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闭着双眸,等候着后背落地而传来的疼痛的妇人,突然间察觉肩膀被人戳了几下,赶紧睁开眼眸,先是看了下怀中的婴孩无事,方才脸上绽放笑容,舒了一口气,紧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从肉垫张飞身上弹射而起,回首望去,张飞正一阵龇牙咧嘴,这让妇人依稀可见的姣好面容腾地升起一朵红云,满脸的娇羞之色。
妇人酡红着脸,局促不安的站立在一旁,怯怯的看着张飞,生怕张飞会怪罪她。然而张飞像没事人一样的爬了起来,跨前一步,柔声道,“没事吧!”临近时,张飞只见妇人穿着普通的汉服,头上包着青色布巾,脸上带着一脸的烟尘。
妇人瞅了眼张飞,见其目露善意,但还是有些忐忑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飞拍了拍自己的铠甲胸膛,而后又带着担忧的意味指着婴孩问道,“小家伙没事吧!”
妇人看了婴孩一眼,见其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伸着一双肉嘟嘟的手臂,不由母性光辉大作,露出慈爱的笑容道,“昭儿还好,不知有没有受到惊吓。”
当下,张飞伸出一根满是粗糙的手指,逗着婴孩,“看这娃的模样,笑得还挺开心的,应该没吓着。”
倏然的,张飞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我挺喜欢这娃娃的,我能抱抱吗?”
妇人迟疑了下便点了点头,轻道,“恩,”顺手把婴孩递给张飞,张飞大喜,抱着婴孩,如同自己的娃一般,不时的做着鬼脸逗弄婴孩,让其咯咯直笑,这让一侧还有些担忧的妇人“噗嗤”的便笑出口,露出其洁白无暇的贝齿,熠熠生辉。
张飞逗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问道,“他爹呢?怎么不见其人?”
“他爹”,妇人明眸渐渐的红了,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蓄满明眸,转眼间便一颗颗往下滚落。
“哎,哎,你干什么呢,”张飞抱着婴孩,有些手足无措的急道,“我了没欺负你,你别哭了。”
当下,在张飞头大如斗得情况下,妇人方才轻拭面颊,露出白皙的玉脸,梗咽的道,“昭儿他爹,他爹,为了保护,我和昭儿逃走,一人去阻挡黄巾,现在,现在怕是已经……”,说着又嘤嘤哭泣开来,
“二弟,怎么了!”关羽走过来,蹙着眉宇。
张飞抱着婴孩,侧头看了下关羽,“大哥,没什么,不过,这妇人丈夫一人前去抵挡黄巾,现在怕是有些不测”。
关羽了然的颌首,对其丈夫升腾一股敬佩之心,当下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想必他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的模样。”
“恩,”妇人嘤嘤的点头,擦拭着略微有些红肿的明眸。
这时,一旁的张飞解开怀中婴孩的补丁棉布,嘴里传来一声惊呼,“是个男的。”
“恩,”妇人收拾下心情,点头应道。
“这娃娃好,以后一定孝顺你,”张飞咧着嘴道,一时好奇,“对了,他姓什么?”
妇人边用青色襦袖收拾着面颊,边道,“昭儿父姓郝,名隽,所以昭儿全名叫郝昭。”
“郝昭,这名字挺好的,”张飞想也不想的点头道,“等等,”张飞不确定的问道,指着怀中的婴儿,“你说他,他叫郝昭?”
“二弟,怎么了?”关羽眉宇轻皱,奇怪的问的道。”
妇人心里一揪,有些担忧的道,“大人,怎么?是不是昭儿的名字有问题?”
“没有,没有,”张飞连忙摆手,并将郝昭递给郝母道,“那个,我能问问你夫君郝隽是哪里人氏?”一旁的关羽奇怪的看着二人就差大眼瞪小眼。
“大哥,他们有说有哭的,在说什么呢?”简雍在刘备身边压低声音道。刘备摇了摇头,也摸不准张飞此举。
妇人虽然不知道张飞的用意,但还是如实相告,“并州太原人氏。”
张飞内心一阵狂喜,“你奶奶,老天有眼,天上掉馅饼了,真是郝昭。”据张飞看到的演义中,三国鼎立中期,诸葛亮第三次北伐,让镇守陈仓的郝昭所阻,相互僵持0余天,郝昭硬是让诸葛亮无可奈何,直至郝昭病死后,诸葛亮才第四次开始北伐。
张飞压抑住狂喜,但还是露出疑问道“郝夫人,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夫人陷入沉痛之中,一双明眸又蒙上一层水雾,悠悠的道“半月前,夫君郝隽前往兖州任职,担任一地县令。数月前,黄巾大部攻陷其县,夫君自觉无颜面对朝廷,便带着我与昭儿一路北上,在向向西行至祖籍太原隐居。”
“哦,”张飞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拉着关羽到一边,“大哥,不如咱们把她带回四海庄,如何?”
“二弟,你……”关羽眼中带着莫名的意味,语重心长的道,“二弟,你也不小了,确实要成家,可你也不能将孀居之人带回庄内,待平息黄巾之乱,大哥帮你选一个良善女子。”
张飞额头冒出一缕黑线,“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是看那妇人可怜,又要养育婴孩,在黄巾席卷之下,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必然不方便。
“一个妇人带着孩子不便”这句话直击关羽心中,这让关羽不由的想到远在河东郡解县的妻子。当年一怒之下,将解县颇有些势力的纨绔公子斩杀,致使自己抛弃妻儿背景离乡。“恩,带回去吧!”关羽点头道。
“郝夫人,你现在带着小郝昭回太原可有亲属投奔?”张飞询问道。
妇人摇了摇头,“家夫早年亡父亡母,亲族现今都已不在人世之中。”
“这样啊,”张飞侧首一望关羽,眨了眨眼,而后对郝昭之母相邀道,“那你不如跟我回四海庄吧!”
郝母红着眼眶,抱着郝昭,警惕的退后两步望着张飞,生怕张飞有下一步不轨之举。
“呃”,张飞硬着头皮,窘着脸解释道,“那个,你别误会,近来四海庄建成一个寨子,专门收纳流民,目前已经有不少的流民落户在四海庄之中。目前四海寨还有盈余的房屋与田地,若夫人落户四海寨,一来有容身之所,二来也能操持一些活什,赚些余钱,养家度日;再者,你也不想郝昭跟着你一路颠沛流离长大吧!”
“这……”郝母迟疑了下。
张飞见有戏,当即下猛药道,“郝夫人,过些时日,我会找来一些教书先生在四海庄内开堂授课,统一教授幼年子弟读书识字,让其长大之后能够出人头地。”
郝母明眸盯视着二人,缓缓的道,“容妇人想想。”
弹指的功夫,,郝母下定决心道,“恩公盛情相邀,妇人若不应允,岂非不识抬举。”
张飞见郝母答应下来,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尚还是婴孩的郝昭挤挤眼,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而后,张飞抓住黑龙的缰绳,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心中暗道,“黑龙啊!黑龙,幸好你没有把我未来的大将给弄伤,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收拾你。”
黑龙像是知道张飞的不悦,委屈的嘶鸣一声,低着马颈摩挲着张飞胸膛。
将战死的黄巾士卒与己方的兵士埋葬后,邹靖作为名义上的老大下令搬师回涿县,回到涿县,邹靖向太守刘焉禀报了捷报后,让刘焉一阵宽慰,这毕竟是大汉对付黄巾的第一次捷报,同时间,刘焉让刀笔小吏写完后派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当夜,刘焉置办酒席宴请刘备、张飞、关羽数人,同时让金漕发放酒肉犒赏有功军士。
酒宴散了之后,邹靖与刘焉在太守府后院漫步。“邹靖,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人前说?”
邹靖在刘焉身后道,“正是,大人!”
“说说吧!刘焉倒背着手道。”
县尉邹靖及其眼热张飞手中的的铁甲卫,当下进言道,“大人,关于张飞手里的500铁甲卫,是否能够收于己中?”
刘焉停下踱步的步伐,蹙着眉宇,“怎么,邹靖,难道这500铁甲卫是攻陷黄巾的主力?”
“没错,”邹靖激动的道,“大人,可能连你都有些没想到,五百铁甲卫之威”。
“恩?”刘焉豁然扭身。
“大人,五百铁甲卫虽然是靠着甲坚器锐,能够做到以一当十,甚至当二十,可那也是百战精锐方能做到,而张飞这500铁甲卫可才招募短短一个月,而且铁甲也是刚刚配上天左右,诚然,张飞有不凡的军事才能。”
刘焉目光灼灼的盯着邹靖,像是能够看到他的心底道,“邹靖,你是想本府逼迫张飞交出500铁甲卫,再从铁甲卫嘴中得知张飞如何训练兵士的方法?
“正是,大人,这可是一箭双雕啊,一能增加涿郡郡兵的战力,二能解除张飞的威胁!”
刘焉听罢,转头瞪视着邹靖道,“邹靖,此举,不可取。”
“大人,为何?”邹靖不解的道。
刘焉意味深长的道,“莫要让人心寒,本官乏了,你回去吧”
次日,张飞安置好郝母,并划拨几亩良田与其,之后张飞、关羽二人便接到刘焉传来的讯报。
“大哥,渔阳郡、代郡、上谷郡、右北平郡四郡如今被黄巾攻占,幽州刺史大人死于黄巾之手,护乌桓校尉公孙瓚正发兵四处灭火,一时难以平息,所以太守大人让你我率500铁甲卫北上协助公孙大人平息黄巾之乱。”
府内,关羽捋着颌下长髯,虚凝着丹凤眼,“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出发,”张飞顿了顿道,“不过还需跟刘太守要来十日的粮草,才好方便北上救援。”
“恩,”关羽点点头。
次日,张飞带上00铁甲卫,及800普通庄丁北上,留下00铁甲卫以及500的庄丁守护四海庄。路上,张飞行军速度极慢,每日行军0余里,不过大多数的时间是用来操练普通庄丁,以期尽快形成战斗力;另外00铁甲卫,张飞每人配备两匹马,一匹驼负百余斤的铠甲,一匹让幽燕男儿训练马术。
路上,张飞所部碰到数股百余人的黄巾兵,这些张飞都让普通庄丁出手,让他们适应战争的残酷,同时让他们见见血,以免在战场上愣神最后导致失去生命。
安次县,张飞派100铁甲卫假扮黄巾兵士,趁机混进城门口,最后在黄巾兵士没反应过来夺下城门,远处,张飞、关羽率00轻骑快速的冲向城门口,双方经过激战后,张飞部损失数十名兵丁,铁甲卫安然无损便夺下安次县。
安次县县衙内,张飞、关羽面对案几而坐,案几上摊开一张幽州详细全图。“大哥,安次县距离蓟县仅有半日之遥,今日放跑的几个黄巾小校,估摸着行程,怕是今晚就能到达。最快黄巾也是明天才能反应过来发兵讨伐,夺回安次县。”
关羽捻着长须,从容道,“诱饵已经下了,至于鱼上不上勾,就看鱼有多聪明,”
“大哥,蓟县有万程远志所部,单凭一千余人,把守安次倒是绰绰有余。至于,伏击,你我可别伏击不成反被伏击。”张飞眼皮直翻,心里直打鼓。
“二弟放心,此事可不单单只有我部一千余人,关羽笑着道。”
“大哥,难道还有后手?张飞眼睛一亮道。”
“二弟,不可说,不可说,明日尽可拭目以待,关羽故作神秘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