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简单地兜兜转转了一会,念慈凭着记忆找到了初次到南岳城的城中柳家客栈——柳阁。刚踏进门,念慈那惊为天人的相貌就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惊叹,不过南岳城的治理十分好,而且这里可是柳家的门面柳阁,即便念慈再漂亮在心动,所有人也不敢贸然上前。
人群躁动间,眼疾手快的掌柜李立财一眼就认出来了念慈,想起啦大半年前和柳家二千金一同来到这里的那个女子,连忙笑的合不拢嘴跑了过来:“哎哟,我说姑娘啊!您不是半年前和柳家二千金一同来此的贵客么?哪阵风把姑娘您给招来了啊~不知道姑娘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只要是我李立财能办到的,包准立马给您办好~”
念慈连忙道声谢,轻声回道:“那就麻烦李掌柜了。此次前来是找我那无意妹妹的,不知道可否安排一辆马车让我前往柳宅?”
“哎哟我说姑娘,你这么跟我客气那可是折煞老头子我了。这不就您一句话的事情么,小东子快去给这位貌美如花的仙女姑娘准备上好的马车,姑娘这边请。老头子收藏了一罐上好的西湖龙井,姑娘稍等这就给您上茶~”李立财反应那叫一个快,看傻了旁边的人。这哪里是平时那个趾高气扬的大掌柜,分明就是老鼠见了猫点头哈腰嘛。
念慈伸手唤住李立财:“李掌柜实在太客气了。我就在这坐一会便可,无需泡茶招待的,如此好的西湖龙井还是李掌柜闲来无事好好品茶才好。”
“这……这,那就按姑娘说的办。”李立财搓着双手颇感挫败尴尬,呵呵一笑便走开一边忙去了。不久念慈去柳宅的马车便备好,简单地辞别了李立财,念慈坐上马车前往柳宅。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
连续多日的大雪,将柳宅上下染成一片银辉。高高耸起的后山青峰也变成了直插云霄的雪山,远远看过去好看极了。而柳宅被白雪这么一点缀,独有一番味道,闲庭池塘,假山温泉。雾蒙蒙的一切伴随着朵朵雪花,装扮着柳宅。相较大半年前念慈初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柳宅,现在的柳宅上下齐心,去除了柳彦斌这些败类后的柳家蒸蒸日上,老宅也是全面翻新一片新气象。
马车在柳宅朱红色的大门口缓缓停下,跃下马车的念慈刚刚踏上府邸。门口的侍卫便尽心尽责拦了下来,尊敬询问了念慈的身份。“姑娘何人?来柳宅要找何人,我替你进去通报一声。”
“单字姓孟,孟念慈。我来找柳无心妹妹和柳无意姐姐的,麻烦你进去替我通报一声了。”念慈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见侍卫如此礼貌尽职也是轻声细语,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亲切无比。倒是让侍卫一阵羞涩脸红,在柳府一直以为世上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是美人,如今念慈的突然造访可是给他们吃了一大惊。
“姑娘还请稍等,我这就给你通报去。”侍卫逃也似地跑向府里,不一会念慈的耳朵就被黄莺般的声音炸响。“念慈姐姐!念慈姐姐!我就知道是念慈姐姐来看我了!”柳无心撒开丫子,哪里还有柳家二千金的矜持形象,就差没有披头散发了。
柳无心奔跑着大喊,刚跑到大门口看到了那张无比美丽亲切的脸庞,柳无心水做的眼睛就唰得一下流出泪来,纵身一跃扑到念慈的怀里,“姐姐!姐姐你可算来了!无心都想死你了!呜呜呜呜……姐姐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给妹妹寄一封信什么的,叫妹妹想念得紧,好生难过!”
“好啦好啦,姐姐这不是回来给无心妹妹赔不是了么?姐姐现在无家可归,想着来妹妹这里讨个彩头过个春节呢,现在看妹妹这样生气倒是姐姐怕得很,妹妹若是不高兴赶我走可如何是好……”念慈也是笑着摸着无心的脑袋,笑着和无心打趣道。
“什么嘛,无心怎么会赶姐姐走呢?无心巴不得姐姐一直和无心在一起呢,吃在一起喝在一起,就连睡也要在一起。”柳无心急了,踮起脚对着孟念慈无比认真地说着,身旁的侍卫们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二千金平时那都是见谁就整谁的性子,除了河伯和大小姐,那里还见过二千金如此温柔对别人好的一面,不禁看傻了眼。
这时河伯也从府里赶了出来,大老远看见念慈和柳无心抱在一起嬉笑着,脸上便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念慈姑娘许久不见,无心这个小丫头想你得紧。自从你走了之后,没有一个要好的人陪着,可没少折腾柳府上上下下的人,我们都快被这小丫头给折腾散了架了都。既然念慈姑娘来了,那就在柳家住下来吧。咦,上官小兄弟没有和你一起么?”
念慈放下赖在怀里的柳无心,对着河伯微了微身子行了一礼。“念慈见过河伯,我和上官帆在一个月前就在江南扬州城分开了。他说许久未曾归乡要回他的家乡一趟,约好一年后在扬州城重逢。”感受到怀里的柳无心身子一抖,念慈心细如针哪里会猜不到柳无心的心思,当即转移话题道:“这大半年里念慈也很想念无心妹妹无意姐姐和河伯您呢,这不现在不知该去哪里了,便想到了来你们这里叨扰了。”
“哪里的话,那次不是你和上官小兄弟,柳家可就一蹶不振遂将东流了。说起来还是我们要感谢念慈你呢,快快快别在这门口站着了,外面风大屋里说。”河伯见门口寒风凛冽,催着念慈和柳无心快进屋。
“上官哥哥为什么不和念慈姐姐一起来呢?难道是不想见到我柳无心么……可是我……可是我,我也想他的啊。呜呜呜,不高兴!”柳无心绞着手指,满心的不愉快,赌气地回头一脚踢在通报的侍卫脚上。看着侍卫一脸痛苦的模样,蛮不讲理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侍卫憋着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摇头:“回二小姐,小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柳无心当即加重脚下的力度,还扭了一扭,侍卫脸色大变。“念慈姐姐这么美丽的仙女来看我,你竟然没看到?你的意思是我和姐姐不漂亮,入不了你的眼么?”
侍卫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小的看在眼里呢,孟姑娘和二小姐您都是绝世大美女,小的打从心里喜欢……不不不佩服你们。”
“什么?!念慈姐姐这么漂亮的仙女你竟然敢看?你看看我也就算了,我再怎么说也是柳家二千金会放你一马,但是我姐姐这么清新脱俗你看了心里肯定有怀心思!”柳无心古灵精怪,抓住侍卫话里的把柄,步步紧逼。
“好啦妹妹,你就别欺负他了,他一看还是个年方十几的毛头小子,论小心思说话哪里是你这个小滑头的对手。走吧,今晚姐姐陪你一起看雪说话,好不好~”念慈抱歉地看了侍卫一眼,拉起柳无心的手朝府里走去。
“哼!这次姐姐替你说话我就放你一马,下一次有你好看的!”柳无心示威地挥了挥自己那小的精致的拳头,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孔消失在侍卫眼前。
一个月后,柳宅也迎来了等待已久的春节,柳府上下一片欢声笑语。冬天的南岳城单单是有绿色,那也算不了出奇。但是南岳城四周环山,冷风很难进来,山水祥和相依,每一天被温和的阳光笼罩,晒着日光浴,只等着柔和的春风来呼唤它,连绵的山把南岳城围了个圈,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瑕疵。这一圈山丘在冬天特别伟大,好像是把南岳城放到了一个安全岛里,做南岳的守护神,仿佛英雄般地说:“你们放心吧,没人敢欺负你们。”南岳城的人们在冬天里是享受着的。他们经常看着那些山丘,心中有安全的感觉,有放心的感觉,有温暖的感觉。他们由地上看到山腰,便不知不觉地想着:“明天也许春风就来了吧?冬天这样的呵护,今天夜里也许草就都茂盛起来了吧?”就是这点幻想不能一时实现,他们也并不着急,因为母亲般的冬天,他们可以慢慢地享受,干啥还着急呢。
最妙的是南岳城的冬天,还会下点小雨呀。山上的石头都湿润了,有的地方还凸出来一块石头,描绘成美丽的水墨画。山墨绿墨绿的,跟白白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山坡上,有的地方被挡住了,没润湿,有的地方被雨淋得透透的;这样,一道黑,一道深绿,给山们画上一道道美丽的曲线;看着看着,这几条曲线好像在流动,能想象出无数种有趣的东西。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斜射在山腰上,那湿漉漉的石头们好像在对着太阳告别,展现出它们最美的一面。这雨是微微细雨,南岳是从来不会下倾盆大雨的,老天爷很心疼这里。沾衣欲湿山边雨,吹面不寒暖冬风。
适逢春节的南岳,原本宽阔的街道只能容下两匹马,让人觉得心里却很宽敞,被一条水晶般清澈见底的小河穿过,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水草的清香。碧绿的水草长长的,牵住了小河,小河不会冻冰,而是微微泛着碧波,闪烁出整个城镇的倒影。就在这爆竹声中,孟念慈手拉着柳无心的手,在柳家柳无意河伯等人的陪伴下,度过了这个不算孤单的春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