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经贸大学是北京一所著名学府,现在北京许多银行的高管均出自于此。
大学位于玉泉营桥的西南角,樊羊路号,其学校宿舍楼建在校外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是几幢老楼,大概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但楼体坚固。从宛平城开车过来,又是半夜,不足半小时的车程。
资料显示,胡涤住在甲楼三单元6号。
越野车停在了楼下,几个人下了车,便直奔胡涤的住处。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四周里一片寂静,天空忽然变得阴沉了起来,飘起了雪花。
雪,细如颗粒,飘不起来,仿佛变得沉重了,如细细的白沙一般,从天上直直地降了下来,积在地上,道边的车顶上,如霜一般,令整个世界变得又通亮了起来,仿佛是一层薄雾,只是在夜色里,看起来是那么地神秘。
马轶三个人直奔到单元门口,也顾不得许多,便进了楼道门。马三永跟在身后,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伸手在腰间按了一下,那柄雷鸟软剑似有弹出来的意思,这不禁令他有些变色,于是加快了脚步,在后面紧跟着三个人。
马轶等人先到了三层的6号门前,加菲猫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来便要敲门,却被后面赶过来的马三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个年轻人不禁都是一楞,看着马三永。
马三永沉声说道:“好象不对劲。”
听马三永这么一说,几个人也顿时提高了警惕,凝神静气地听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隐入了沉默之中,这种无声令人感到有些恐惧。马轶猛然想起了寻找曾祖父马星北时遇到的场景,也是寂静,无声。
石磊突然指了指脚下,众人一看,只见从6号房间的门缝下透出一丝光来,粉红色的光。
“没睡?”马轶低声说道,但看到马三永的表情,顿时觉得这光亮并不一般。一般家庭中,门厅的部位,怎么可能安置一盏粉红色的灯呢?
“怎么办?”石磊征求着马三永的意见。
马三永低声说道:“我怀疑里面不止胡涤一个人,咱们不能打草惊蛇。”
“这好办!”加菲猫应道,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小金属片来,长有三寸,宽不及一厘米,轻轻地捅进了钥匙眼中,耳朵贴在门上。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几个人可以听到门锁中撞子被拨动的声音,石磊早已将手枪掏了出来,马三永则把马轶拽到了身后,而自己的一只手扶在了腰间的软剑把上。
加菲猫冲着几个人点了点头,猛地一拽门,身子随门向后闪,石磊与马三永率先便摸进了屋内。
老式房屋的格局,有一个门厅,不大,摆着衣帽架,向里看,粉艳艳的客厅,也不是很大。石磊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这光源在哪里,继续向里摸去。
屋内静得可怕,所有的摆设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一个个伺机捕食的怪兽一般,正在潜伏着。马轶从警三年,从未得到过外勤的任务,身处此境,竟然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石磊手里拿着枪,向着卧室走去,卧室的门关着,里面更无半点声响,只见一道强烈的粉光从卧室门缝边透出来,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这道光竟然如此强烈,以至于映得整个客厅以门厅都变了颜色。
几个年轻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犹豫,都把目光投向了马三永。
马三永轻轻地一摆手,示意石磊靠后,他先走到了那卧室的门前,低头看了看门把,然后猛地抽出腰间的雷鸟剑,身子向前一纵,竟然将那卧室的门一下子便撞开了。瞬间,光影交措。
雷鸟剑出销,亮过一片光亮,黄白色的光,刺破了那道粉光,门被撞开的刹那间,那粉光立即消失了,但石磊等人却看到了卧室中的一个人影,女人,接着,听到一声轻喊,旁边的窗户已然破损。
马轶等人还没有闹清怎么回事,只见马三永已经蹿到了窗前,连同他手中的剑光,一闪即没,顿时,屋内一片漆黑,窗外那灰蒙色的夜雪似乎也透不进来。
“接应老爷子去!”石磊冲加菲猫喊道。
加菲猫手里拿着枪,一个箭步已经蹿到了窗前,却又退了回来,向屋外奔去。
三楼,久疏训练的加菲猫虽然还能以一抵十,但这三楼的高度,他是说什么也不敢直接跳下去的。
石磊与马轶立即冲到了窗前,窗户竟然是开着的,所以刚才并没有撞破窗户的声音,再看外面,是一条胡同,地上空中一片灰茫,地上似乎有一点脚印,却没有了人影。仅片刻功夫,加菲猫已经到了楼下,他抬头向石磊二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跟着地上的脚印便追了过去。
三爷独自追下去,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是不是已成形的妖孽,马轶不免有些担心,但感觉手上似乎有些粘,忙低头一看,窗台上有一丝血迹,被他恰好按住。
正看着自己手掌的时候,马轶被石磊推了一下,回头循着石磊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不觉一惊。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夜色,老式的房屋设计,卧室很大,床头靠着墙,墙上倒挂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赤身,中间部位被割去,血顺着身体正慢慢地流下来,已经滴在了床头的枕褥上,洇了一片,触目惊心。
到底还是来晚了,胡涤也被杀了。
看着这具没有处理完的尸体,马轶有种想吐的感觉。他努力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石磊。
石磊大概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比马轶要强一些,他走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尸体:“没错,是胡涤。”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到底是信息分析出身。
两个人打开了灯,石磊不忘要查看一下现场,他让马轶站在卧室的门外,自己则强忍着五脏六腑的不适开始寻找线索。
前面魏星等人的尸体均不是在家中发现的,现场只有尸体本身,没有其它可供参考的证物线索,即便去了死者的家中,看得出来,基本也经过整理,实在找不到和凶杀有关的物件来。这次,虽然说胡涤被杀,但到底是来到了第一现场,凶手被马三永惊走,所以现场尤其重要。
很快,石磊便在床头的地上发现了一个本子,打开后,上面文字很奇特,有点象藏文,似乎又不是。
“那个女人好象正在对着尸体念这种文字,是不是印度文?”石磊将小本打开展示给马轶。
马轶虽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想象得出,当时,那个女人对着尸体似乎正在念着乌拉迪亚派的诅语,就在这个时候,马三永冲了进来,一剑似乎刺到了这个女人,于是,女人夺窗而逃,这个本子便遗落在地上了。
马轶拿出手机来,查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是印度文,样子一模一样。”
“老爷子猜的果然没错。”石磊说道,但脸色却十分难看,眉宇间隐隐地藏着一丝忧郁。
正在这时,楼道响动,马三永与加菲猫回来了。
“让她跑了。”进了屋加菲猫就说道。
原来,马三永一剑伤了那个女人,见女人跳窗而逃,他也追了下去,却没有想到一点,虽然他也曾练过功夫,但毕竟岁数大了,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三层楼,落下时早就伤了脚,情急之下却也没有感觉,但追出去一段路,脚上便隐隐作痛,再见前面的那个身影,虽然是受了伤,但脚下却不慢,很快便没了踪迹。
加菲猫追上马老爷子,有心再去追那个女人,但前方地段没有路灯,地上再也看不出足迹来,也只好作罢,扶着老爷子便回来了。
听说那个女人跑掉了,石磊反倒放了心,原来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女人倒底是谁,却总觉得是柏明玉,虽然他也知道柏明玉已死,但这份担心却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滋生,意识到了这一点,石磊也感到有些惭愧。
把那个小本子递给马三永,马三永认定是印度文字,但他却也不认识上面的内容,仔细翻看,本子并不厚,首页上画着一颗六芒星,但这个图案显然要复杂许多,不但有正反两个等边三角形,而每一点上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象是星座,又象是某种动物一般,显得异常神秘。内容页都是印度文字,有目录,还有正文,应该是和乌拉迪亚派教义有关的东西。
“这个本子可以证实您猜测的完全正确,这个案子就是跟乌拉迪亚派邪教有关。”马轶说道。
马三永摇了摇头:“说了这么久,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乌拉迪亚派虽然有些教义是现代人不理解,或现代伦理不允许的,但实际上它也算是古印度教中比较正统的一个分支,至于为了修仙害命这些事,那是有人对教义的歪曲理解或者是错误的引申,就象许多邪教却是以基督教或佛教为蓝本,理论基础,基督教与佛教本身不害人,害人的是错误的理解,当然,萨满教也是这样。”
临末,马三永不忘为自己的身份正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