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梅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自己面前,刘小川此时一动不能动,尤如任人宰割的家禽,只待梅娘一伸手,就能取了刘小川的性命。
老太监正跟太一道长过手,但一颗心却分了八成在小公主的身上,听到动静,暗叫不好,瞅了个空当,使出十成功力,凌空朝梅娘打了一掌,欲要致她于死地!
太一道人亦是不世出的高手,哪能让老太监得逞,长剑逼来,也是一掌,正中老太监胸肋,把老太监打得整个身子倒飞出门,落在雨地里,全身泥泞,极为狼狈,嘴角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刚刚发出的掌力也因此一偏,“咣当”的一声,把梅娘手里的尖刀打飞,插进墙里,上下晃动不止。
太一道人望着门外的老太监,哼了一声,道:“梅娘,还不动手!”
梅娘笑道:“是!”将墙上的小刀拔了下来,道:“我就先送你这个小贼上路,再把梁朝公主送去陪你!嘿嘿,真是便宜了你个小贼!”
突然之间,只听一声巨大的“砰”!天上划过一道闪电,一颗巨大的雷落在了茅屋里。白光照耀下,小公主尖叫一声,梅娘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一道人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又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响,不知道哪里发来的暗器,从自己耳边擦过,刮掉了半只耳朵。
太一道人心下震骇,实在无以言表!自诩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快的暗器,其中力道,已经超脱凡人,打在身上,任是大罗神仙,也要骨肉崩析,灰飞烟灭!
他退了一步,双手扶上桌子,握住那两柄长剑,喃喃道:“师父,师父!”
老太监在雨地里咳了两声,嘶哑着声音大笑道:“太一道人,你这个背师叛门的畜牲,你的师父鬼魂回来找你了!”
“你胡说!”
“天下间有这等本事的,你仔细想想,还有谁!”
太一道人连退两步,被地上残缺的桌腿绊了一路,已是失了心志。正在这时,不远处一道火龙朝山顶蹿来,是大梁的官兵来了!
太一道长已无斗志,转身而去。哪怕功夫再高,被千百名官兵围住,绝计也讨不了好处,反而不一小心,就会送掉性命。
赶来的是滁州知府,见到来调兵的大内侍卫,知道静怡公主、吴老公公和扬州都督在自己境内有险,吓得连夜从七姨太的被窝里跳出来,点起数百乡兵,冒雨跟着侍卫朝荒岭小店赶去。
等到了岭上,瞧见店门大开,门外泥地里躺着一个老头,浑身被雨水湿透,不是吴老公公是谁?
滁州知府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忙赶上前,往泥泞里一跪,道:“下官护架来迟,请公公恕罪!”
老太监骂道:“还请什么罪!还不快进去看看公主有没有事!”
滁州知府连连称是,点起身边的乡勇,冲进店里,火把照耀下,小公主满身是血,倒在一个青年男子怀里,一动也不动。
滁州知府腿脚发软,颤声道:“公主!公主!”
那青年男子“嘘”了一声,柔声道:“公主受了惊吓,现在睡过去了,不要吵醒她。”
原来是睡过去了,自己的九族亲戚性命可算保住了。
滁州知府不觉后背湿得能拧出水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拜道:“下官护架来迟,请刘大人恕罪。”
刘小川摇了摇头:“吴老公公怎么样了?”
“吴老公公并无大恙,大人请放心。”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滁州知府弄来几个担架,命乡勇们把众人抬到山脚下,又给公主备了一驾马车,温香舒适。老太监担心公主安危,也坐上了马车,刘小川勉强能动,也想爬上去蹭一蹭,被老太监一脚给踢下来,末了从马车上丢出一只拐杖。
刘小川心里那个气啊,只得躺到担架上,没一会,老太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神色复杂,道:“刘大人,公主殿下让你上车。”
刘小川乐了,跷着二郎腿,当作没听见,老太监皱眉道:“刘大人?”
稍微得瑟一下就好,可不能太过份。刘小川坐了起来,笑道:“多谢公主记挂,小的恭敬不如从命啦!”扭着屁股,爬上马车,道:“公主!”
小公主瞧见了刘小川,喜不自胜,挪了挪位置,拍着貂裘软座,道:“刘大人,坐这里!”
刘小川道:“公主有恙否?”
“无恙,只是手腕很痛!”
第一次开枪嘛,虽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沙漠之鹰”,后座力也不可小觑。刘小川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这位小公主了,拿起她的手,道:“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静怡公主羞红了脸,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只得道:“你要揉那就揉。”
刘小川很是怜惜,道:“都怪下臣保护不力,沿途贪玩,拉长了行程,才让公主受了惊吓。”
静怡公主连连摆手道:“是我贪玩,你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生怕刘小川把这口锅背到自己身上,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也挺难受的。
刘小川从怀里掏出手枪,还有几发子弹,递给小公主,道:“这把枪就送给小公主了,公主送了下官一个长命锁,下官愚钝,到今天为止都还没给公主回礼呢。”
静怡公主心道:“你总算知道自己愚钝了!”
把手枪珍而重之地收下,道:“那我送你的那个长命锁,你有带着吗?”
刘小川从脖子那里扯出个金链子,道:“殿下所赐,下官就算丢了性命,也要放在身上。”
公主心里一甜,道:“那这把枪,我也要一直带在身上。要是有人想害你,我就一枪打过去!”
“就像今天这样?”
“嗯,就像今天这样。”小公主满脸是笑,被马车里的长明灯一照,越显可爱。
到了滁州城里,滁州知府给安排了三间上房,静怡公主、老太监和刘小川各分了一间,其余大内侍卫的住处又低了一个档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