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烟霞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丘同棺并没有完全把眼睛闭上,他用余光看见了花烟霞,歪着头,指着自己的样子,一脸作坏的表情。
丘同棺心中高兴地狂跳,正在他在犹豫怎么表达才能掩饰自己偷看的真相时。
河中狂风起,一个黑影从天边飘了过来,忽隐忽现,渐渐靠近了丘同棺两人。
丘同棺刚刚喊出一声:“我。。。”
可惜眼前的佳人,已经成了一个残影,那做坏的表情,也渐渐散了去。
花烟霞不见了。
丘同棺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寒意沿着四脚,慢慢侵蚀了全身。
他想叫人,却发现周围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连他最为依靠的蒋伯,也在很远的江刀楼。
掳走花烟霞的人,修为极高,不然以花烟霞的能力,居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举目无亲的丘同棺,第一次认识到自身强大的重要性。
他悔,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自己在江刀楼里的经历,如果当初自己在江刀楼更加努力认真一些,那今天花烟霞是不是就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人掳走?
明明只要自己再勇敢一点,也许,也许就能和花烟霞再走一些,可是不够,什么都不够,胆气和修为都不够,不然也不至于,连努力的机会也没有,就让人抓走了花烟霞。
花烟霞的消失,留给丘同棺的只有愤怒,这些愤怒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慢慢长出一根新的萌芽,嫩嫩的叶芽上,刻着血淋淋的四个字:我要变强!
花烟霞感到有高手靠近自己,只是等施展出身段的时候,眼前早已物换人移,对方的动作太快。
花烟霞看到世界,就像是一江混沌的江水,全是漂浮物,等一切都沉淀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长满青苔的山洞。
一堆篝火,是这山洞之中,唯一的光亮。
那篝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那女人高挑,孤傲,长发飘飘。
手中还提着一壶酒。
花烟霞问道:“是你抓我过来的?”
那人举壶致意:“花家大小姐,久仰且幸会了。”
花烟霞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那女人坐在篝火边,用木棍挑了挑火堆:“花小姐聪明无双,不妨猜一猜?”
花烟霞点着细步:“我未涉江湖太深,所以不太可能是江湖仇杀,而我以前所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生人,而我这一次回江刀楼,唯一的原因,则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江刀楼的女人,石灯谷谷主,陶姗姗!”
那女人轻轻拍了拍右手中酒壶:“不愧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花烟霞道:“丘同棺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我也早已经不再追究了,你与我之前,本应该分个生死,现在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了,你专程抓我来,不是为了和我认识认识吧?”
陶姗姗:“花家的人呢,要是可以不认识,我是真的一个不想认识,但是我有一件非知道不可的事情,必须要通过你爹才能印证真假,而你那个爹,也不知道是属乌龟还是属王八的,天天躲着我不见,我就只能抓了你来,逼一逼我爹了。”
断了双腿的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天地倒悬谁称雄,剑指苍穹五慕容!哈哈,没有想到吧?你们杀了这天底下最不该杀的人!慕容!我只是丢断了两条腿,你两却要丢命了!哈哈哈!
山雪主人在胸口轻轻地摇了摇扇子:呵呵 ,玉儿,你说这天底下姓慕容的怎么这么多,出门随便两脚都能踩死几只,难道你们慕容家是蟑螂臭虫变的?到处下蛋?你们可得让那只老慕容少下点崽子才好啊。
黑袍人露出恶狠狠的眼神:在你没有说刚刚那句话前,你两可能还能死个痛快,看来现在是万万不能了,等一会,我们堂主到了,男的残废一个,肯定当场就一刀砍了,女的嘛,嘿嘿嘿!多半会被我们堂主拉去做个双修鼎炉什么的,你这女人虽然遮头遮面,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我们堂主定然好好疼惜你的,哈哈哈!
玉瘦正要动作,忽听空中一阵阵淫笑传来:双修鼎炉?哪里哪里?你小子就是会办事,这么远的渔村也能替堂主我着想,回去一定重重有赏。
本就不坚固的屋顶,瞬间被掀开了来,缓缓降下一个头戴纱帽,脸挂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
山羊胡子落地后第一时间就在玉瘦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七八百遍,口中直直称奇:啧啧啧,人间极品啊,要说一个女人好看,大多都是看了脸之后才能品断,但如果带了面具,还能称之为美人的女人,人间极品也!这种女人只能属于我!哈哈哈!
山羊胡子眼里滚动的欲望就像正在燃烧的岩浆一般。
山雪主人已经明显感觉到玉瘦往上直喷的怒气,看着这个山羊胡子感慨了一声:不知死活。
就在玉瘦准备动手的时候,晕死在地上的老板突然活了过来,朝着龙王龙像大声喊到:龙王爷救命啊!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就静了少来,刚刚还能听到的海风声没有了,空中海鸟也不再啼叫了,慢慢传来一阵阵琴音,琴音低婉平淡,就像初学的孩童正在弹奏着一首简单曲子,只是琴音慢慢由远及近,众人听得越来越真切,一瞬一个音,简单而不成调,就像有人一步步踩着音调走了过来。
声音传门店门口的时候,停止了,门口出像一个身型修长的男子,白衣长衫,一头长发,散在身后,无风自动,轻灵的头发,就被一个个精灵轻轻拉扯,在他背后的那张红长的乌木古琴上,不时发出一阵阵美妙的声音。
白衫男子有着一张白玉雕成的脸,正因为是雕成的脸,所以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甚至连眼睫毛都不曾动一下,他找了张桌子,撩了下摆,坐在了山羊胡的对面,然后将背后琴取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低头抚摸着琴弦。
山羊胡子盯着那
张古琴来回的看,眼里慢慢流露出惊喜:看这扮相,想必阁下必然是闻名天下的琴邪吧,哈哈,你可是让我一阵好找啊,我离开困龙司五年了!五年啊,就是为了找你啊,哈哈哈!没想到我陈松柏也有发迹的一天,这下司宗许下那几件东西,非我莫属了!
琴邪也不说话,只是左手轻轻按着弦,右手慢慢弹拔起来,陈松柏收起笑容,饱提元功,严阵以待。
空中传出的琴音,慢慢幻化成一把把小刀,慢慢向陈松柏滚了过去,小刀速度虽慢,却是非比寻常,其中一把小刀撞向了一根房梁,便飞速的旋转起来,直接冲破那根房梁才继续慢慢向陈松柏滚了过去。
陈松柏见此更是不敢大意,伸出双掌档于胸前,然后变掌为爪,像是抓了一大块布,用力一抖,空中小刀纷纷落地,然后再猛的往前一推,把琴邪连人带桌子都推到店外的一块空地,陈松柏得意的笑了笑,跟着了出去。
刚一落地他便发现有无数的兵器向自己攻来,琴音化形,刀枪剑戟,五花八门,忙得陈松柏一阵手忙脚乱,不过好在都档了下来,就在他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把开山大斧,直劈脑门而来,他马上举起双拳,交叉于胸前,一脸涨得通红,直震得双拳血流不止,终于还是档下来了。
陈松柏心中一番盘算,这样下去迟早被他耗死,不如拼身向前,只有近了身,趁他换气的瞬间,猛扑而上,才能拿下这琴邪。
下定主意,双脚猛得一蹬,陈松柏整个人射了出去,琴邪也跟着急急拔动琴弦,无数兵器齐发,奈何陈松柏催了一身功力,拼死一博,无数兵刃都被他堪堪躲开,陈松柏见到有此奇效,更是在空中,放声大笑起来。
眼见琴邪拔弦的速度越来越快,出招也越来越急,陈松柏躲得更加凶险,不时还会被一些琴音划伤,但他眼中露着坚定,他坚信只要自己能近身,再等到那琴邪换气的间隙,他就一定能得手!
陈松柏越来越近,已经然到了琴邪身前一丈之地,此时一巨声响:嘣!似乎琴弦断了一根。
一旁观战的玉瘦吃惊地叫出了声,连躺在地上的老板也重重地锤下了头,以为一切都都完了。
只有山雪一人笑而不语。
陈松柏脸上露出狂喜,本就涨红的脸,此时已经红得快滴血了,显然他已经用尽了一身的余力,在此最后一博!他突然出加速,瞬间出现在琴邪面前,眼中闪着炽热,变拳为掌,一记铁掌,手臂上胀鼓鼓的青筋,都在彰显这一掌力度其大,劲道极猛。
铁掌快如风,急如电,直向琴邪的脖子砍去。
就在离琴邪的脖子一寸的地方,铁掌突然软了,就像一块铁,突然被熔化了一般,软塌塌地倒了在琴邪的肩膀上。
陈松柏眼中的狂喜,变成了惊疑,变成了不解,他慢慢低下头向自己的左胸看去,一根细而长的琴弦,刺进了自己的左胸,透心而过,从背后冒了出来,从背后琴弦尖上,一滴滴地流着颗颗血珠,听着背后那血滴滴在地上的声音,陈松柏知道那是自己人生尽头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