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铃从昏睡中醒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脖子,站了起来。她在柴房已经关了三天三夜了,自从那晚白衣公子带来吃食以后,每晚都会有一个黑衣男子给她送来食物和水。所以,虽然看起来紫铃身上脏兮兮的,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紫铃伸了伸发酸的胳膊,准备做一次广播体操时,柴房的门咔地打开了。强烈的光线从门*了进来,紫铃抬手用衣袖遮住了眼睛,等她适应了光线后,再睁开眼,安郡王已然站在她面前了。
“紫铃,瞧瞧,都成这模样了,都是爹不好,是爹错怪你了,来,过来,爹送你回去。”安郡王一边擦着紫铃脸上的灰尘,一边心疼的说着。
“父亲,你终于查清了吗?那就是一个贼人,与女儿无关的贼人。”紫铃心平气和的说着,小小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委屈。
“我的女儿真是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安郡王见紫铃没有道声辛苦和委屈,反而更加心痛起来。看着越来越像已故王妃的紫铃,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爹,没事。只要你相信我,我就很高兴了。”反过来,紫铃还安慰起父亲来。
这个爹可没有现代那个爹那么开放和明事理,紫铃心里腹诽道,还是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
回到兰苑,安郡王赏赐了紫铃一大堆东西和十几个丫鬟、小厮、护卫后,又安抚了她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爹,莲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刚迈出房门的安郡王背脊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转身。“紫铃,莲翘他们被我打发出府了,我……已经帮她安排了合适的人家,她……要嫁人了。”
“什么?嫁人?她……,那我可以见她吗?”紫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以后吧,有机会会见的。”说完,安郡王大步向院外走去,他的脚步仿佛有些仓皇。
紫铃微笑着目送着安郡王出了院子,回过头,眼泪已浸满了眼眶。莲翘,终究是我害了你。紫铃蹒跚地向卧房走去,外间榻上,荷塘月色的枕头仍然静静地卧在床上,仿佛莲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紫铃走过去,轻轻抚摸着上面和莲翘一起绣的莲花,一幕幕往事从脑海中闪过,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莲翘,你还活着吗?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
尚书府
“主子,姑娘已安全回到了兰苑。”一身黑衣的暗一跪地回道,他心里仍止不住的打了个颤,希望主子不记得那天的事儿了。
“嗯。”冷冷地声音从书桌后传来,玄墨头也未抬,依旧专心地看着书上的书卷。
“杜公子也被我带了回来,我们如何处置杜公子?”暗一顿了顿,见主子没有反应,便进一步请示道。
“都查清了吗?”玄墨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
“是,都查清了。杜公子是二姨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二姨娘被家人送进了安郡王府,后来……就与没有忘情的二姨娘有了……不正当关系。”暗一吃力地组织着语言。“被大夫人发现了,于是使计想来个一箭双雕。先解决了姑娘,再解决二姨娘。”
“哼,安郡王府到是挺热闹的。先把他秘密地关起来。”玄墨冷哼了一声,暗一禁不住这冷冷的气场再一次打了一个寒颤。
“暗一,上次的事我先给你记着。你要盯紧安郡王府,保护好姑娘。”
“是,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把姑娘当主子一样保护着”话语不多的暗一本想嘴甜一下,讨得主子欢心而免了责罚。然而……
“暗一,你的主子是谁?”玄墨从书桌后探出头来,一双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暗一心中一抖:“属下知错,属下的主子当然是将军您。属下……属下的意思是……是……”不善言词的暗一吞了吞口水,再一次悲催了。
“好了,不用多说。让你保护姑娘,没有其它意思,姑娘是我们从百花谷里救出来的,他能够和我们一路平安的从百花谷出来,就足以证明她有让我们去保护的价值,你懂吗?”绕是少言寡语的玄墨在遇上笨嘴笨舌的暗一,也会多说几句。
“属下明白!”
玄墨有些懊恼地挥了挥手,暗一躬身退下。玄墨不知自己为何要向暗一做那么多解释,或许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对人家姑娘好,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从百花谷出来的,有利用价值。
流香堂,内室一片狼藉,大夫人像疯了一样抓着桌上的白玉瓶子扔了出去,“啪”的一起脆响,跪在底下的巧云不禁打了个哆嗦,在她的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的碎了一地的瓷片。
“贱人,每次你都有种种理由失手,连一个小女孩都斗不过,你枉为我纳银家的人……”大夫人愤怒得满面通红,用染着鲜红豆蔻的食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巧云。
跪在地上的巧云瑟瑟发抖的说:“请夫人熄怒,奴婢实在是不知玄将军出面,说……说……杜公子是将军的侍卫,因执行任务失败被人追杀,一时慌不择路才藏匿在小姐的闺房中的。还当场就把杜公子领走了……奴婢……奴婢也是无法呀!还求夫人开恩。”
巧云一边说,一边磕头,没几下额头就被地上的碎瓷片划出口子,血流了一脸。
纳银氏抑制着满满的怒意,想着胎死腹中的计划,她的眼中闪过无限的愤恨,捏着手绢的手青筋暴出,她咬牙切齿地从嘴缝里吐出几个字:“贱人!居然还能勾搭上兵部尚书府,和她娘一样,都是贱人!”
西苑,二姨娘听着线人的回报,心里打了无数个突。兵部尚书府公子,三品安远大将军,无论是哪个身份,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安郡王府小妾能够沾染得上的,杜公子怎么就和他们扯上关系了。这件事的发展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二姨娘心里有无数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的事被人知晓了?二姨娘越想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