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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番外15

  一路上,甄颜如刀子般的目光不停的在甄榛身上刮来刮去,仿佛恨不得将她凌迟,奈何甄榛根本不搭理她,让甄颜的一股气全都打在棉花里,郁闷得要命。她的身旁,甄容安静的坐在一角,脸容平静安宁,一如往常那般。

  甄榛总觉得甄容今日有些特别,往日里她也是这般温和大方,也是这般体贴关心他人,却极少会给自己揽事情,今日在山顶上……甄容似乎十分的主动。甄容这么做,不会是因为琳太妃身份高贵而刻意讨好,也不会是因为与大公主交好而出手相助,甄容并不需要这么做。

  兴许旁人总觉得甄容为人和善可亲,是以人缘极好。可是她站在所有人之外的角度去审视甄容,却只觉得甄容表面上对谁都好,即便出发点都是善意。实际上,甄容从来不曾与谁更加亲近,也不曾对谁,比对其他人更多一份信任,就好比风流之人总是多情,却从不会为了一个人停留,所谓多情却是真无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有一天,她伤害了甄容最为亲近之人,甄容还会这样温柔无害么?

  甄榛有些无聊的勾了勾嘴角,便合上眼假寐。

  约莫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甄容先下了马车,按照顺序,其次便应该是甄榛,但是甄颜方才吃了亏,瞧见甄榛准备起身,马上就堵在甄榛前面,先下了车,甄榛懒得在这小事上与她计较,下车后,甄榛紧靠着马车,几乎让马车遮去了大半个身子,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时,暮色已重。

  “今日多谢怀王相送。”甄容仰起脸看向怀王,浓重的暮色里,她浅浅微笑。

  怀王点了点头,拉起马缰,不徐不疾的转身而去。

  相府门前早已有人在候着,见三位小姐回府,立时便迎了上来,甄容与甄颜被人拥着先进了府。甄榛面无表情的走在后头,也不知怎的,便回头望了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将她吓了一跳——

  怀王恰时也回过头来,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倒不是甄榛害怕他那一身杀气,而是怀王翘了翘嘴角,带着嘲弄与了然的意味,也看了她一眼。

  完了!这家伙不会认出她了吧?

  甄榛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血液都变得冰冷。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秀秀见她脸色惨白,一摸,竟四肢冰凉,立时就吓了一跳。“小姐!”

  过了许久,甄榛才回过神来,几近麻木的看着满脸慌乱的秀秀,“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她突然好似脱力了一般,有些欲哭无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客栈遇到的那个大胡子男?”她无力的说,“怀王就是那个大胡子男,那个大胡子男就是怀王。”

  最为糟糕的是,怀王也认出她了。

  此后的几天,甄榛都没有出门。

  春云病愈之后,甄榛便一直将她留在秀风院里伺候,不再让她去办院子外的事情,偶尔甄仲秋有事吩咐下来,也都让秀秀去应对,得来的打赏自然也都落在了秀秀头上。春云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在不经意间,语气里总有些恻然,她自己本来就是个口风不紧的人,有意无意的让下面的丫头们将那些话听了去,院子里的人便道秀秀一个人占尽好处,半点不顾及姐妹情面。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后,秀秀找了个由头,与春云大闹了一次。秀秀牙尖嘴利,骂得春云毫无招架之力,那委屈的模样,泫然欲泣,让人见之便不觉生出几分怜意,最终是甄榛黑着脸将两人呵斥一顿,才堪堪平息了这场争执。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暖香院,彼时,贾氏才换下了一身缕金团绣牡丹裙,改着一袭素净的碧蓝锦裳,一个转身,便由一个雍容的贵妇人变作内敛优雅的大家夫人。听到秀风院的事情,她一时没说话,一旁伺候的孔嬷嬷瞧着她的脸色,也跟着默不作声,直到打理好妆容,贾氏才悠悠的开了口:“这个春云……”她叹了一口气,没说下去。

  孔嬷嬷接着她这一声叹,有些不屑的说道:“为了蝇头小利闹成这样,实难成就大气。”这话里明着在说春云,还暗指秀秀跟春云是一路货色,都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奴婢罢了。贾氏虽不惧甄榛的敌意,但毕竟是要对付自己的人,总得防着一些,而眼下看来,甄榛身边的人都不足为虑,便更不怕甄榛会掀翻了天。

  这话说出来,很显然是为了安贾氏的心。

  贾氏听了孔嬷嬷的话,嘴角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显出几分冷意,“短浅之人,自有短浅之人的好处。这样的人只需给出足够的好处,就能成为利器供我驱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只不过……”她眼中寒光一闪,“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忠心可言。”

  “所以夫人才会给她下禁制,让她不敢有违背之心。”孔嬷嬷想起春云致病的原因,很适时的接下贾氏的话。

  贾氏笑了笑,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左右看了下,叹道:“我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容儿与颜儿,容儿年纪不小了,不能再拖下去,这孩子为人处事进退得体,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挡在路上的障碍……必须除去!她的心太善,这些事也只能由我来做了。”

  抚上眼角几不可见的细纹,贾氏眼底闪过一片阴霾,却很快化作一抹嘲弄,“我能为她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作势便要站起身来,孔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嘴里的话也紧跟着蹦出来,生怕晚了会来不及,“在我眼里瞧着,夫人跟二十年前差不多一个样,前几天那些个夫人们不还说了么?当年这一拨人里,就数夫人最是年轻。”

  贾氏笑骂道:“你就会哄我开心。”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笑容冷下来,喃喃的说了一句,“年轻有什么用?”

  这时,外头的人进来禀报:“夫人,大小姐来了。”

  话音才落下,便见一个秀丽的人影儿款款走进来,“母亲。”甄容微笑着走到贾氏跟前,盈盈一礼,神色雍雅温柔,眉目之间的神采,与贾氏有几分相似。

  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贾氏慈爱一笑,“可是准备去看你父亲?”

  甄容敛了笑,山眉水目间蒙上一层忧色,“不知父亲可好些了。”甄仲秋平素都歇在清泉居,偶尔才回到暖香院来,寻常无事便不喜人去打扰,眼下病了,作为女儿自当去探望一下。

  贾氏道:“我也准备去清泉居,我只担心下面的人伺候不好,让你父亲不舒心。你也知道你父亲那人,做正经事一板一眼,对自己的事却任性得很。”

  甄容闻言眉间轻拢,“不如母亲与我一起劝父亲到暖香院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贾氏神色幽怨:“若是能劝,他又怎么会独居清泉居……”

  甄容猛然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甄仲秋往日里对贾氏极好,但从来不会太过亲近,旁人只当是相敬如宾,可是……这样未免太过于疏离,甚至是冷漠。

  兴许,父亲便是这样淡漠的人吧。

  她正想说些什么补救,贾氏已经又开了腔:“前两日你又进宫了?”

  拉回思绪,甄容笑了笑,“是,大公主差人来找我的。”她将宫里的事悉数说给贾氏听,“女儿还见了琳太妃,给琳太妃做了会儿推拿。”

  既然问起这事,便说明其实贾氏已经都知道了一切,不过是想问问她而已,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贾氏看着甄容,“容儿,你觉得六皇子如何?”

  甄容神色微微波动,马上便明白了贾氏的意思。

  像她这个年纪还待字闺中,除了自己没有相中的人,不得不说也是贾氏,或者甄仲秋的意思,这其中的缘由她自然是明白的。

  六皇子乃是最有希望继承大位的候选人,与怀王关系亲厚,而怀王与琳太妃形同母子,与琳太妃亲近也是自然的。想巴结琳太妃的人不少,但是琳太妃一直深居简出,甚少与外人会面,更别说与谁亲近,她能去伺候琳太妃,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敛了心思,甄容徐徐道:“女儿与六皇子不甚熟悉,说起来,颜儿兴许会了解得多一些。”

  贾氏半眯着眼打量她,似乎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什么,然而甄容神色温雅柔顺,谦谦坦荡,虽然不曾有言语,却自有一番令人信服的气质。

  贾氏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将颜儿叫上,一起去看你父亲。”

  这边心思各怀,而秀风院里,甄榛已经令春云随便炖点东西送到清泉居去,聊表心意,她本人便不再过去。

  虽然与自己的父亲关系冷漠,但甄仲秋的喜好她还是知道一些的,眼下她去了清泉居,指不定甄仲秋不但不领情,还会觉得心烦,倒不如不去,彼此落得清静。

  得了甄榛的吩咐,春云炖了一碗莲子羹,施施然前往清泉居。

  之前好几次都曾经来过这里,却从未走进去,只听说是丞相大人喜欢清静,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去,便是夫人贾氏,来了也得通报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来。

  当她端着莲子羹,与守门房的人说是代二小姐前来的,便得了通行。

  这令她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想通了,甄榛眼下深受皇上与皇后的喜爱,甄仲秋对甄榛另眼相看也是正常的。

  清泉居里绿竹猗猗,一道清澈的水流从假山间蜿蜒流下,流入一条约莫一数尺多宽的水道里,环绕着翠竹丛,碧影扶疏间,分外清幽。

  春云规规矩矩的提着食盒,跟着院子里的小厮穿过竹林,不敢四处张望。

  很快,就来到了一间高檐雕琢的屋子前。

  这是甄仲秋的书房。

  小厮敲了门,得了里头的允许,这才让春云进去。

  春云的心猛地跳起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颤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书房里,冯管家正在等着甄仲秋批复一些事务。

  过了许久,甄仲秋将几本册子交给冯管家,“下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是。”冯管家恭敬道,将册子都收好。

  转眼,看到站在原地忐忑不安的春云,冯管家认出她,“是二小姐让你送来的?”

  春云低着头,嗫嚅道:“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话,表示二小姐担忧父亲大人的安康,从而为二小姐树立一个孝顺长辈的形象,哪怕甄榛并未有过交代,但她作为一个奴婢,理应当为自己的主子说好话。可是她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觉得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大,令她手脚无措。这压力,来自前上方之人的目光。

  “二小姐孝顺,送得正是时候,大人正好还没吃早饭。”在冯管家的示意下,春云提着食盒走过去,低垂着眉眼,略显不安。

  她害怕,一个卑微者对上位者的畏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差点令她将莲子羹泼出来。

  甄仲秋紧了紧眉头,有些不悦。“这几年,便是你跟着二小姐在南方?”

  还以为会受到责怪,却没想甄仲秋问起了甄榛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会对她这个小小的婢女有印象。春云愕然,心又狂跳起来,双手下意识的拽着衣袖,嗫嚅道:“是,是奴婢跟着二小姐。”

  过了一会儿,甄仲秋才又问道:“二小姐这几年过得如何?”

  漫不经心的语调,淡淡的口气,似乎只是随口问起来的,却令春云莫名的松了口气,接着她将甄榛在南方那几年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说话间,春云无意间抬起头,一眼看见座上的人背靠着椅子,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俊雅的眉目间含着一丝松散慵懒,没有了以往的厉色,多了几分柔和。

  这一眼,便令她想起了早年的一个传闻,传闻宣帝还没有继位的时候,在见到甄仲秋的第一眼,念了一句古语——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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