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正在横扫中山国诸县的黄巾渠帅高飞从毋极县逃出的残部口中得知毋极县被汉军攻陷,一应辎重落汉军手中,这让高飞一阵大怒,当即处死从毋极县逃脱的小方渠帅。
当天,高飞为防出现变化,一边派出信使召集分开的另一路兵马,两路兵马合成一路,一路继续横扫中山国,一边派人通知张宝,调集兵力将汉军南返的路堵住,不让其逃脱。
下曲阳城县衙内,张宝连点食指对三人道,“毛阳,梁松,史梼(tao),你三人立即点齐两万兵马北上毋极,封锁汉军南下逃窜。”
“是,地公将军,”三人应道,当即转身离去。
“等等,”张宝拧着眉宇突然叫住三人。
“地公将军,不知还有什么吩咐?”三人中,居中的梁松问道。
张宝迟缓的道,“如果能够将毋极县的汉军吃下,就给老子吃下;若是吃不下,就给老子等着高飞南下,到时候以优势兵力攻破毋极。”
“是,”三人当即眼眸露出一丝亮色,想高飞作为张宝麾下第一大将,平素作战勇猛,深的张宝信任。如今,高飞丢了刚攻下的毋极县,而自己三人若再是攻下毋极县,击败汉军,那岂不是说自己三人比高飞厉害,届时,地公将军亲睐之人可就不是高飞了。
数日间,身在毋极县的张飞等人迎来甄家派出来的食客,在与食客寒暄一翻,张飞得知甄家家主甄逸从甄家密道没逃出,偷偷的躲到邻县九门县,暂时安身。
毋极甄府后花园,张飞、于禁带着一队士卒立在假山前。望着露出黑幽幽的洞口,张飞侧头对于禁渍渍道,“我就说,被黄巾军围困在毋极,怎么就能够凭空消失,逃到数十里外的九门县,敢情是这后花园另有玄机。”
于禁颌首附和,不禁感叹道,“这甄家家主也不是毫无准备,竟然早已挖出一条直通城外的通道。”说着,于禁上前几步,伸出宽阔的手掌摸着假山岩壁,“看这痕迹,这通道,应该开凿出有数月。”
“文则,”一侧,张飞眉宇一挑,“依你这么说,这通道是黄巾暴乱伊始,甄逸就挖好。”
“嗯,”于禁捻着假山被凿碎的土石。
“来了,”张飞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内穿出,紧跟着,黑幽幽的通道被几支松油火把照亮。
不多时,身穿战袍的萧虎出现在通道口,,“大人,这条通道通往西边太行山靠近滹(hu)沱河的分支,在渡过滹沱河不远就到九门县了。”
“太行山支脉,滹沱河,艹,这可是几十里远啊!”张飞瞪大眼眸,丝毫不敢相信甄逸竟然这么狠,一挖就挖几十里,他难道不怕地道被别人发现,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报,”这时,自甄府外传来一声疾呼,一员斥候边喊边急忙奔进后花园,张飞、于禁听到脚步声纷纷回首。
“出了什么事,”张飞出声询问道。
“都尉大人,属下发现黄巾大批人马正在北渡滹沱河,今日日落即可兵临城下。”
“北渡,难道是张宝派兵北上,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横扫中山国的高飞率兵南下,那可就是四万兵马,”当下,张飞与于禁对望一眼,一股不妙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毋极县并不是一座坚城,城墙仅两丈。如果黄巾打定主意拿下毋极,以十比一甚至是二十比一的战损,那最先撑不住的可就是我部。不过,”于禁话锋一转,安慰张飞道,“以黄巾猛攻的势头,我军只要撑过刚开始猛攻的五天,到时候黄巾势气一泄,我部便可尽待中郎大人率兵北上增援,前后夹击张宝。”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守住毋极,再配合中郎大人实施前后夹击之策。”
接着,张飞郑重的道,“文则,论攻防、野战,我不如你;可论斗将、冲锋陷阵,你不如我,现在,这守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充当你手上的一柄尖刀,你指哪,我就打哪,绝不违抗你的。”
当即,于禁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指挥权,“大人,麻烦你让军中将士将城内无人居住的房屋拆了,以备不时之需;另命人收集巨石运往城门楼之上,等待接下来的大战。
“好,没问题,”张飞咧了咧嘴角道。
当天,张飞被于禁赶出毋极城,前往广宗调集麾下八百踏白营镶助毋极战事。
对于调集八百踏白营这事,于禁经过深思熟虑,如今广宗呈僵持之局,双方厉兵秣马等候莫名的时机。而八百踏白营对总体战事又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在皇甫嵩手中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八百踏白营若是调到毋极,那在于禁手中可以在关键时刻充当一支奇兵,扭转局面。
次日,毛阳、梁松、史梼三人轮方率兵攻打毋极。不过,在于禁防守下,三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反倒是被汉军压着打,阻挡在城头下。
久攻不下,各自麾下兵马损失率惊人,每人战死八百多人,这让三人一度停止攻击,三人商议一番,自觉强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三人故技重施高飞的计策,将麾下兵马分成六部,轮番试探攻击。
还别说,于禁虽然严令叮嘱麾下士卒,但还是有个别的士卒分心被黄巾士卒冲上城头。索性,于禁让等候一旁的一百铁甲卫出手,灭杀冲上城头的黄巾士卒。
毋极县四个城门,于禁让人以巨石堵门,足足堆了几层,确保黄巾攻不进城门后,而后在南门派三百铁甲卫,五百北斗营士卒看守,一则,让八百人充当城门守卫,二则,充当守城预备役,轮番应付黄巾的攻势。
当黄巾攻城第三天,从广宗调兵赶回的张飞率八百踏白营隐藏在离毋极县不远的一个山坳里,白天派十余名斥候打探消息,余者全部躲在山坳之中躲藏。
第四天,毋极城外,眼见久攻不下,黄巾三将当即聚在一处。三人中,梁松满脸的肉疼之色,心中升起一丝退意,“毛阳,史梼,还要继续攻下去?”
“打,他娘的,老子这一方都损失了近两千人,不打下去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梁松望了望史梼眼冒凶光,心中知晓他已经被打出火气了。可如果继续打下去,就算能把毋极城攻下来,自己这方兵马怕是剩不了多少。
当下,梁松将决定权抛给毛阳,如果他打,那自己也就硬着头皮一起打,“毛阳,你怎么说。”
“这,”毛阳迟疑了下,眼中神光闪烁,想了想反问道,“梁松,你怎么说。”
“嘿,”梁松瞪大了眼眸,见二人齐刷刷的目光望向自己,当下也不好干脆说退缩,只能委婉道,“这三天我们三人每人损失两千多兵马,是吧!”
二人缓缓点头,梁松见状继续道,“连续三天的攻城,我们已经试探出毋极城内有近三千兵马,至于汉军有没有援兵咱们先不谈。这三天,我们三方兵马攻城损失六千,城头上的守军,估摸着战损也就五六百人,多的咱也不确定,你们看看这战损比,十比一。到最后就算攻下城来,咱哥三个手底下可能就死光了。”
蓦的,史梼迟疑的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等高飞南下,一同攻打毋极城。”
梁松颌首,“我是这个意思。但如果你们硬要强攻毋极县,我梁松陪你们就是了,大不了一同受地公将军的责罚便是。”
二人向梁松抱以感激的目光,这让梁松心里一阵得意,自己吃准二人的性格,如何没有把握。
毛阳略一思索便道,“暂停攻打吧,连续几天的强攻,麾下的兄弟都有些受不住了。”
史梼侧头望了眼毛阳,咬了咬牙道,“好,那便暂停攻击,待汇合高飞,我要守城汉将的脑袋当尿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