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快乐的新年(5)
"扑哧!"才刚叫了一圈儿,秀茹便不由得笑起来。她素来最是个没顾虑的,又跟思罗和小黎混得熟,因而打趣澄儿道:"你为何叫思罗叔叔,却叫小黎哥哥呢?"
澄儿便道:"年纪大的叫叔叔,年纪小的叫哥哥。"
秀茹听罢,愈发乐不可支,直是倚在秀兰的身上,一手指着思罗,笑得好不开心。思罗冷冷地看了澄儿一眼,扭头出了门。小黎也朝澄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转身也出去了。
陈嫂察觉到身边的魏嫂满眼的焦急,心知她是个有心没口的性子,姐妹多年,便替她张罗起来:"夫人,不知澄儿住在何处?一应吃穿用度,怎么来?"
秦羽瑶一想,过了初六她便回京了,宝儿跟着宇文轩也在京城,澄儿既然是宝儿的小童,只跟着宝儿更好些。澄儿虽然是个有些计较的,秦羽瑶也不怕他带坏宝儿,总归她最开始便是瞧着他心眼机灵,才留下他的。
因而只叫澄儿陪着宝儿,打小处出了感情,日后也更忠心,才是最好。想到这里,便道:"先叫澄儿跟着你们一屋睡罢。等到初六之后,再跟着爷和小公子进京,到时有爷安排呢。至于吃穿用度,简单些来,他如今是做小童,可别惯了一身坏脾气。"
这话便当着澄儿的面说出来,也不怕他心里不满。
倒是秀兰笑吟吟地拍手叫好:"很是如此,既然成了咱们家小公子身边的童子,便该有个童子的样儿。叫我说啊,便从闲云坊给他拿两匹最便宜的棉布,裁几身衣裳便很够了,不必绫罗绸缎的上身。"
因见到澄儿垂下眼睛,不开怀的样子,秀兰反而更高兴了,又道:"裁衣裳的时候,尽可以做大一点,卷边缝起来。等他长大一点,便放出来一点,一身衣裳可以穿两年呢。"
澄儿听了,顿时怒气冲冲地瞪向秀兰:"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这样对待我!"
秀兰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了,她推了推身边的秀茹,说道:"这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一路抱你回来的,可不是我。"
澄儿认错了人,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深深低下头去,紧紧揪着衣角。
秦羽瑶见秀茹也要跟着逗他,不由好笑:"可别逗狠了,日后记恨你。再跟着宝儿一起淘,日后还有你们的安生日子吗?"
秀茹顿时想到,早上被宝儿洒了满脸的雪沫子,硬生生冻醒的事。不由尖叫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来揪宝儿:"我告诉你,倘若你敢联合别的小鬼来招我,可别怪我揍你狠的!"
宝儿见她来势汹汹,便直往秦羽瑶怀里钻,口中喊道:"早上你已经同我算过账了,怎么又来,不带这样的!"
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纷纷挨着墙边站了,瞧着两人笑闹。倒是澄儿,抬头看着秀茹揪着宝儿的耳朵的模样,又往周围看去,只见人人都见怪不怪,心下很是疑惑,秀茹不是丫头吗?怎么做丫头的能够放肆到这种地步,夫人也不管?
又一想,秦羽瑶不让他称王妃,又住在小镇上,莫非与他的母亲一样,并非正经的王府中人,而是王爷偷偷养在外面的?如此一想,看向宇文轩和宝儿的目光,不由得古怪起来。
之前压下去的不甘,此时又渐渐升了起来。都是外面生的,凭什么他要做宝儿的小童?
秦羽瑶倒不知道澄儿一时之间想了许多,但见他低下头,神情略有些古怪,便以为他累了,只道:"你好生歇着吧。"说着,起身牵着宝儿出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渐渐散去,唯有陈嫂和魏嫂留了下来。魏嫂怜惜他年幼,便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你再睡会子吧,再也不会受冻挨饿了,晚上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澄儿确实又困了,便点了点头,躺床上又睡了。
陈嫂等他睡着了,便小声对魏嫂道:"你守着他罢,我去三位姑娘屋里了。"
魏嫂感激地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看着澄儿熟睡的脸,不知不觉微笑起来。
秦羽瑶携着宝儿进了屋,因着才睡起来吃了饭,故而也不困。方想动笔,又被宇文轩死活拦了,因而甚是无趣,便问宝儿:"跟娘亲翻花绳玩罢?"
宝儿的眼睛里便流露出一丝不愿意:"娘亲,宝儿是男孩子,不能玩这个。"
秦羽瑶听得睁大眼睛,说道:"才几个月啊,就嫌弃娘了?记得还在秀水村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玩这个?"
宝儿便有些心虚,抬头觑宇文轩,见宇文轩不理他,才硬着头皮说道:"那时候宝儿还小,喜欢玩那个也是寻常。"
秦羽瑶的眼睛不由得睁得更大了:"你现在竟是大了?来,过来让娘瞧瞧,是长高多少了?"
宝儿虽然喜欢偎在秦羽瑶的怀里,却不想被秦羽瑶揉来揉去,因而渐渐撅起嘴巴,便想挣扎出来。宇文轩到底有些良心,搭了把手,解救出来儿子,然后笑着对秦羽瑶道:"你若想玩翻花绳,不如咱们再生个闺女,叫她陪你玩。"
"啐!"当着儿子的面,便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秦羽瑶气得直想拿针扎他。
谁知,宝儿竟然颇同意地点头道:"娘亲,你和爹爹要给宝儿生个妹妹么?好啊,宝儿还想再要个弟弟,可以一次生两个吗?"
秦羽瑶噎得不行,直是伸指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愈发皮实了,仔细我叫秀茹进来揍你。"
宝儿才消停下来。他如今虽然很能整人,但是秀茹也不是傻的,各种防备御敌措施都很齐全,并且反攻招数也全得很,宝儿竟是每每都败的。待听到秦羽瑶问:"你是读书还是陪我翻花绳,只挑一个吧。"宝儿便从了,乖巧地点头道:"我陪娘亲翻花绳。"
傍晚的时候,澄儿醒了。但觉周身温暖,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
从前锦衣玉食的时候不觉得,如今不过是睡了张床,便叫他舒服至此。只见屋里点了一盏灯,虽然不甚明亮,但也比黑暗强多了。澄儿看清雪白的墙壁,简陋窄小的屋子,与从前住的宽敞明亮的,雕栏画栋的居所简直没法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