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巷前,几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儿,显得十分的突兀。
“白大哥不去吗?”对于年幼的无言不知道里面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白药子不想进去的想法。
“无言,你不是说你母亲生病了吗?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可好?”白药子虽然不想让无言不开心,但是他确实不想进去那个地方:“至于这儿,下次咱们再来行吗?”
无言低头想了想最后点了下头,现在姐姐们应该还在睡觉,自己还是别打扰他们了,等着下次晚上的时候再带白大哥来,他觉得白大哥是好人,姐姐们也是好人,他们应该是能成为好朋友的,因为他们是好人。
多么单纯的孩子,在这个官官相护的时代里,在这个管理统治的黑暗朝代还能有这么纯真的孩子,真是难得。
想着生病的母亲,无言的脚步不断的加快。他要告诉母亲他今天遇见了一个新很好的大哥哥,他会帮助他们,会让这个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再现当年的繁华之景。
怀着期望的无言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那是一木屋,很普通,甚至有些小,但是却被不知得很温馨,很有家的气息。
鲜艳的红辣椒,圆滚滚的大蒜挂在门外,院子里种了些常见的蔬菜,在院子的背后是一片青翠的竹子。那么的令人赏心悦目。
“娘,我回来了。”无言推开门,欣喜的脸上陡然变成了惊恐。
“娘,娘,娘。”无言突然惊慌失措的跑进去,让站在外面的扁窑子意识到出事儿了,白药子冲的到了门口却看见一贫如洗的屋内像是遭人恶意破坏一般,桌子,椅子,柜子全都凌乱不堪的倒在地上,横七竖八,桌上的菜碗掉在地上碎成一片。
白药子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无言,平静,死寂。
“无言?”白药子皱眉,这孩子天性开朗,这般的平静,恐怕......
白药子的目光落在那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妇人,妇人被无言紧紧的抱在怀里,但是白药子还是可以从屋子里只有四个人的呼吸中感觉到那人恐怕已经死了。
“白...白大哥,我娘睡着了,今天可能不能跟娘说你的事儿,等明天娘亲醒来了我再带你见娘好吗?”无言背对着白药子,闷声的开口说道:“娘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后面的侍卫见过太多的生死,觉得这些倒是没什么,生离死别那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见得太多了所以就已经麻木了。
侍卫看出了端倪,刚想要上前查探一下那妇人却被白药子给挥手制住了。
“好。”白药子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而是蹲下,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她累了,咱们把她抱到床上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咱们谁都不打扰她好吗?”
“好。”无言没有哭,只是声音有些低落。
白药子小心的将无言的母亲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白药子打量着床上的女人,很清瘦,虽脸色苍白,但是却清秀柔美。虽穿着十分的朴素,但是丝毫不能掩饰那女子的美丽。
“咱们出去吧!白大哥,别吵着娘亲睡觉了。”无言小心翼翼的拉着白药子出去了。
白药子漆黑的瞳孔里面暗波涌动,眼睛一直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侍卫们相视两眼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最后还是退出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无言出去后就没有说一句话,并且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光芒。白药子站在他的身后没有时候一句安慰的话,人总是要经历些什么事情才能够真真正正的长大了。
对于无言,他是欣赏的,但是也只是欣赏。
他希望无言能够长大,能够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虽然他希望他能永远的保持这样的纯真,但是这样的纯真就真得会在以后要了他的命。
“你们去查一下是何人所为?顺便买些吃的回来。”白药子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就这么的死去,成长是一回事儿,但是有些仇确实必须要报的。
那两个侍卫得了白药子的命令便出了这小院儿。
“有什么痛苦都哭诉出来吧!”白药子不希望无言就这么压抑下去,不然会憋出毛病的。他希望他能坚强的走过这道坎儿。
“白大哥,我知道我娘已经死了。”无言并没有哭,只是那声音很悲痛,很哀伤:“我不哭,娘说过哭是懦夫的行为,娘最讨厌懦夫,所以我不会哭,更不会成为娘讨厌的人。”
“恩。”无言的坚强在他的预料之外,可是却让他看见了另外一面闪光的无言。
“白大哥,我多么希望我娘只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又能醒过来,然后跟我说说话!”无言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要让自己消失一般:“但是我知道她这几年活得特别的痛苦,很痛苦。病痛已经将她折磨得几次欲了结自己的生命,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如今娘去了,或许始终解脱吧!”
“你已经长大了。”白药子是很心疼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在他的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也或许是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于同龄人的懂事吧!
“白大哥,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来闹事,以及娘是怎么死的。”无言虽然已经很懂事了,可是有很多的东西他并不清楚,也不能明白,所以他只知道自己的娘亲是因为那些人来了之后死的,倒是是因为发病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相信吗?”白药子将目光投向那开着的窗户。
“如果是白大哥,我相信。”虽然仅仅才认识,但是对于白药子他莫名的信任,无关乎其他就是信任。
“进去看看吗?”白药子看着准备往外面走的无言,突然有些意外。别人死了娘不是应该哭天抢地,悲痛万分吗?
“我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为什么?”白药子现在是真的看不清眼前的少年,无法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么,多么奇怪的想法啊!
“因为我娘不希望自己在土地腐朽,不想万蚁啃噬。她想潇洒的离去。
“火烧的人不能去往那梦想的地方,你娘可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曾经太子大婚迎娶左相千金之时,就有一穷酸书生为表达自己的爱意*于大街之上,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现在无言要将自己的娘亲尸体烧毁,这已经不是震惊能够形容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娘亲,他总是觉得很神秘的。别人的娘都跟自己的儿子十分的亲近,唯独他不是。即便是如此他亦能感受娘亲对他的爱,只是那爱被深深的掩藏住了。
“对于娘亲我知道得其实并不多。”无言站在院门前,看着小小的木屋,说不出的难过。这里是自己生活那么久的地方,如今要一把火将这里烧个一干二净。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舍不得就留着吧。”白药子能够明白那种不能割舍的爱恋,那种痛苦。但是此时他的什么也安慰不了。成长的道路上容不得别人帮忙,最多不过指点,那是他的人生,不管如何的艰辛困苦都应该他自己一人走完。
“不用了。”无言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了,徒留下来的物品不过是睹物思人平添几分苦恼罢了。
“娘亲说过,既然人已逝,那么东西就没必要留着了。”无言掏出一火折子,扔到茅草屋上:“娘亲一直活在我的心里面,不会消失。”
“尸体都没有看,怎么能够确定你娘亲是被人害死的还是因为病情恶化而死的?”
“娘亲说过她死后不允许我去找出杀人凶手,她的死是迟早的,死亡对她来说是种解脱至少不用苟延残喘的活着。”无言看看青烟渐起,星星火光微闪的茅屋泪眼朦胧:“娘亲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被人杀死一般,白大哥虽然母亲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希望白大哥能帮我找出到底是谁下的手,待我长大成人之时我会替娘亲报仇。”
“你娘说不用理会,你这可是违背了她的意思。”白药子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现在看来倒是个身份扑朔迷离的人物了。还有他那病弱的娘亲,听无言的意思恐怕他的娘亲也不是什么等闲之人,恐怕她的那一身病痛也是非比寻常了。
如果她还活着或许白药子还能从中知道些什么,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那么线索就断了。
“走吧!”白药子看着火光四起的茅屋,来势汹汹的火焰无情的吞噬这茅屋的每一寸,每一个地方。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带来无尽的恐惧与痛意。
“恩。”无言最后认真的看着在房屋上肆意侵蚀的大火,娘亲就在那场大火里,相信过不了多久,娘亲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个地方,永远的离去。
白药子带走了无言,如今的无言不知道去往何处,本打算去那烟花巷找他所谓的大姐姐,却不料被白药子拒绝了。白药子带走他进了一家客栈,从今以后右相白药子身边就多了一位容颜清秀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来自何处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是那么的神秘,凭空冒出来的人物总是让人那么的好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