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侠饶命啊,小人不知哪里得罪大侠了啊!啊......”夜风呼呼的山野处,一阵惨呼声响彻云菲。
“哼,你这糟老头子,叫你玷污这大好时光的少女,遇着本姑奶奶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姚舒曼一脚踹在那躺在地上的麻袋,双手叉腰,还“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十足一恶霸形象,而且还是女恶霸。
旁边的小七有点不忍地看着那只麻袋,咽了咽唾沫,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翻开后面的那只差点被撑破的包袱看。
“别叫了,把人家吵醒了我再揍你几拳信不信!”姚舒曼听着那倒霉药铺老板的叫声不耐烦地道。
你这样打人家还不让人叫,叫了还揍人家几拳,这不又要叫了嘛......后面的小七一脸黑线。但是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是白花花加金灿灿的金银啊!咦,可是这元宝下面为什么刻着字。
姚舒曼似乎晚上的精神特别好,都已经打了一个小时了,一点都不累,而且还有越打越有兴致的苗头。
“姐姐!”小七在这个紧要关头一阵咋呼,救了那掌柜一命。
姚舒曼果然停下了飞出去的腿,回头冲着小七道:“你大半夜的乱吼乱叫什么!我心脏不好会被你吓死的!”
我都没被你吓死哎......
小七拿出其中一垫银子道:“这个好像是官银,平民百姓是不能用官银的,你偷了这么多非但不能用,还有被抓去坐牢的危险哦.....”
“什么?”姚舒曼收起半伸出去的腿,上前一把夺过那掂银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很久,然后没有回答小七,而是又回去补了一脚。
“合着我刚才那是白打了,直接把你送入官府咔嚓一声不就了结了嘛!”
殊不知那被绑在麻袋里的人听到这句话本来痛苦皱成一团的脸一顿,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放出一道精光,但声音依旧是那么地凄惨地道:“大侠,给我个痛快吧,我,我宁愿被送,送入官府。”
姚舒曼灵动的双眼陡然一眯,嘴角闪过一抹轻笑,右脚一瞪直接踩在了上面道:“你以为我是傻瓜啊?到时候还不是你反咬我一口,说那官银是我的!”
“哎哟,我哪有这个胆啊!大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纳妾了,我,我把家中的妾室全都解散,只求你不要再打了啊!”那陈掌柜心中的算盘还没打好,就被打乱了,直道这光有一股蛮力的女贼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姚舒曼脚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哼了一声道:“我且绕你这条狗命,你要是食言了,我告诉你,姑奶奶今天有办法把你掳掠来,哪天照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你来,到时候,呵呵......”
“太姑奶奶教训的是,你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谁叫你把我叫得这么老的,再挨我一记吧,哈哈!”姚舒曼本来就要收回的脚又踩了下去,嘴中闪过奸计得逞的笑。
“啊......”
只不过这惨叫声很快就停了,因为姚舒曼又下了猛药,这一下非得等到明天天黑才会醒过来。然后拉着小七把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陈掌柜抬了出去,随便找了处杂草堆塞在里面,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打得有点累了,这会儿搬个人都有点喘气了,不行,得雇个人来专门扛这些臭男人。这大好的夜色,该是酣眠阵阵的时候,还要劳烦她大驾,真是暴殄天物啊!
“姐姐,他不会死吗?”小七有点于心不忍地回头望了望,扯了扯姚舒曼的衣角。
“小七,你是说我是杀人犯吗?”姚舒曼回头对上小七疑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晶莹的眼眸在迷蒙的月光璀璨如星,竟是看不到一丝杂质。
小七看的有点呆了,霎时间被那耀眼的光芒闪花了脑袋,愣愣地摇了摇头。
“乖。”姚舒曼抬手轻轻抚了抚小七的头,又抬头望了望远处漆黑如墨的天际,此时,微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随风波动,然后回头露出一抹微笑,小七只觉得那抹笑连千紫楼最好看的柳拂尘都比不上。
“小七,我会打人,损人,但绝不会乱杀无辜,那姓陈的固然可恨,但我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一个人的生命,除非跟我有深仇大恨,或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
“哦......”小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权利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吗,可是京城每天都有被处死的犯人,他们大多数是被冤死的,那些官员就有权利了吗?
“呵,不早了,睡吧,小孩子这么晚还不回家,可是要打屁屁的哦。”
小七听到那“屁屁”两字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好像是某人把他拐骗出来的吧,况且他十二岁了,也不是小孩了啊!
姚舒曼刚才见到那些官银就差不多知道了那掌柜的底细。一个药铺的老板怎么会有官银呢?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好推测,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官商勾结,似乎在这里无孔不入,这个掌柜就算不是王建廷这等厉害的角色,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古今中外,民跟官斗,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虽然够自信,够狂妄,但一个人的力量是抵不上这蜘蛛网般结起来的封建官僚关系的,况且她只是恨这些三妻四妾的男人,给他们点小惩罚就够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至于那些官银,嘿嘿,谁说刻了官印的银子就成了烫手山芋呢?我赶明儿找个铁匠过来,把那,金啊,银啊,一锅全烧了再整,银子嘛弄成碎银,金子就炼成几颗小金球让我玩玩好了!
姚舒曼想到这里又两眼发光,不自觉地嘿嘿笑了两声,惹得走在前面的小七一下子顿住了前行的步伐,小小的身躯有点微微颤抖。
夜色迷蒙,游人微醉。
姚舒曼仰头望着天边悬挂的圆月,惊叹于世间的奇异,这里什么都变了,唯独这轮明月没有变。地球还是照样转,只是换了批承受世间喜怒哀乐的人们。
此刻,几里之外,敛去笑容的黑衣男子也正出神地望着那轮圆月。
何时才能月圆人也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