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狡猾爹爹单纯儿(2)
可是,他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而如果是任飞烨,以他殷殷切切地想挖自己去碧云天的心情,此刻怎么不在县衙外头等着邀功呢?
刚走出县衙不远,秦羽瑶只见前头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瑶儿,你无事吧?"
"方叔?"秦羽瑶微微讶异,走上前淡笑点头:"我无事,方叔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是我,是我们东家。"说起"东家"两字时,方承乾的面孔有些严肃,然后才微微自然了些,对秦羽瑶道:"瑶儿现在可有空暇?我们东家想要见你。"
"哦?"秦羽瑶心头微动,闲云楼的东家想要见她?莫非搭救她的人,是方承乾口中的东家?如果是闲云楼的人知道她有事,并及时差人来活动关系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好。"秦羽瑶点头,随着方承乾的脚步往闲云楼走去。
只听方承乾说道:"原本我想亲自去你家,给你道歉的,不巧这几日事情较多,就没有来得及。"
"不碍的。"秦羽瑶摇了摇头,说道:"方叔又没有亏待我,说什么道歉?实在有些见外了。"
"瑶儿你如此大度,叫方叔愈发愧对你了。"方承乾叹了口气,有些惭愧地道:"说起来,那日原本想留你,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的。可是你没有应下,我原以为就此错过了。谁知你运气好,那人最近一直留在青阳镇,似乎在办什么事情。今日见到你这个事,便叫我来搭救你了。"
"方叔说的那人,就是闲云楼的东家?"秦羽瑶问道。
"不错,就是我们东家。"两人说着话,慢慢已经行至闲云楼门前。方承乾引着秦羽瑶进了门往楼上走去,一边小声嘱咐道:"我们东家的长相,略有些奇异,你见了可不要大惊小怪。"
"我省得。"秦羽瑶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好奇了,有本事维持整个闲云楼的运转,这闲云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方承乾推开贵宾厢房的门,恭恭敬敬地道:"东家,我把人带过来了。"
"嗯。你退下吧。"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十分冷然,然而又不似公孙若尘那样的冰雪寒冷,倒仿佛是春日雪融之际,流淌在山涧的清澈冰水。
秦羽瑶眉头微动,走进厢房,顿时间,看到一张十分奇异的容颜。
只见这是一张苍白得仿佛没有血色的面孔,双眸仿佛是银色的一般。就在他的眉心之上,偏偏生着一抹莲花印记,鲜艳欲滴。而他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竟是如雪一般的颜色,连一根黑发都不见!
难怪进来之前,方承乾提醒她说,不要大惊小怪。秦羽瑶微微怔了一下,便坐在柳闲云对面,说道:"多谢阁下出手搭救。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前世见多了金发碧眼黑肤之人,秦羽瑶知道,这不过是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的作用罢了。柳闲云虽然生得奇怪,倒也算不上多么奇异。
如此淡然处之的态度,倒叫柳闲云有些惊讶了。这个在四年前被宇文轩随手救了一命的小农妇,偶然之间与宇文轩有过一夜之事,原以为只不过是宇文轩不得已而为之,原来并不是吗?
这些年来,柳闲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见到他后无不目露惊异,而后或是敬畏或是恐惧。无一人似秦羽瑶这般,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便抛开了去。仿佛他就是一个长得稍微有些奇怪的普通人,不值得她惊讶似的。
柳闲云心头微动,试探道:"你见到我,怎么不觉得奇怪?"他眨着一双奇异的银色瞳孔,又挑起了一缕银发,向后倚在椅子靠背上,将秦羽瑶打量起来。
"你长得是挺奇怪的。"秦羽瑶只见他自己追问起来,顿时明白他的心思,无外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反而受不了别人以平常目光看他。心中有些好笑,便道:"我从没见过长得你这样的人,你是妖怪吗?"
"噗嗤!"柳闲云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伸出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指,指着秦羽瑶,笑得前仰后合。然而即便这样夸张地笑着,他的姿态风度,仍然是说不出的妖异俊美。
"我原以为,你见到我必定会怕的。"柳闲云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她有一双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睛,"如果我当真是妖怪,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你打得过我再说。"秦羽瑶抱手挑眉。她从一进来的那一刻,便知道面前这人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他的肌肤苍白无力,如果她没有感觉错,只怕他的战斗力连一个孩童都不如。
只见柳闲云神色微怔,眸光渐渐沉了下来,不再是方才的清澈干爽,而是有些沉不见底:"他告诉你的?"他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一副怪样子,出生的时候吓晕了接生婆,又差点被亲娘按在尿桶里溺死。
长大后,凭着这副妖异的相貌,不知吓退多少人。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肌体无力,只能维持简单的穿衣吃饭,走路久了都不行。而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一个宇文轩。
想到这里,柳闲云的眸光愈发深沉下来。宇文轩,也逃离不开那个俗套的定律吗?多么重要的事,被女人的耳旁风一吹,便忘得一干二净,失去应有的戒心。
从柳闲云的身上感受到淡淡的杀气,秦羽瑶却没有丝毫触动,而是挑了挑眉,问道:"他?他是谁?"
只见秦羽瑶眸光清澈,没有丝毫躲闪,柳闲云不由一怔,随即讶道:"不是他告诉你的?"从来没有人看穿过的东西,为什么她却看穿了呢?柳闲云心中讶异,不由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秦羽瑶挑眉淡淡说道,"上天是公平的,他既然赋予了你奇异的容貌,逆天的天赋,则必然要收回其他一些东西,比如,健康的体魄。"
柳闲云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震。
竟然是这样吗?他一直怨恨上天对他不公平,别人都有亲密的家庭,健康的身体,友好的玩伴。只有他,顶着异于常人的相貌,从小生活在一片或敬畏或恐惧的眼神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