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把自己弄成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两位老总,你们也可怜可怜我这个风尘女子,我被蔡胖子弄到了这里,过着牛马不如,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被他玩弄了一年多,现在分文没有,蔡胖子早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女子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啊。你们总得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女子吧,那些金条我只要一点点,你们对我意思意思就够了。”
于涤非看不起这样虽然漂亮,但让人轻蔑的女子,关键是刚才蔡胖子说的话已经被这个女子听到了。
她冷冷一笑说:“你的口味倒是不大,好吧,你到大院里找个工具,能挖出多少就拿多少。你说的这么可怜,我们也不能把事儿做的太绝了是不是?”
那女子连忙说:“谢谢女老总,谢谢女老总,那我就去了。”
于涤非跟着那女人,女人也不再扭扭捏捏的走路,穿着高跟鞋跑进大院,找了一把铁锹,就在大树下挖了起来。
熊岳也走进大门,看到那女人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来后就看到一盒子金灿灿的东西,那女人惊叫起来说:“好你个蔡胖子,你就该死,不死我哪来的这么多金条?我可告诉你们,这金条都是我的,你们总不会把我打死吧?”
真是见钱眼开的东西,看到金条命都不要了,于涤非气愤地骂道:“本来想放过你,这是你自己找死啊。”
于涤非举枪就射,那女人应声倒在自己挖出的坑里,熊岳说:“你怎么把她打死了?”
于涤非转身说:“你以为我是吝啬那几根金条?你可别忘了,蔡胖子刚才说的那一番话,都被这个女子听得真真切切,你就不怕这个女子跟别人还有什么瓜葛?如果找到了这个女人,那我们今天晚上所做的都要暴露出去的。我的熊处长,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在保密局干,做不到心狠手毒,会发生危险的。”
对此熊岳很是赞同,说:“非常感谢,非常钦佩,不愧是保密局杭州站的女干将,想的就是周到。”
于涤非别好枪,又是那个美丽俊俏的女子,对熊岳微微一笑,就像眼前的事根本不是什么事,说:“你看到没有,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儿,如果让蔡胖子真的跑掉,那你们熊家可真的要倒霉了。你可别忘了这次我是帮了你。你说,这些金条怎么处理,需要上交吗?”
童阿奎不早不晚的跑进了大院,气喘吁吁的说:“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我看到蔡胖子死在大门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熊岳说:“老童,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个女人是蔡胖子的小老婆,她挖出来一箱的金条,你说这箱金条子怎么处理?”
童阿奎眼睛发亮的看着那一箱金条,足足有五十根,这些金条即使他得到一部分,他的家也会彻底改变,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这么多闪闪发光的金条,心里一阵激动。
今天晚上跟着熊岳出生入死,得到几根金条的好处,也就很知足了,蔡胖子毕竟是杭州城有名的大老板,在小老婆这里居然就藏了这么多金条。正像于涤非说的那样,跟着熊岳这个大家公子干就是不差事。
他嘿嘿一笑说:“那就听处长的,熊处长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熊岳说:“这金条是好东西呀,有很多的人上战场抓敌人也都是为了几根金条,今天你们可跟我出生入死啊,这些金条可完全会改变你们的命运。”
于涤非说:“我说处长,我们既然跟着你干,那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看到这么多金条。我心里还真是发痒,过去我们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一旦打了这样的大户,发现了金银财宝,我们这些小喽啰是靠不上边的。熊公子毕竟是熊公子,跟那些家伙就是不一样。”
熊岳却想,蔡胖子死在自己手里是他所不希望的,但事以至此,也就只能这样。蔡连福刚才说的那番话,让他汗毛倒竖,真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于涤非是没当回事,还是怎么样,他必须安抚好他们,好在蔡胖子已经把礼金帮他准备好。
熊岳说:“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巧取豪夺的事,即使万不得已我们做了,也是为大家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今天你们二位完全是为我熊家也可以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熊某在这里感激不尽,这里是蔡胖子的小老婆的家,一般的人可能不知道,今天晚上这个行动,也许会引发一些后果,但我们做了也就做了。这些金条,你们二一添作五,我一根也不要。”
于涤非嘻嘻一笑说:“怎么样?我们跟熊处长在一起干就是能捞到大实惠吧,如果换一个头,那他不得拿大头,或者为了这一箱的金条,把我们两个也当作送葬的人了。老童,那就别客气了,但是要记住,这件事儿跟熊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童阿奎眼睛发亮,即使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害怕,他有些豁出去地说:“得到这几条金条,够我们吃喝用度一辈子了,我们就是离开这里也值得。”
熊岳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既要得到实惠,也不能把我们推出去让人抓到把柄,这件事我们一口咬定不是我的干的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承认,钱站长那里我去说。好了,把金条分了,立刻离开。”
于涤非说:“共五十六根金条,童大哥,你拿三十根,这二十六根归我,熊处长,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童阿奎紧张地说:“这可不行,这也太多了,熊处长,这不合适吧。”
熊岳说:“赶紧装好离开。
熊岳说完就大步走出大院,于涤非和童阿奎分好金条,上了车,把于涤非送到家,熊岳忽然说:“老童,我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你想想,我们还应该做什么?一旦做找到了我们头上,这件事可就太大了,我怕连累了大家。保密局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何况我们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我们即使说这件事跟太忙没关系死不承认,但这里死这么多人,难免会出现破绽啊。最好让这里成为焦土,什么也看不出来,好在这里四周都是水面,不会殃及无辜。”
童阿奎看着熊岳,心里也觉得为了报答熊岳的恩情,得到三十根金条一旦被局里查出来,绝不是逃脱那么简单,他知道的内幕越多,就越是觉得问题严重。他也听出熊岳话里的意思,这也是做事的,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他想,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童阿奎说:“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很轻易的就会找到我们,你要知道,蔡老板背后的人可不是寻常的人。有些事情也不是你猛扛住的。熊处长,我想做一件事,就怕你不同意,但却把我们该解脱了。”
于涤非忽然说:“老童,你是说把这房子烧掉?对了。那样就把事情转嫁给杭州黑道上的人,造成争夺财产的假象?不管过去的军统还是现在的保密局,杀人可从来都不会放火。只有黑道上的人才把事儿做绝。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像老童说的那样。既然杀了蔡胖子和他手下的十几个家丁,这件事情就已经搞大了,很可能就会抓到蔡胖子的仇人,如果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可就不是一般的仇人,那就是做作恶多端的黑道上的人才这么做。”
童阿奎说:“熊处长,你赶紧下去下决断,属于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只要你发句话,这里的事情都有我来,你和于小姐赶紧离开这里。”
熊岳有些不放心的问童阿奎:“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做,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童阿奎很有经验地分析说:“那样可以有很多种设想,但所有的证据和把柄都付之一炬,别人就是怀疑他有什么证据!所以事不宜迟,老大,你赶紧下决断。”
于涤非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处长,既然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洒了油,杀人放火从来都是紧密相连的孪生姐妹,而这又是那些从山上下来的土匪干的事,这就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不留下一丝的痕迹。你在犹豫可就是没时间了。”
虽然于涤非说的轻松,却入情入理,很有见地,这些人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什么事都是见过的,杀人放火似乎就跟玩似的,但形势危急,你不杀他,呢就要没命,这断断是不可以的,熊岳终于下了决心说:“童大哥,那你就去吧,我们在前面那个路口等着你,做完之后立刻离开。”
童阿奎也下了决心,说:“老大,你不用等我,你赶紧把于小姐送回家,然后在刚才去那个茶馆的门口等着我。做完了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请我喝顿酒,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呀,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于涤非轻声叫道:“我可不想回家,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喝酒,童大哥,你赶紧去,我和处长现在就到那个茶馆等着你。”
童阿奎跳下车,立刻消失在黑夜里,只听到大院的门咣当一声开了。于涤非轻声叫道:“处长,还不开车走吗?这里就交给阿奎,你放心,保证没有问题的。”
熊岳担心地说:“可是,这么远的路途他怎么回去?”
于涤非说:“大院里有一辆汽车,在他烧毁这里之前,他一定会开车出来。你放心吧,我们赶紧走吧。不走可真就来不及了。”
桐乡是一座美丽的水乡,蔡府三面环水,十分秀美,看着夜色里安静的大院以及巍峨的老宅,熊岳感慨地说:“这么好的宅子如果真化成灰烬,我的心里还真的不舒服,但没办法,有的时候不破坏一个旧的,就建不成新的。对于一些丑陋的黑暗的东西,必须要彻底的销毁,让它灭亡。我们走。”
熊岳狠下心来,发动汽车,汽车奔驰而去。忽然,大院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团火焰在夜空中燃烧起来,那火焰越烧越旺,把身后的天空染成一片红色。这片大院里一定有很多真正的文物古迹,熊岳叹息一声说:“如果蔡胖子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商人,哪有今天这样的惨祸?人都是为了名和利呀,可为了这名和利,让别人成为自己的奠基石,这么做可就不会有好结果咯。”
于涤非幽幽地的说:“我看并不这么简单吧。蔡胖子是要置你们熊家于死地,而这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熊处长,你虽然到保密局时间不长,可也看了不少,在这年头,人的命可不那么值钱,不管你是谁,让你消失,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保密局刚好就是做这个的。如果你回家当你的牙科医生,你不就是被人宰割的羔羊吗?”
熊岳呵呵一笑说:“如果不知道你是保密局的干将,大家谁都会以为你就是一个娇媚的女子,没想到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人。”
于涤非回敬一句说:“换句话说,你正是我想要的人,或者说你正是我想要的头儿,有点儿仁慈之心,在关键时刻还能痛下决心,孺子可教,而且身份非凡,绝不是那些眼里只看着钱财的人。今天这场给你出私差,我和童大哥可是赚的盆满钵满。
于涤非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从杭州方向的公路上,风驰电掣的驶来几辆黑色的轿车,于涤非叫道:“赶紧把车灯关上。”
熊岳知道于涤非的眼力绝不会出错,立刻关上了车灯,那几辆车已经开到他们车的跟前。于涤非猛地扑进熊岳的怀里,发出温柔的叫声,那些车辆快速地开过去,明亮的车灯一闪而过,于涤非的眼睛却紧盯着开过去的车。
于涤非小声说:“你看到这几辆车是哪的车吗?”
熊岳说:“我哪里看得到啊?应该是保密局的车吧?”
于涤非说:“这个时候保密局出面是最慢的,你要承认,我们保密局承袭了过去军统的作风,行动就是快,我看到孙正良的车一闪而过。”
熊岳惊叫说:“他不会注意到我们吗?他们动作可够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