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汗与李冬梅不禁都盯着马轶,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突然,马轶从怀里拿出了那张阴阳双鱼图的拓本,展开了铺在地上:“你们看,右边的这条鱼象不象一只耳朵?”
叶木汗与李冬梅看了半天,李冬梅先叫了起来:“真的啊,上面是鱼头,下面是鱼尾,鱼尾向左摆动着。”
马轶却并不兴奋,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说左边这条鱼是指西湖,右边这条鱼是指古代东湖,这张图是年大将军所绘,难道当时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罗布泊的地貌特征?”
“这个人果然有异术,三百年前就知道这里的地貌,比美国卫星还厉害。”李冬梅竟然有些兴奋。
马轶却高兴不起来,他叹了口气:“可惜了!”
“怎么?”李冬梅不解地问道。
叶木汗突然沉声说道:“咱们找的是双鱼军事基地,而不是古罗布泊的湖岸线。”
马轶点了点头,沮丧地看着李冬梅。
听到马轶这么一分析,李冬梅也是十分失落,但又不太甘心:“但是冲字营的人说,当年福全就是凭借这张图找到蛇镇的秘密的啊?”
经李冬梅这么一说,本已失望的马轶猛然惊醒,盯着叶木汗问道:“关于这张图,你们那些先祖还说过什么没有?”
叶木汗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道:“只说过这张图藏着一个秘密,剩下没听说过什么。”
“原件是绘在羊皮上的,那么用火烤过吗?或用水浸泡过吗?”
叶木汗笑了:“你能想到的方法,我们这些后人都试过了,根本就没发现什么隐藏的文字啊,图案啥的,就是这么一张图,所以额大叔把这个拓本给你,就是觉得秘密藏在图案本身中,和用什么材料应该没有关系。”
马轶盯着手中的阴阳双鱼图纸,半晌没有说话。
这张阴阳双鱼图画得很简单,两条鱼都是头大尾小,身子曲起,贴在一起,首尾相交,形成了一个图,由于眼睛画得都比较大,猛得看上去就如同八卦图案一样,左边的那条鱼线条要细一些,淡墨,右边那条线条很粗,浓墨绘成,鱼的眼睛正好相反,正是合了阴阳之意,所以称之为阴阳双鱼图。
这么普通的一张图,网上随处可见,哪里会隐藏着秘密呢?马轶感觉有些头痛。
正在此时,叶木汗又说道:“想起来了,据说福全参悟到此图的原因是在于他多问了自己几个为什么?”
马轶一愣,为什么?难道这张图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两条鱼绘画的并不生动?年羹尧将军戎马一生,的确未听说过他善于绘画,两条鱼不能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也是在所难免。
难道?
马轶又仔细地盯着图,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阴阳便可以了,双鱼为何?”说完这句话,看到叶木汗与李冬梅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马轶解释道:“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阴阳图,但为什么画两条鱼来代表阴阳呢?”
叶木汗与李冬梅面面相觑,谁也无法回答马轶的问题。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炸雷,似乎就在不远之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外看去,只是几十丈开外的一座土台上竟然泛起一片火星,那光只是闪了一下便消失在雨夜中。
叶木汗说道:“那个土台高一些,表面肯定有含铁丰富的石头,所以被雷劈开了。”
这样一解释,三人惊魂未定的心才些许平静了下来,突然间,李冬梅高喊:“你们看!”
顺着李冬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竟然在土台间顺着积水汇成的溪流飘了过来,借着闪电的光看过去,车中却并无一人。
三个人均是大惊,马轶说道:“这车看样子挺新的,应该不是报废的车,但里面的人呢?”
叶木汗沉声说道:“现在肯定也报废了,开这种车进罗布泊,不是找死吗!”
正说着,雨幕之中,灯光一闪,刺得三个人一时无法睁眼。
待灯光熄灭之时,马轶等三个人定睛一看,只见洞口前停下了一辆皮卡车,有六个人拿着行李正向洞内冒雨冲来。
跑过来的是五男一女,为首的一个男人身材魁梧,长相彪悍,背上背着一支双管猎枪,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三个人,中间一个被两名同伴搀扶着,他面色苍白,很痛苦的样子,一只手捂在腹部,象是受了伤一般,左边那个人身材高大,显得十分壮实,右边那个人却瘦小了许多,戴着一顶帽子,低着头,看不清长相。那名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成熟而有韵味,但眉宇间多少有些愁意。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在雨中,却步履沉稳,手中拎着一个金属箱子,看上去很有份量。
看来这群人也是避雨于此的,马轶与叶木汗不再犹豫,将六个人都拽进了洞里。
为首的那个人看了一眼马轶三个人,首先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语气中怀有深深的敌意,这令马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要说话,却被叶木汗一把拽到身后:“朋友,一块避雨,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巡查队的。”
为首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身后那五个人说道:“他们和我不是一伙的。”说罢,便走到一边倚着墙角坐了下来,把身上的猎枪摘下倚在膝头。
另外五个人却显得很客气,冲着马轶等人点头微笑了一下,便走到了旁边。那个受伤的人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就栽倒在墙角。
九个人分成了三拨,洞内的空气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马轶与李冬梅都有些纳闷,叶木汗低声说道:“那个拿猎枪的是盗猎人,开着一辆皮卡,另外五个人我看不出来路,不过看上去也不太象好人。”
马轶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上盗猎的人,在他印象中,盗猎人背后都有黑市的支持,这些人向来是心狠手黑,看来这场寻亲之旅无意中又多了几分危险。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盗猎人不会做什么的,只要咱们不是巡查队的,他们向来也不愿惹事。”叶木汗看到李冬梅有些慌张便安慰道。
这时,那个手提金属箱的人走了过来,冲着叶木汗一笑:“您是本地人吧?”
叶木汗点了点头,那个人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一个朋友受伤了,请问您那里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在野外,最重要的便是急救药品,叶木汗当然准备了,于是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散末交给这个人,这个人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表示感谢转身便向回走。
“那是枪伤吧?”倚在墙角的盗猎人突然说道。
拿药的中年人停下脚步,眼睛死盯着盗猎人,他还没有说些什么,伤员旁边的高大汉子突然大声喊道:“你救了我们,感激你,但不要多问好不?”
“铁头!”拿药的中年人喝斥了一声,然后转向盗猎人:“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怎么称呼?”
“肖凡!”盗猎人懒洋洋地说道。
中年汉子笑了笑:“朋友实在,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名,叫我独狼好了。既然让你看出了枪伤,我也不必隐瞒了,我们几个是犯了事的,在罗布泊迷了路,没想到又遇到这场暴雨,若不是您仗义,我们肯定死外面了。今天大家都困在这里,最好相安无事,雨停了,还免不了麻烦兄弟送我们走出去,钱方面一定让您满意。”说着,他又看了眼叶木汗三人。
肖凡微微一笑:“你们做过什么我不关心,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伤有好几天了吧?腐肉不挖出来,再好的药也没有用。”
独狼面露难色:“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没有人会动这个刀子,否则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肖凡淡淡地说道:“信得过我吗?信得过我就试试!”
独狼又盯着肖凡看了好一会,仿佛这才相信,他转向受伤的那个人:“耗子,忍得住不?”
名叫耗子的年轻人咬着牙,苍白的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雨,使劲地点了下头。
听过这番言语,马轶与叶木汗相互看了一眼,叶木汗拿起一盏酒精灯来递给肖凡:“消毒用吧!”
肖凡并没有伸手接过,目光扫视了洞内的每一个人,然后落在了李冬梅的身上,他站起身来走到李冬梅的面前,将猎枪拿了下来,递给李冬梅:“帮我看着,好吗?”
李冬梅怎么也没有料到肖凡会找上她,虽然她绝不是弱女子,但这种情形还是头一遭遇到,不禁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马轶,面对这群彪悍的人,马轶也只好点了点头。
肖凡抽出一柄匕首来,先用白酒清洗了一下,然后放在酒精灯上燎了几个来回,算是消了毒。然后走到那名伤员的面前,叫独狼铁头叶木汗还有那个一直低头戴帽的人分别按住了伤员的四肢,嘴里堵上东西,开始动手术。
李冬梅拿着猎枪与马轶坐得远远的,那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冲着李冬梅一笑:“妹子,你不用怕,雨停了,我们就会离开。”
李冬梅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搭言。
那名女子接着看了一眼马轶:“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了?”
马轶刚才还有些慌张,但现在已经心绪平稳了,说道:“我们是越野车队的,车子出了点问题,耽误了,结果赶上这场雨。”
女子看了看洞外,雨依旧没有停住的意思,叹了口气,然后很不好意思地问道:“别人都叫我山兔,有件事想求求你们,还有吃的吗?我们有一天多都没吃东西了。”
李冬梅仔细看了一眼山兔,见她果然是疲惫之极,想到刚才独狼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看来是真的,于是忙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面包和香肠来递了过去。山兔眼中顿时放出光来,拿过面包香肠便大嚼了起来,几次险些咽到,李冬梅急忙又递上了水。
马轶没有说什么,心中却在担心,这几个人不以真名示人,看来所犯的事肯定不小,他们都饿着肚子,叶木汗准备的干粮也不多,分下去,恐怕真的就谁也走不出罗布泊了,说不定还会因食物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