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她算什么东西
苏合设想过面见长公主会遇到的情形,却没想到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竟会愣得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大丫鬟连唤了她两声,才让她回过神。
秦氏将华容的失态看在眼里,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见她迟迟不发话让苏合起身,徐夫人也急得不行,可面上却半点不敢表露。
但凡皇室子弟,几乎逃不过一个性情多疑,而在阴谋与算计中成长起来的镇国长公主殷华容尤甚。
起先看到苏合的脸时,她确然一阵恍惚。因为面前的少女,让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一旁的苏莹已经彻底的怔住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嫉妒与惶恐悄悄啃噬着她的内心,让她极度的不安。
只有苏廵看到苏合时既欣喜,又有几分傲娇。
长公主的威压令在场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
苏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可心情却不太愉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苏合不疾不徐的抬头,眼神清冷而干净。
长公主越看越心惊,眉头也皱得越紧:“你便是苏合?”
“回殿下的话,民女正是苏合。”
她的礼仪和规矩让长公主挑不出错漏,是以神色缓和了几分,这才道:“起来说话。”
苏合依言起身,屏息凝神立在她面前任她打量。
“你今年多大了?”
苏合照实道:“许是十三岁,民女无父无母,出生便被弃在山沟里,被母狼叼去养大,究竟是哪年生人,实在无从得知。”
她的话令长公主有些意外,她一双儿女的神情也是精彩纷呈。
苏莹是一脸嫌弃,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污了眼睛。而苏廵眼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惊愕和无措。
说实话,苏合见到长公主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更像是刻在了骨血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大千世界人有相似,这很正常,可像到这个程度却不不多见。
再则她感官一向敏锐,也有一定的医学遗传学常识,所以才敢断定自己不是苏家大房的闺女,基于这些因素,她其实也有理由怀疑原身与长公主有某方面的联系。
但是,不管她们是什么关系,她都不会上赶着倒贴!
“你……可知自己长得像谁?”
长公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可话已说出口,却实在收不回去。
秦氏与徐夫人双双看向苏合,生怕她一不留神出言不逊。
可苏合却只是笑了笑道:“许是像我素未蒙面的父母吧!”
长公主看着她不言语,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
苏莹得知苏合的身世后,早就顺了气,这会儿逮着机会就损她:“想来你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亲生骨肉都能丢弃,啧啧……不过说起来,你是不是生来有什么缺憾啊,你父母才不敢要你?”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不可谓不恶毒。
长公主当即就变了脸色,还没出言斥责,苏廵却先发飙了。
“你长成这样,爹娘都没不要你,她可比你齐整多了!”
苏莹最恨别人说她难看,而苏廵每每都拿这点刺她的心,本来这么些年来倒也习惯了。可今日他当着苏合的面给自己没脸,苏莹就真是忍不了。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苏廵冷笑,更毒舌的话还没出口,长公主已经忍无可忍。
“住嘴!再争吵不休,便罚面壁三日!”
苏合其实没什么心情看这种戏,而且一早就打算给苏廵调理了身子,便离这些人远远的。她只是个山野村姑,过点清闲自在的小日子便可,实在不愿掺和到是非中去。
长公主也不想自家那点事被人拿去当谈资或者当戏看,见苏合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根本不关心这些,她总算没那么烦闷了。
“你的医术是李世济教的?”
这话秦氏当初也问过,苏合便拿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来回复长公主。
长公主见她有问有答,看似恭敬谨慎,实则是疏离冷淡,不单没有要上赶着巴结自己的样子,反而像是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心情骤然变得很是复杂。
她本来是应该厌恶这等有心术城府的小姑娘的,她本来应该对她多有提防和戒备的,可是见到对方仿佛根本不想与自己多来往的神情后,她却有些难受。
“廵儿的情况,你想必很是了解了。你可有把握治好他?”
苏合沉默了一下,才严肃认真的道:“回殿下的话,我幼年身子骨也不好,李爷爷说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许是孕期早产所致。这些年一堆药养着,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小郡王的情况比我却复杂一些,盖因早年生过大病损了根基,这才加重了……”
“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你就说你行不行!”苏莹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却招致长公主与苏廵齐齐呵斥,令她闭嘴。
苏合抿了抿唇,继续道:“想来小郡王这些年也是看过不少名医,也服过不少补药,只是小郡王并非单纯的血虚,而是气血两虚所致的阴阳皆虚。治是能治,只是破费功夫,断不是一两日就能奏效的。”
长公主听她说能治,眼里不由生出几分期许。
“所需多久?”
苏合十分谨慎的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这不好说,要完全调养好,少则一两月,多则大半年。”
她的话令长公主有些犹疑,苏莹就更是不满的皱起眉。
“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得这样久,好借机接近我弟弟和我娘吧?”
苏廵瞪了苏莹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望向苏合,仿佛生怕她会因为苏莹的话而生气。
可苏合不过是轻笑一声,对此嗤之以鼻,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从容冷静:“我得结合脉案好好想一想该用什么药最为稳妥,服药期间也需隔三差五把一次脉,视情况判断是否需要调整配方或是调整用量,毕竟小郡王身份贵重,年纪又尚小,不敢用药过猛,也容不得一丝半点的疏忽大意。”
【作者题外话】:【长公主跟苏合第一次见面,我其实不喜欢长公主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