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各大道沿街均挂上了红绸,在晨风中飘扬,沿街的树、廊柱也都用红布包裹着,煞是喜庆。大街上的人们也都喜气洋洋,三五成群的讨论着,“今儿三皇子与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大婚,皇上下了圣旨全民同庆,在皇什祠外大宴三日,为老百姓办流水席,听说一天八个时辰不间断呢。”
老百姓纷纷议论着,“这三皇子宅心仁厚,有勇有谋,上次河南大旱,死了多少人啊,还是三皇子带领玄将军一起安置灾民、疏通河道,又想办法解决了救灾粮草的事情。咱们凤离国有三皇子可真是有福啊!”“是啊!是啊!”老百姓纷纷附和道,都在赞美着三皇子为民众谋的福祉的事情。
不一会儿,自兵部尚书府方向整齐的过来两列士兵,他们纷纷举着的红樱枪,枪头用红色的绸带包裹着,用笔直的姿态直立在大街两旁。民众们一边高兴地嚷着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一边纷纷退到街道两边,将宽阔的大街让了出来。
忽然,一阵欢呼起,只见前面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声中,数十里的红妆,由披着彩绸的马车缓缓行来,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一路上有小宫女在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民众们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咦?怎么不见三皇子?民众们心中皆存疑惑,按道理来说,这皇家与兵部尚书府结亲,三皇子又是娶正妻,应该亲自去迎亲才是,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你们懂什么,今儿个一大早,听我在宫中当差的姑母的大嫂家外侄子的亲舅说三皇子今早本就着红装骑着高头大马准备去迎亲的,怎料皇上传来旨意,说悬置许久的兵器走私案有了重大突破,要三皇子赶紧去御书房商议事情。为了不耽搁迎亲的时辰,这三皇子就只有让六皇子代替他去迎亲了。”人群中一男子瞥了众人一眼,振振有词地说。
唉,这三皇子可真是为国为民啊!为处理国事,连成亲的大事都放一边了。民众们都有些感动,更加觉着三皇子可亲可敬起来。
大红花轿内,一身尊贵的红嫁衣让婧甜平添了一丝成熟与妩媚,一套黄金掐丝牡丹镶红宝石的流苏步摇,几只点缀的宝石金簪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上,无不彰显着她的尊贵与奢华。婧甜面无表情的坐在花轿里,心中却是五味阵杂。一方面有着期盼,上三皇子府的花轿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今日实现了。另一方面,却是有着深深的苦涩,纵然上了花轿,却没有得到三皇子的心也是枉然。婧甜垂下眼帘,看着自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三皇子没有拒绝奉子成婚,那是不是说明他还顾念着与自己的旧情?婧甜心里尚存一丝侥幸。
然而,当她得知来迎亲的不是三皇子,而是委派了六皇子前来时,那一丝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她的心如坠谷底。辰哥哥,你这是不愿意娶我吗?那你又何必答应?一滴泪从眼里滚落出来,她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却是疼痛欲加。
御书房,三皇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安郡王被刺杀身亡?”三皇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据大内侍卫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士大夫在安郡王府搜出了大量的兵器,安郡王为掩盖真象,与前去查探的兵士发生了冲突,被暗中的流剑所伤,正中要害,当场身亡。”皇上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父皇,你是说私藏兵器案是安郡王府所为?”三皇子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了。
“不错,辰儿,不管安郡王是否有私藏兵器,如今他去世已成事实。安郡王祖上乃我凤离开国元勋,在朝中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这次兵器走私的去向是乐溪国,如若真是安郡王所为,必是通敌叛国之罪,安郡王势力强大,一旦造反,必会动摇国之根基,凤离危也。辰儿,朕也是迫不得已,才在你大婚之日急急叫你前来,就是想与你商量一下,务必要想办法将安郡王的势力收复回来,为我们皇室所用,绝不可落入它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端着茶杯的手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父皇,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查清安郡王府的兵器是从哪儿来的?真的是安郡王所为,还是某些人蓄意陷害。”三皇子瞪着桃花眼,向皇上请求道。
“辰儿,这兵器走私案朕是交给士大夫去负责查办。一直以来没有结果。昨日,士大夫收到匿名信,说在安郡王府内查到一批不明来原的兵器。于是士大夫当即带了人马赶到安郡王府,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大量的兵器。士大夫正想将安郡王带回来审问,不料却遭到了安郡王府的人的激烈反抗,在对抗过程中,安郡王被流剑所伤而死。”皇上喝了一口茶,徐徐道来。
“父皇,此案疑点重重,还盼父皇早日派人查探清楚,必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三皇子在心里是不相信安郡王会私藏兵器的,他一定是被人诬陷,才遭此毒手。
“辰儿,朕也知道此案疑点很多,但是,当务之急,你必须得找个合适的人将安郡王府的势力接管过来,由我们掌控,必不能落入其它人手中,否则会危及我们凤离江山。辰儿,如今你与兵部尚书府结了亲,一定要好好对待婧甜姑娘。父皇老了,身体也越发不如以前了,如今这凤离天下就看你和你皇兄汤王了。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齐心,将我们国家治理得更好。”三皇子看着近日有着明显老态的皇帝,哽咽着点了点头。于是,父子俩在御书房商议着接管安郡王府势力的事情。
此时已过正午,新建的三皇子府内已经高朋满座,年幼的六皇子代替三皇子与新娘拜完礼,送新娘进入了洞房等候。而另一边的皇宫御书房内,皇帝与三皇子还在为如今的时局而秘谋着。
直到掌灯时分,皇帝才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三皇子行了个礼,欲言又止地看了皇帝两眼,见皇上一幅疲态,便没再说什么,行了礼退下了。
三皇子刚出御书房,皇帝就下了命令,安郡王府涉嫌谋反,将安郡王府众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安郡王府所有财产一律没收,充入国库。另外,还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边境,将岳影捉拿归案,一并打入大牢。
长秋宫,汤王一脸得意地阴笑着,“母妃,你说安郡王是不是后悔没有与我们汤王府结成亲啊?如今这局面,是他想都想不到的。哈哈哈哈!这种不视抬举的老家伙,必不会有好下场。”
不料,连妃却瞪了汤王一眼:“汤儿,你太冒失了,就算安郡王府没有搜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也不必将安郡王杀了呀!如果查起来,少不了又引出许多麻烦。”
“母妃,儿臣本不想杀安郡王的。但是,鹰眼半夜潜入安郡王府寻找匙引时,被安郡王发现了,我怕安郡王认出鹰眼来,不得已才写了匿名信给士大夫,然后又派人偷偷的藏了些兵器到安郡王府后院,来了个人赃俱获。没想到,混入士大夫队伍的鹰眼怕安郡王当场指认他,心中一害怕,就错手就将安郡王杀了。”汤王头上冒下汗来,安郡王的死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哼,都是你培养的好手下。差点给你惹出大祸来!好在你还机灵了一回。这安郡王府没了主子,又被抄了家,那纳银氏也就留不得了,免得到了大牢还不安份,无端的把些过往的事牵扯出来。”连妃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着。
“是!还是母妃想得周到。母妃,安郡王一倒,这位置就空缺了出来,您看……”汤王为连妃续了一杯茶,笑着问连妃。
“汤儿,你一定要想法将我们的人顶上去,这个位置决不能让三皇子的人占去。”连妃目光如炬般盯着汤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汤王恭敬地回答。
“另外,不知汤儿有没有听说,那关闭许久的凤栖宫近段时间却又重新开启了。说是凤栖宫里的那女人病得厉害,想最后见皇上一面。”连妃拉长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着无限的恨意。
“凤栖宫?母妃,这凤栖宫已不足为惧,大皇兄已去世多年,没了皇子的依仗,谅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汤王与连妃相视而笑,当年的事历历在目,为了掰倒皇后,连妃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上阵,给大皇子下毒,最后才得手。想到这,连妃不禁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