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城从来与南方不大相同,三月风,四月雨,到了五月花事是另一场繁华盛宴。这个时气候不错,春时绽放的花卉纷纷吐蕊含芳。医院里摆着盆栽,姹紫嫣红,将素白色冷酷的圣地染了几分勃勃生机。
叶翼养伤的地方在四楼出楼梯左拐第三个房间,配备着专门的护工。
也是老病号了!
医生们还记得前阵子,他血压升高,半夜里就火烧火燎地送到病房——出院这才多久啊,这回不是血压升高,是肋骨被踩断送医院了。
叶翼的脾气不好。
当官的时候惯出的毛病,生气的时候指着手下某人破口大骂,后来那人升官窜得高,早就压他头上了——被骂的那个,平时见谁都一副笑弥勒似的脸,唯独被他骂狠了——见面时两人都尴尬。
按说,一般人和气生财,这个时候就该琢磨琢磨,少骂几句了。
可是。
“叶老虎”、“叶老虎”!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平时还好说,遇见急火冲心,还是没改掉自己骂人的臭毛病。
“叶局,小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陈九每天不干别的事,就站叶翼床头拨电话,一天就过去了。
“继续打。”气喘吁吁的哼唧着,叶翼怒火冲天。
“这手机总是关机。”抹着脑门上的汗粒子,陈九也是蛮尴尬的。
“继续——打。”噏动着嘴唇,叶翼脸色发黑,锲而不舍打一个已经关机的电话,也不知道是在和谁生气。
这些天,叶翼每天躺在病床上,肋骨撕心裂肺的疼着——想想自家这个情况,就忍不住抹眼泪。造孽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生了叶春闲这个讨债鬼——叶春闲怎么能这么污蔑她亲妹妹?
连陈九都发现他现在是钻进了死胡同。
有时候,陈九也劝:“叶局,就算是小叶在背后抹黑泉泉,害得泉泉名誉扫地,可这时候不补救,去追责也没什么大用。”
“我特么要问问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叶翼肋骨受伤了,最忌讳动怒生气。
这么一捶着床板骂人,又痛得哎哟哎哟叫唤了起来。
“可叶局,您不是已经和小叶解除了父女关系……”这句话陈九一直想给叶翼说,可没什么机会。如今,叶翼这么怒气冲冲地骂叶春闲目中无人,陈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到底是站我这边,还是站她那边?”叶翼一噎,狠狠盯着陈九,气得气都不顺了。
陈九老老实实地说:“这还用问吗?我陈九是叶局您一手提拔上来的。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死哪儿了……我自然向着您了。”
叶翼瞪了他一眼:“那你居然还为叶春闲说话。”
陈九犹豫许久,才说:“一码归一码。叶局,我就觉得……您现在是想救泉泉出火坑还是要找小叶出了这口气?”
叶翼继续捶床板:“泉泉被庞家那个兔崽子折磨死了,我这是要为了她出气啊。笑笑说得没错,我们宠着的孩子,别人凭什么要踩着!”
陈九老老实实地继续说:“可您就算找到叶春闲,把她骂死了又能怎么样?泉泉还是被庞柳折磨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