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像这样的栋梁之才,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她不过是一介草莽村姑,在薛家虽实为养女,为防万一,还是顶着个婢子身份。
刘小川许诺娶她为妻,小丫头不知道患得患失了多久!
她脑子还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那一套,刚刚看到媒人给刘小川介绍其他女子,已经是紧张得六神无主,现在在老夫人面前,期期艾艾,话都说不出来。
这回轮到刘小川愣住了,心想亲娘和媳妇,怎么跟两只斗鸡似的,干瞪着不动。仙儿媳妇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
“媳妇?媳妇?”刘小川在她耳边提了个醒。
薛怀仙一个激灵,忙道:“我给老夫人……给妈奉茶!”就往厨房里去,刘小川道:“哎!你不会用……”只得跟进了厨房。
薛怀仙抚着胸口,站在灶前,道:“刘大哥,我……我表现得怎么样?老夫人会不会嫌弃我?”
刘小川哑然失笑,上前一拍她屁股,道:“想什么呢,还不改口!”
薛怀仙难得的媚眼含春,看得刘小川心旌摇动。
等着壶里的水烧开,薛怀仙把满是污垢的玻璃杯一丝不苟地洗干净,见找不到茶叶,只能端着白开水出去,双手奉上道:“妈,您请喝水。”
高二婶看傻了,简直说不出话来。
这年代的女生哪个不是心比天高,别说市里县里的姑娘,就是镇上的良家,长得不那么吓人的,来刘小川这家里瞄一眼,就能把人家姑娘给吓跑!
刘妈拉着薛怀仙的手,将身边的床褥翻上去,让薛怀仙坐着,就张大眼打量她,这小媳妇长得真俊,川儿不知道哪来的福气!
斟酌一下语气,问道:“还不知道闺女叫什么名字呢?”
薛怀仙笑道:“我姓薛,名叫怀仙。”
刘妈乐呵呵道:“怀仙啊?好名字,比咱们川儿的名字好听多了。我当初怀他的时候,正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肚子就疼,这小淘气鬼,一回来就生了下来。我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川。”
薛怀仙咯咯一笑,知道眼前的老夫人就跟打小见到的老实农妇一般,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倍觉亲切。
刘妈忽然记起了什么事,从枕头下掏摸出一个小布袋,脸上羞赧,道:“按规矩,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总要送点钱给你。”
掏出一叠碎钞,瞧见了一张红爷爷,抽出来却发现皱得不成样子。
刘小川倚在楼梯边,笑道:“选那张二十的,那张比较新。”
刘妈瞪了他一眼,把像是水里捞出来晒过的毛爷爷放到薛怀仙手里,讪讪道:“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你,这点茶水钱,你千万不要嫌弃啊。”
薛怀仙珍而重之地收好,刘小川在一旁插嘴道:“妈啊,都是一家人,搞得这么生分!”
刘妈骂道:“你小子要敢对媳妇不好,仔细了你的皮!”
忽然又醒起,未过门的媳妇还坐在边上看着呢,忙道:“这臭小子就是缺骂,要有称不了你心意的事,你尽管打尽管骂,妈妈给你作主。”
那边高二婶道:“老姐啊,人家小姑娘瞧着年轻好骗,她爸妈可没这么好打发,你们家能拿出像样的彩礼不?”
刘妈心里为难,薛怀仙安慰她道:“阿姨,我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也没有什么亲人,彩礼聘金这些俗物,量力而行便可。”
高二婶还能再说什么话?啧啧了两声,道:“老姐啊,我不妨再多说一句,小川走了个狗屎运,还是赶紧选个日子,让他们结婚,也好安定下来。”
刘妈抹了抹眼角,问道:“闺女,你的婚事你自己做得了主吗?”
薛怀仙小心脏扑扑直跳,点了点头,刘小川又插嘴道:“妈,我们这趟回来,就是奔着结婚的。”
高二婶换了副笑脸,道:“老姐啊,要不我这边先支你点钱使使?等收回了份子钱,再连本带利还我?”
刘妈有点意动,刘小川笑道:“行啊,二婶,先借我五百万办个婚礼。”
高二婶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五百万?”
刘小川道:“二婶啊,你在山沟沟里呆久了,都不知道这年代办个婚礼,都是需要这个数的,您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儿子以后可怎么办?”
高二婶气极反笑,尖着嗓子叫道:“真个出息了啊!从山沟沟里爬出去打份工,就开始看不起我们这些落在山沟沟里的人了。那老娘可要张开眼瞧瞧,你们这破房子拿去卖了,能不能凑齐十桌酒席!”
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刘小川一掌打出去,掌风如刀,把小马扎的一角给削断了,高二婶摔了个腚八瓣,气极败坏道:“狗崽种,你居然踢老娘?”
刘小川道:“不要睁眼说瞎话,我一直好端端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依我看,是您身份太高,我们这间小破屋容不下。”
高二婶吃了个闷亏,瞧着刘小川确实远远站着,心里骂道:“穷狗就是穷狗,连个马扎都淘的便宜货!”
站起来道:“老姐,我得先走了!你要是想借钱,我现在可以先接济接济,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过几天手头不宽裕,再挤出来的话,利钱可要多算两分。你可好好考虑考虑,结婚是人生大事,别在十里八乡的亲戚面前丢了面子。”
言罢,一摇一摆地出门去了。
刘妈叹了口气,道:“川儿啊,这人是十里八乡出的名的闲妇,你跟她见识干嘛?让闺女见笑了。”
说着说着,又叹起气,想是这高二婶说话虽然难听,却是实情。都怨自己这双腿,要不是自己把川儿的老婆本都拿去治病,明年指不定能抱上孙子了。
刘小川宽慰她道:“结婚的事,妈你不用操心,今天是个好日子呢,皱着个眉头算什么事?”
刘妈笑道:“行,那我去整治一桌饭菜,给你们接接风。”
刘小川道:“你的腿没事吧?还整日整夜地疼?”
刘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做了这么久的手术,要还没好,可多糟蹋钱。”没走两步,钻心般的疼痛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