自己脑袋就快爆裂而死时,一个稚嫩却不失威严的童音传来:“放开三皇子!”说完一剑向黑衣人刺来。黑衣人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觉放松了双手,祁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祁辰喘过气来,才看见不远处,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拿着一柄长剑与黑衣男子打斗着。显然,孩子不是高大的黑衣男子的对手,但他仍勇敢的举起剑向黑衣人砍去。孩子的手臂上已经挂彩了,眼看着就要被擒,好在暗卫及时赶来,从剑下救了孩子,也救下了三皇子。
暗卫们齐齐的跪在雪地里向三皇子请罪,祁辰却用他那小小的丹凤眼望着和他一般高的小孩,眼里充满了崇拜。“你是哪家的哥哥?”祁辰软软的童音响起。
而那孩子瞥了瞥浑身沾满尘土的三皇子,一本正经的对三皇子说:“父亲一直对我说,自己有本事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能依靠别人。”
“你的父亲是谁?我父皇怎么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辰儿……辰儿……”
“三皇子……三皇子……”
“墨公子……墨公子……”
焦急的呼声传来,打断了孩子们的对话。只见一大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两个身着鲜亮色彩衣衫的美丽女人从前方赶来,见到孩子们在这里,忙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跑来。
跑在前面的锦衣华服女子一把将祁辰和玄墨搂在怀里,泪如雨下,她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辰儿、墨儿,我的孩儿们,你们跑哪去了,可急死母妃了……”
后面的女子也赶了过来,见女子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一时竟有些尴尬。她站在洞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踌躇之际,一个软糯的童音传来:“母亲,孩儿在这里。”
这时锦衣华服女子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不自然的松开了玄墨。玄墨赶紧跑向洞口那名女子身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向里面的祁辰和锦衣女子看去。
“惠妃娘娘,既然三皇子和墨儿已经找到,臣妇也该回去了。”洞口的女子行礼道。
“也好,庄姬妹妹,一切就劳烦你了!你带墨儿……不,小墨公子到昭仁宫去,等太医包扎伤口后再出宫吧!”惠妃看着依偎在庄姬怀里的孩子,胳膊上的伤口正淌着鲜血,眼里的心疼、不舍、歉疚一闪而逝。
“臣妇遵命,谢过惠妃娘娘!臣妇先行告退!”说完庄姬领着玄墨准备行礼退下。
“小哥哥,你能教我用剑吗?”这时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惠妃怀里传来。
惠妃和庄姬同时怔了怔,玄墨回过头来,向三皇子鞠了一躬,认真的说道:“三皇子,玄墨的剑法不及师傅的千分之一,如果三皇子想要学剑的话,玄墨可以恳求师傅,让他一同教你。”
“母妃,皇儿想和哥哥一起学习剑法。”三皇子祁辰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惠妃,“母妃,母妃,好不好嘛,辰儿也想自己保护自己。”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让人不忍拒绝。
惠妃摸着三皇子的头,慈爱地说:“辰儿啊,这事母妃不能做主,你还要向父皇请示后才能决定。”
就这样,三皇子凤祁辰和兵部尚书府公子玄墨就开始了他们的莫逆之交。而玄墨在皇帝的准许下,成了三皇子的书童和玩伴,他们一起在太傅处学习四书五经、书法绘画、行围骑射,以至于后来的行军兵法、治国治民之策等。
而这期间,玄墨也陪伴着三皇子走过风风雨雨,三皇子前后经历了六次中毒、十二次暗杀、一次落水事件,每次都是玄墨机警果敢的与三皇子共同面对突出其来的变故,也屡次与三皇子一起共赴生死。他们之间的交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们的交情是过命的交情。
在这如虎狼般的皇宫中,为了保命,三皇子不得不掩盖自己的真性情,每天风流倜傥地流连在花丛中,不问世事,不闻朝政,俨然就是一纨绔子弟,离京大小青楼都有过三皇子的身影,太傅经常被气得发抖,数次向皇上请辞。这一切的一切,玄墨都看在眼里,他不得不心疼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而玄墨,在兵部尚书的引导下,练成了一个文治武功样样精通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十几岁就屡建军功。命运就是如此,生活环境的不同,成就了个人不同的性格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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