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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站长高明

北飞吧战鹰 成子庸 4425 2024-11-19 02:04

  熊岳走出了钱培英的办公室,他紧张的神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现在面临的形势是,他要打开一个新的局面,那就是跟保密局这样陌生的部门联系。当初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都是自己的莽撞杀了蔡田福,闹出了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的结果。但现在看来,当初那60多根金条发挥了多么大的作用。真像是父亲所说的那样,要砸就砸个狠的。钱培英绝对跟孙正良有同样的认识,他们熊家绝不可能跳出被怀疑的范围,但钱培英那里也不想引火烧身。这说明在这个政权的内部有多少官员腐败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正向昨天妹妹熊杰所发出的感慨,但这不正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转机吗?熊岳的心踏实下来。

  熊岳在总务处提了一台车。首先找到了于涤非。于涤非正在家悠闲自在的躺着看小说。听到她的处长到来,就知道局里有事儿,连忙穿好衣裳,下了楼,上了车里,熊岳说:“再去童阿奎那里,今天就算是正式上班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像你们转达,刚在钱站长那里开了会,蔡连福的事已经惊动了省主席陈仪和南京沈副站长。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不利。”

  于涤非像是刚从休息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她看着熊岳英俊的面孔,想了想说:“处长,我看你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是不是钱站长还给你了一个缓冲的余地?”

  熊岳微微一笑说:“你这个丫头,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真的很佩服你,你说对了。”

  于涤非抿嘴一笑说:“钱站长在军统局干了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曾经给戴老板当过私人秘书,为戴老板在江南一带搜刮了大量的民财,又送给了戴老板无数的江南美女。别看过去的军统杀伐成瘾,但是在内部还是有自己的一套不能公开的操纵手段。”

  熊岳说:“钱站长给戴老板当过私人秘书?那对过去军统那一套的做法是了如指掌了。”

  于涤非说:“军统最多的时候在全国各地有40多个站,哪一个站不送给上面的人大量的好处?只要不是红党那边的重要人物,对待内部有油水可搜刮的,这些人绝不会轻易地解决,都是强硬和怀柔并举。”

  想到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孙正良葛均义剑指他们熊家,因为蔡连福的死,他们熊家是最大的受益者,失去了蔡连福这个竞争商会会长的人,父亲才是堂而皇之的当上了杭州商会会长,这在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任何杀掉蔡叫福的证据,但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当初自己痛下决心干掉蔡老板,当时想的的确是过于简单,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保密局一些久经沙场的干将。

  熊岳说:“那天晚上的事给你和老童带来了很多的麻烦,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这件事败露了,你们也要跟我倒霉了。”

  于涤非说:“我和老童当天晚上就给你表个态,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既然跟你干,出生入死也都是应该的,不过我觉得凭着你们熊家的实力,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他们干掉。虽然你在保密局是个新人,但是凭借着你们熊家的巨大的实力,一定会化险为夷。”

  于涤非接着又问:“刚才在开会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到很被动?那个孙正良和葛均义往往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看胡处长倒是个可利用的人,不过,行动处的事他现在几乎插不上手。”

  于涤非说的没错,从今天开会的现场上来看,胡连科还真是个可用之人,首先他是看不惯孙正良的飞扬跋扈赞,一个人的年纪越大,想保住自己地位的愿望越强,孙正良明显已经取代了他,就让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胡处长跟自己家并没有什么瓜葛,但他大胆的为熊家说话,无非是对孙正良一个表态,他对这个人产生了反感。

  熊岳说:“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行动处的处长胡连科,这个人在保密局杭州站也算是老资格了,他对孙正良的很多做法,好像是看不惯。”

  于涤非说:“岂止是看不惯,孙正良一心巴结钱站长,把老胡这个处长根本就踢到了一边。再说他的身体不好,有很大程度也都是找借口,少年得志,后生可畏,往往让让一些老人,心里很难受。孙正良和胡连科就是这样。”

  熊岳说:“钱站长这回让胡处长回处里坐镇,别再回家养病了,也许这对我们是个好事儿。”

  于涤非说:“那就看怎么利用他了。人到这个年纪,都想捞到最后一把稻草,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手中的权力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熊岳点了点头,说:“于涤非,我很佩服你,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你这么一说,给我打开了一个思路。就这么说吧,我们熊家的事儿现在跟你和童阿奎息息相关,你俩能为我出生入死,我也不能让你们白白我葬送了前程,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件事情摆平,何况我们熊家也不是轻易让人拿捏的。”

  于涤非轻轻地碰了一下熊岳的手说:“这才是你应该做的,我就是那句话,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洒了油,人活一生就是要争口气,我们在保密局干一场可就不能白干,我们不能轻易的让人捏死。一会儿见到童阿奎,具体的说再。”

  两个人安静下来,熊岳的脑子却飞转。昨天见到了李老板的代表老郭,李老板对他的种种做法表示不满,主要是关注着他的安危,如果他发生了危险,他肩上的使命也就没法实现。但他自己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摆不平现在的环境,他就是最危险的。对于蔡老板,如果他不当机立断地弄死他,蔡老板很可能就像疯狗一直反扑过来,那样他们熊家就更危险,而他熊岳也就首当其冲,很可能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孙正良已经对他使出了杀手,看来这个当初的发小,已经是他现在最强有力的敌人,多年未见,当初的感情已经没了,再一个,熊家完全不同意把熊伟嫁给孙正良,这又让他恼羞成怒,对熊家当初的感情完全抛弃。有的时候,当初的恩人掉过头来就是你最大的仇人,因为他太了解你。

  来到童阿奎家的大杂院,熊岳坐在车里,让于涤非进去。童阿奎刚给父母熬完药,正在饭桌上吃饭,看到于涤非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筷,说:“于小姐,一定是有事儿吧,我马上吃完这口饭。”

  于涤非笑着说:“不急,你吃完了再说。”

  童阿奎的老婆给于涤非倒上杯茶水,看到那个水杯脏兮兮的,于涤非没有动,在路上买了些糖果,放在两个孩子的面前。

  钱培英对熊岳的具体的安排需要绝对的保密,熊岳也就没有开车回到局里,而是来到西湖边上昨天去的那个茶楼里。熊岳忽然想到,昨天就是在这个茶楼里看到了葛均义和许家珍的小妾月娥搞在一起的场面,他的心里不觉得微微一笑,心想,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付葛均义看来不需要自己出手,他搬出许家珍,很可能就会搞定这个人。

  童阿奎也知道事情已经不那么简单了,那天晚上他瞒过了孙正良,但孙正良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一件事非要搞得明明白白的人。看到熊岳这么早就把他们叫到这里来,而不是回到局里,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安排,就对熊岳说:“处长,那天晚上的事已经把我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们都是拴在一根绳,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跑也跑不了,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吩咐。我童阿奎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知恩图报,我知道我怎么做。”

  对蔡老板的打劫,童阿奎应该是首当其冲的受益者,那三十根金条将完全改变他们家的生活,他还没有拿出来,怕把老婆吓着,他已经做好了打算,换个大宅子,让两个孩子上最好的学校,老婆跟他过了十几年穷困日子,他也要把老婆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一个富家的女人那样,自己的也要过上那种豪门生活,但暂时他还不能暴露出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穷困潦倒的人。他的想法是,帮着熊岳摆平眼前的困境,然后离开保密局,换个地方生活,他就不再是过去那个童阿奎了。

  熊岳说:“当着你们的面儿,我也不需要做任何的掩饰,刚才我跟于小姐也说了。你们为我出生入死,做了这么大的事儿,但无形中也跟我们熊家绑在了一起,想逃脱也逃脱不了。为了保护我们熊家,也不能让你们俩发生任何意外,替我背锅,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跟他们较量下去。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我接受了钱站长的命令,我们这个联络处就要发挥应有的作用了。”

  于涤非感兴趣的说:“蔡老板的被杀是这么大的案子,这跟我们新成立的联络处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熊岳说:“联络处就是国民政府下面这几个部门,军警宪以及我们保密局,资源共享,共同对付红色政权的地下组织,有什么大案,都可以互相通报,需要联手办的也可以联手办。没有钱站长的点头,孙正良也不可能把蔡老板抓起来,当然,没有站长的点头,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把他放了。钱站长也不想给自己惹事儿,所以就让我们联系保密局,看看他们手头有没有重要的案件,能跟蔡老板的被杀联系在一起,老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童阿奎笑了起来说:“还是钱站长高明,高明啊。由于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内部,我们很难办。如果外界有什么大案跟蔡老板的死能联系在一起,这就好办了。但是,就像过去的军统和警署两家很难捏合在一起,现在保密局和保密局虽然不像过去的警署和军统那样水火不容,但是关系并没有得到缓解,同样是打着党国的招牌各干各的,有的时候还互相拆台,要想联系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于涤非想了想,忽然说:“我过去认识了一个杭州保密局的副站长,由于得罪了他的上司,回到乡下做粮食生意去了,这个人很能干,就是看不上当前的时局,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童阿奎说:“我们现在急需要一个跟他们接洽的人,过去我们的确跟他们没有任何来往,你说的这个人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我们就立刻行动。”

  熊岳说:“我看老童说的对,于小姐,你立刻找到这个人,然后立刻打通关系,接触到保密局在杭州的关键人物,一定要了解到他们手上有没有能够和蔡老板被杀联系在一起的大案,事不宜迟,绝不能耽误任何一点时间,钱站长,现在的压力很大呀。”

  于涤非起身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于涤非打电话去了,熊岳说:“童大哥,这件事你帮了我的大忙,现在你也一定要跟我共度难关。”

  童阿奎说:“熊处长,你放心,只有过了这一关,我才能舒舒服服过上一个有钱人的日子,我们打劫蔡老板,我得到了那么多的金条,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呢。绝不能死在黎明之前。我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案子,就把蔡连福的被杀,移植到莫干山上的土匪身上。”

  熊岳马上问:“你是说利用莫干山上的土匪?可这件事跟他们毫无关系,怎么能把蔡老板的被杀,跟莫干山的土匪联系在一起?”

  童阿奎微微一笑说:“这件事情不急,我们慢慢的操作,等着于涤非那边的消息。”

  如果蔡老板的被杀与莫干山上的土匪能够联系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但他不知道童阿奎这件事怎么操作,但他相信童阿奎的能力,在军统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歪点子都能够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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