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肖凡与独狼已经追到了旁边,两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马轶的踪影,不禁都停下了脚步,只听见独狼气愤地说道:“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
“是马轶,没有错吧!”独狼说道,“他想背后袭击我!”
肖凡并没有回话,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独狼看了看周围,走近了废墟堆,说道:“肯定在这里面,他跑不远。”
马轶心中一惊,生怕独狼真的进了废墟查找。但独狼翻找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现在被困在圆木下面的坑中,又被独狼误会,一会他一旦找过来,肯定会不客气的。
马轶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喊一声,既然躲也躲不开,索性直接面对,兴许还有转机。
正当马轶准备开口之时,突然他听到几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独狼手中的枪声响了,不远处有人哎哟了一声,独狼大怒道:“你干什么?”
只听得肖凡冷笑道:“为了不让你伤及无辜。”
“他要杀我!”独狼不忿地说道。
肖凡道:“马轶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那个人从这边逃走的,你真能确定是一个人吗?”
独狼不再说话,大踏步地走开了。马轶此时心中一缓,刚才又是躲过了一劫。不远处,似乎听到铁头与独狼等人在说着什么。
马轶自然想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枪响后,军舍中的几个人便冲了出来观看,独狼见到其中有马轶,抬手就是两枪,幸亏旁边肖凡抬了他手臂一下,独狼的枪打高了,只伤到了马轶的肩头。想必肖凡出手如电,立时缴了独狼的枪,这才让独狼平静了下来。
七个小时前的马轶无意中救了七个小时后的自己,躺在坑中的马轶不禁有些感叹,这时空的错象让人有种宿命感。
独狼大踏步地离开了,肖凡似乎在这片废墟前停了一下,但立即也离开了。
马轶躺在坑中,看了看身上的圆木,试着推了一下,似乎很沉,根本推不动,但坑的边缘有一个口,这个坑不足一尺深,人躺在里面就如同进了棺材一般,根本无法直身,他只好象蛇一样蹭着前行。
终于,马轶从坑中爬了出来,借着穿过废墟的星光,回头再看这个坑,却令他大吃一惊。
这个坑位于废墟的正中央,竟然是个齐整的圆形坑,直径大约有两米左右,深不足一尺,坑的边沿也十分齐整,并不像自然形成的,倒象一个实验室里常见的那种平底器皿,此时上面横七竖八地架着几根废木。
马轶已在几处废墟中藏过身,却只有这片废墟中竟然有这么一个齐整的圆坑,这令他感到十分地奇怪。
马轶围着这个圆坑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终于被他看出了一点端倪。
几根圆木架在坑上,其中一根圆木与坑沿接触的地方土质塌了一小块,露出了里面的生铁。马轶急忙找过一块平铲状的石头沿着那生铁轻轻地刮动着,泥土被刮了下去,生铁的本相露了出来。
沿着边沿刮下去,将坑底的泥土也松开,很快便露出了坑底,也是生铁,坑底的生铁与边上的生铁之间有夹缝,证明两块生铁并不是一起的,倒象是机关的两个部分。马轶站起身来,再一次看了看整个圆坑,他相信,这坑底的生铁应该是一个平台,而边上的生铁恰恰是外围,整个看起来象是一个能够升降的机械装置。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装置呢?这是干什么用的呢?
马轶正自疑惑的时候,突然想到此时众人正在军舍的大厅里商议事情,而铁头独自走出了屋子,恐怕即将被人所害。
想到这里,马轶也顾不得再探索这升降机的秘密了,急忙出了这片废墟,直奔军舍方向。
走出废墟之时,马轶特意留意了一下,原来这片废墟处于蛇镇的正中,按照自己原先的猜测,这废墟原来应该是五间房舍。
如果说蛇镇是按照九宫布局建造的,正中央独有一个升降的机械就不足为奇了,马轶心中判断,也许蛇镇真的是一个祭祠的地方。
此时,也容不得马轶多想,他快步地绕到了军舍的门前,找了一个黑暗之处隐藏了起来,他知道,过一会儿,铁头便要出现了,那个杀手也一定会出现,当面阻止杀手行凶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正想着的时候,铁头晃晃悠悠地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马轶心道,如此高大的汉子,怎么可能敌不过胡鹰那样瘦瘦的人呢,一定是胡鹰趁其不备,背后下手的。
铁头出了大厅,走到了房头,他显然没有任何防备,站定身子开始解开自己的裤带,马轶紧紧地盯着铁头的周围,生怕被胡鹰偷袭了。
果然,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铁头的身后,借着星光,马轶可以看到黑影手中的刀子闪了一下,正在小解的铁头竟然真的没有发现,他甚至还在轻轻地哼着歌。说是迟那是快,马轶不敢有半点犹豫,一下子便蹿了过去,直扑那条黑影。
黑影却早已料到身后有人,轻轻一闪,马轶一下子扑了一个空,而此时,铁头听到动静,立即转过了身子,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马轶的身上:“你干什么?”
声音不大,但语调中充满了惊讶。
马轶不及跟他解释,再一次向旁边的那条黑影扑了上去,手中那把瑞士军刀便挥了上去。
黑影再次一闪,避开了马轶的攻势,然后低声说道:“你根本救不了他。”
声音不大,却短促而有力,听在马轶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他完全惊呆了,这声音令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马轶?怎么会又出现一个马轶?
马轶此时大骇,只见面前站着的正是自己,只是由于衣物已脏,一时辨认不明。
不但马轶呆立在那里,旁边的铁头也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眼前会出现两个马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但铁头的吃惊却令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个马轶并不迟疑,举刀划向了铁头的咽喉,刀影闪处,早已将他的气管动脉尽数割破,血顿时喷洒了出来。、
铁头瞪大了眼睛,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脖子,他根本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刀杀了铁头之后,这个马轶并不停顿,刀子向马轶直刺了过来。显然,他的思路极其清晰,先趁铁头发愣之时杀了这个最难对付的人,然后向马轶下手。
面前这个黑影竟然是自己,此时,大厅里还有一个自己,马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毕竟比铁头更有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刀子却已向着自己刺了过来。
马轶身子向后一倒,闪过了这一刀,却已经摔在了地上,那杀手马轶却没有丝毫停滞,刀子立即向他接连刺了过来。
马轶来不及思考,只能一味地躲闪,一个不利索,他的腿上还是被划了一道,所幸伤势不重,终于,他寻了一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远处便狂奔,根本顾不得腿上的疼痛。
马轶以为这个发了疯的自己一定会追过来,却没有想到,他想错了,那名杀手马轶向前赶了两步,腿上一栽歪险些扑倒,他咬了咬牙,只好勉强站起身来。
铁头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前的事情虽然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但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忘记了自己即将死去。
杀手马轶看了铁头一眼,冷笑一声,然后便离开了。
铁头似乎这时候才回过味来,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捂着自己的伤口向回走,当走到大厅的门口,更令他无法相信的是,眼见着马轶正在与众人聊天,铁头伸出手来,指着面前的马轶,他试图想告诉大家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但最后的瞬间都没有留给他,血再也止不住了,蛮牛般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
马轶腿上受了刀伤,并不严重,但此时,他心中却十分骇然,若不是直接面对,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杀死铁头的竟然是自己,更可怕的是,此时在蛇镇中到底有多少个自己?
马轶知道,七小时之前的马轶此时正在军舍的大厅中看到了铁头的死,而自己刚刚与一个凶残的马轶交过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死了铁头,自己不但无力阻止,而且也险些命丧于他之手。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疯狂的马轶,马轶刚才的所有猜测已经完全站不住脚了。
胡鹰,他一度认为胡鹰才是凶手,但铁头的死至少不是胡鹰所为,那么,耗子的死呢?耗子到底是胡鹰杀死的还是这个可怕的马轶动的手?更让他怀疑的是,那个从窗内翻上房顶,冲着自己招手的人是不是胡鹰呢?当时自己离得远,光线仅凭着一点夜色下的星光,那个人的脸并没有看清,他到底是胡鹰还是这个发了疯的自己呢?
看到这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竟然如此凶残,马轶此时真的感到了恐惧。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毛孔中都透出了冷汗,将衣服完全打湿了,现在,他脑袋里不是空白,而是浆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