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恶的不是把我的妻子晓晴和我的女儿妍儿杀死的瑞王爷,不是这个黑白不分的世道,我唯一憎恶的只是我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晓晴,你好傻啊,房子被他们抢去怕什么,我至少还可以有你们。
你去了,留下我。
留下你在我心中的记忆,让我在这个苍凉的世界,独自伤心,独自忍耐。’
孤灯,孤月,我抱在怀里的一坛酒。
酒越烈,越可以缓解心痛。
石桌前坐着一位书生。
——
“老公,你放心,家里有我,我会好好守护咱么的家的。”
“老爸,你放心去吧,我会保护妈妈的!”
——
‘你们始终都在我的心里,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冯树溪把举人的录取通知放在了蜡烛上,看着它渐渐的点燃,他的心却更加的黯淡。
刀,锋利。
火,璀璨。
泪,婆娑。
家,早已没了家,没了家人。
只有自己,天地间孤独的一个人,举起酒坛,独自饮酒,独自心碎。
冯树溪仰头举着酒坛喝酒,两行眼泪同样奔涌而出,混着热辣的酒喝在心里,有种自暴自弃的痛快,他把酒坛放在一边,面目狰狞而诡异的笑了起来,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按机关,匕首弹了出来。
冰冷的匕首握在冯树溪握惯了毛笔的颤抖而又麻木的手里。
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刺入白皙的手臂,鲜血一下涌了出来,可是他并不觉得疼,反而多了一些快慰,这样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疼,他的心也就不会那样荒凉。
一刀,血喷涌。
二刀。
三刀。
血流满了桌子,冯树溪,眉毛立了起来,我不愿再这样软弱,不愿这样面对生活的无奈只是忍受,“黑云老鬼,你不是喜欢血么,你倒是出来啊!你不是要吸食人的血么,你来喝啊!“
‘我!要!报!仇!’
冯树溪拿出七年前从一位被濒死的异人那里得来的古书,占着自己流到桌子上的血,划出黑云符的祭血符。
符咒刚刚画好,月朗星稀的夜晚顿时狂风大作,黑云盖顶,一层诡异的红光瞬时从云彩上投递下来,再红光里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魔法长袍的枯瘦老人,只见那位老人慢慢悠悠的吟唱道:“哎,好啊,嘿嘿嘿嘿,天地间又多了你这样一个伤心人。你,真的要报仇?”
也许冯树溪的心事让他也想起了什么,触动了某些不愿再要碰触的心事,他有些萧索的摇晃着他的头,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像蟒蛇一般左摇右晃的盯着冯树溪。
“是的,我要报仇。”冯树溪,阴冷,平静的看着黑云怪。
“不论什么代价?”
“是的,不论什么代价。”
“好!我不仅仅喝你的血,还要你的身体,你的时间,你愿意不愿意。”
“好,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愿意。”
黑云怪笑了,说道:“很好,很好。”
说着他摇头晃脑地扔给了冯树溪一颗红色的药丸,说道:“你可想好了,想好了就吃了它,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唯一没有卖后悔药的。”
赖家家训。
同治十一年,嵘城惨案。
城中万人,万只牲口,一夜惨死,生灵涂炭,鸡犬不留,城中权贵非常的瑞王府,二百八十三名无头尸被倒挂在房梁之上,后有仵作受秘旨验尸,从伤痕推测为野狼所杀,至于尸体如何被倒挂至房顶的无人能知,成为千古之谜,而其中尸体上的一些掌印似人非人似狼非狼,更是另检查的仵作恐惧非常,回至京城后,负责检查的仵作全都身体发青,胡言乱语而亡。
京城名医赖一平诊断过其中一名仵作,故留下了一些对其中一些病症的记载。赖老先生晚年便把平生的见闻记载到了这本赖家家训之中。
狼王空洞的眼神看着远处,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他看到了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晓晴,是你吗?是你来了吗?几百年了,你们还没变,是你带着妍儿来找我了吗?妍儿,爸爸想你们了。’
我去,你挺大一个狼,哭什么哭,好了,我不打你了。
周润林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他闪身跳到一边,感觉从刚才以死相搏的亢奋状态恢复了过来,他平时连杀一只蚊子都纠结半天,怎么忍心这的杀害这么大的动物。他往身旁的那棵树上看去,只见那位一身粉红的妹子正在敏捷的向古树的树顶升去,她手里攀的藤条快速的往上升起,仿佛受她操纵一般。
狼王倒下,群狼四散,这为娇媚的妹子再无顾及,一把攥住一个巨大的红色果子。周润林分明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那是那棵树发出来的。
“哈就是它了,本姑娘到手了!”
只见她单手一用力,一扭那颗格外明亮的红色的果实,果实被她扭了下来,大树哀嚎一声,瞬间就失去了光泽,其它的小的红色的果实,也瞬间黯淡下来,那位姑娘却不以为意,顺着绳子快速的滑落下来。
只见她颇为高兴的说道:“不错啊,功夫不错,你这硬气功用你们北方人的话说,杠杠的。”
周润林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发现我用了家传的功法。只是愣愣的说道:“杠杠的是东北话,不是北方话,我们唐山就不那么说。”
那你们唐山咋说?
我们唐山就说,忒好了!
啊,我知道了,那年春节晚会冯巩就那么说过。忒好了。还得唱着歌拐着弯说。
北方话还好,不像你们南方,说了半天不知道你们说啥,跟外语一样。
你可忒不会说话了。她拿腔拿调学着生涩得唐山话得语气说道。之后她又莞尔一笑,我今天心情好,走吧。
走?去哪里?
离开这儿啊,我拿了他的果子,他来了咱们就不好走了。
谁啊,这果子是被别人承包的?
你傻不傻啊,哪个正常人会在这里种果树,你见过这种果子么。
没有。周润林无言以对的回答了两个字。
呵,你真好笑,她发出娇媚的银铃般的笑声,我叫李药儿。
周润林没心思听她说话,回过头看了看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狼王,没了往日的骄傲,像是一具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心里又泛起了些许的不忍,刚才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没有得到周润林的回应,李药儿有些气恼的喊道:“走啊?在那等死啊你!”
周润林,渐渐的恢复了感觉,浑身伤口的疼痛潮汐一般阵阵向他侵袭。真疼。
“啊?走!刚才你说啥,你叫李药儿是吧,不好意思,我叫周……”
“你叫周润林,我知道你。”
周润林顿时感到了莫大的惊讶,你咋知道我的?
我外公没跟你说么,我外公是李宗普,我是他外孙女。就是告诉你集训地址的那个老爷爷,他可爱吧?
‘可爱,可爱,可爱?’周润林想起了那张猥琐、狡猾的脸,本来是让自己来训练,最后确是帮他外孙女拼命彩野果子。
这时恨得周润林压根痒痒,心中骂道:‘可爱,太可爱了,可爱的我想一拳怼死他。’
李药儿一边说一边撩开裙摆,踩着草地,快速的往前奔去,周润林可不想在这里迷路,他还想着走出这诡异的森林去打狂犬病疫苗,随然李药儿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可是累的周润林已经呼呼直喘了。
我说你快点啊,怎么这么慢,他要是来了我可救不了你。
还不知道谁救谁呢,是你偷的人家的果子又不是我。
什么偷,我这是取!你还想不想要集训的入场券了,我可是你的考官,我说你过关了你才能去。
不想去了!
告诉你哦。考过了,不仅能拿到100万的工资,奖金可是1000万哦。
姑娘,我去,给我吧!周润林顿时来了精神。
那你得追到本姑娘喽,说着李药坏坏的一笑,加快了速度,把周润林甩得老远,只让周润林可以看到自己一个依稀得背影。
转过一个大弯,啊,不见了!周润林焦急得喊道,李姑娘!药儿姑娘!周润林焦躁起来,这要是不及时找到出口去医院打针,万一那群狼有一只有狂犬病可咋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