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受了重伤
进了承明殿,映入眼帘的是十二根两人合抱都抱不拢的大柱子,黑如墨的大理石柱子将整个大殿衬托的严肃而庄严。
走入大殿内,可以看到正前方的一张金黄色的案几,南宫天凌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严的坐在案几后面,面前堆放着成排的奏折,将整个人都遮去了大半个身影。
陈灵儿走到大殿中央,身子缓缓跪了下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敏晓跟在身后,眼看着满屋子人都跪了下去,自己还端着托盘却犹豫着不知是不是也要跟着跪了下来。
按照特工原则第一条,有效的潜伏就是要完美的饰演当时的角色。
很显然,段敏晓愣神的功夫,已经违背了这个原则,实在是下跪这个概念,在她二十年来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啊。
“大胆,你这个小奴才见了皇上竟然不跪是何道理!”安知良见到人群中竟然还戳着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并没有随着人群跪下,连忙出生大喝道。
“呃……”段敏晓乍见安知良,顿时愣在了原地,因为这一刻的安知良虽然气势十足,但是却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安知良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南宫天凌微微皱眉,身子从案几后探了出来:“何故喧哗?”
跪在地上的陈灵儿心头一凉,千算万算就是忘了教段敏晓礼数,这会她肠子算是毁青了,连忙匍匐在地上,大声道:“启禀皇上,是臣妾宫里的小太监,初见龙颜惶恐不安,冲撞了龙颜,都是臣妾调教无方,臣妾罪该万死。”
说完,陈灵儿扭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段敏晓,厉声道:“还不赶紧跪下。”
段敏晓嘴角一抽,仰头正好对上南宫天凌探寻的目光,手里的托盘一时不稳,竟然直直的摔了下来,瓷盅里装的滚烫的鸡汤也砰然落地,洒了一地,溅落了不少在宫女美丽的衣裙上。
“大胆!”安知良简直就是要暴躁起来了,他在宫里当值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毛躁的太监呢,如果有胡子的话,一定也是气的胡子翘起来了,这个时候安知良都有将眼前这个小太监拉回净身房再阉一遍的冲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段敏晓见此,急忙蹲了下来,飞快的将碎掉的瓷片捡入托盘里,几个宫女虽然被滚烫的鸡汤溅在了身上,但是没有吩咐却还只是一个劲的跪在地上,不敢擅自起身。
段敏晓却不懂这个,一个个将宫女拉了起来,但是宫女们却又很快跪了下去,段敏晓摇摇头捡起了地上的瓷片,才对着南宫天凌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啊?南宫天凌眉头一跳,多少年来,这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小太监,顿时笑了起来,冲着陈灵儿摆了摆手:“爱妃先起来吧。”
安知良在一旁冲着门外的两个侍卫招了招手,指了指段敏晓,侍卫会意,连忙走了上去,就要上前将段敏晓拖出去。
“慢着。”
“退下!”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段敏晓面上一红,有些紧张的望了望南宫天凌,这么半天她还是没有消化掉这个事实。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在山林偶然遇上的男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上?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是来杀他的,而他还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这一切都像浆糊一样堵在了她的脑袋里,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意思,有意思。”南宫天凌低声念叨了两句,才将正眼望向了段敏晓:“你叫什么名字?”
“……”段敏晓微微愣神,直到陈灵儿推了推她手臂才反应过来,诺诺道:“陈一。”
“新来的?”南宫天凌问道,段敏晓嘴唇轻抿,点了点头,惜字如金。
“以后留在朕身边吧。”南宫天凌笑着说道,仿佛没有看见安知良那张比起菊花还要多很多层褶子的脸瞬间蒙上了黑雾,陈灵儿却是抿着嘴唇轻笑,暗自高兴。
“啊?”段敏晓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南宫天凌竟然让自己留在他身边,难道他看出来了吗?
瞬间段敏晓就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她换了衣服更是带了面具,而且距离南宫天凌还要不短的距离,他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可能认出呢。
“怎么?你不愿意吗?”南宫天凌放下手里的毛笔,有些好奇的望着殿下的那个小太监,明明很瘦小的样子,怎么竟然丝毫看不出他害怕呢?
段敏晓眼珠一动,想要说点什么,却不想陈灵儿走快了一步,赶在了她的身前:“皇上隆恩厚爱,陈一已经感激涕零了,这会怕是已经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怎么还会不愿意呢?”
啥?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段敏晓嘴角抽搐,哭笑不得的望着身前的陈灵儿,她哪只眼睛看见她幸福了?又是哪只眼睛看见她愿意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段敏晓现在是一点也不愿意,十分的不愿意。
“愿意就好,以后就跟在朕身边吧,有什么事就问安总管。”南宫天凌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着安知良说道:“安知良,以后你多费心,调教调教这个小家伙。”
安知良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谄媚的说道:“主子,您就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好好调教陈一的。”
太监尖细的嗓音落在了段敏晓耳朵里,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段敏晓有些后悔走进这里了,她仿佛可以预想到日后的悲催生活了,脚丫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被陈灵儿拽住了袖口,冲着她挤了挤眼:“还不快谢恩啊。”
“谢恩?”段敏晓一愣,随后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嘟囔着小嘴冲着南宫天凌不满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心里却一个劲的腹诽:该死的骗子,混蛋,我还谢谢你,我恨不得抽死你才对。
南宫天凌一怔,突然觉得这个小太监说话的口吻有些熟悉,不禁多看了段敏晓两眼,这一幕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却成了别样的意思。
安知良心里猛然咯噔一凉,坏了,皇上不会看上这个瘦弱的小崽子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历代君王对美色的要求都不会局限在男女之上。
倒是陈灵儿唇角勾出一抹冷意,偏头瞥了段敏晓一眼,让段敏晓多少有些不自在。
“皇上,昨日有刺客闯入,惊扰了圣驾,臣妾心里惶恐不安,这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若不是怕扰了皇上的清梦,说不得要早些过来看望了。”处理完段敏晓的事情之后,陈灵儿倒是微微笑着走到了南宫天凌身旁,红唇轻启,泫然若泣,低低的嗓音让人听了恨不得将眼前这绝色的女子揉进骨子里。
“哼!”突然一声冷哼传进大殿,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外看去。
只见大殿门口被早晨的朝阳铺射进来的一片光亮处正站着一位尊贵高雅的女人,一身大红凤袍,凤冠步摇随风轻摆,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场,身后跟着十二个宫女,宫女之后还有数名太监。
“参见皇后娘娘!”承明殿里的宫女太监纷纷行李问安,安知良眼珠一转也走到了秦璇歌身前躬身道:“哟,皇后您来了,刚才皇上可还惦记你呢。”
秦璇歌扬起一抹优雅的笑意,白嫩的手上戴着两颗闪闪的宝石戒指轻轻搭在了安知良伸出的手臂上,款款走入了大殿中央,来到了南宫天凌身前,微微躬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南宫天凌爽朗的笑了起来,向前一步将秦璇歌扶了起来,温和的说道:“璇歌,你来了。”
站在一旁的陈灵儿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但是很快就隐藏在了冷漠的眼神之下,见秦璇歌向着自己望了过来,也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秦璇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陈妹妹来的倒是早,快些起来吧。”
说罢,秦璇歌便挽着南宫天凌的手臂站在了一旁,柔声道:“皇上,昨夜那刺客可有眉目了?都怪臣妾管理无方,才让刺客有机可趁。”
“呵呵。”南宫天凌一阵苦笑,自己都着了那个刺客的道,更别提这些武艺一般的侍卫了,摇了摇头:“刺客武功高强,没有留住他,不过倒是受了重伤,想必短时间内是没有能力再进宫行刺了,爱妃莫要自责了。”
话落,一旁的陈灵儿也插嘴道:“皇后姐姐掌管凤印,既要料理后宫琐事,又要协助侍卫统领负责皇宫的安危,即便力有不逮,皇上也会体谅姐姐的。”
“妹妹说的是,只是依着妹妹,可有好办法?”秦璇歌眼里闪过一阵恶毒,看向陈灵儿的目光有些凌厉,不过嘴上却仍然是轻笑着。
“诶哟,姐姐这可是为难妹妹了,妹妹也就是伺候皇上略有心得,这皇宫安危嘛,妹妹可就没有什么主意了,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也不揽那瓷器活。”陈灵儿虽然恨极了皇上,但是女人天生的嫉妒还是让她在这一刻毫不留情的反击了回去。
“你!”秦璇歌蹙眉大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有想到陈灵儿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顿时不悦起来。
南宫天凌苦着脸看了一眼安知良,却奈何后者也是扁着嘴耸肩无奈,只得把手放在嘴边,重重的咳嗽起来:“咳咳。”
这一举动立马就将两个斗嘴的女人目光吸引了过来,秦璇歌和陈灵儿急忙靠在了南宫天凌身前,关切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被两个女子包围在中央的南宫天凌一点也没有看到身后段敏晓那略微有些怨怼的眼神,苦着脸低沉着嗓子说道:“朕昨日与刺客交手,受了些风寒,你们姐妹两个慢慢聊,朕乏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南宫天凌不顾两女的挽留,提起衣摆便向殿外走了出去,安知良紧随身后,却还不忘冲着愣神的段敏晓喊了一声:“陈一,跟过来。”
“啊?哦!”段敏晓猛然一惊,立马答应了下来,一路小跑就追了上去,在经过陈灵儿身边的时候却轻轻瞥了一眼,陈灵儿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的望着南宫天凌的背影,倒是秦璇歌别有意味的望了一眼段敏晓。
此时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里,清幽的屋子里摆设简单却极为素雅,床上一位男子闭着眼睛躺着,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男子就有可能断气。
晓月趴在床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的男子,眼泪挂在脸颊,两只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竟然会伤了寒冰,这个代号即为阎罗的人,现在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夫人,别伤心了,已经派人去通知锐王爷了。”身后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目光看着晓月伤心的样子,心头有些不忍,连忙站出来说道。
听了这话,晓月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转过身,抬起手抓住黑衣人的衣摆,一截如玉的皓腕暴露在了空气中,泪眼模糊,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见生怜。
那黑衣一愣:“夫人,锐王爷一身绝妙的医术出神入化,肯定会有办法的。”
“对对,”晓月这会也急忙擦干净眼里的泪水,重新爬回到了床边,望着寒冰说道:“冰,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果然过了没有一会功夫,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躁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正是南宫锐。
“王爷。”黑衣人见此,连忙上前施礼。
南宫锐摆了摆手,没有理会黑衣人,径直来到了窗前,晓月见此不敢迟疑连忙退到了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