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寡母未嫁,其女必克
梁氏和画眉两人之所以没有在西厢,是因为画眉在前些时候为梁氏的刺绣活计,找到了个买家,画眉这是带着梁氏,一起去见这买主来着,然而,事情并不像梁氏想的那般顺利,那商人许是见了梁氏美貌,起了色念,起初还规规矩矩的他,在三盏酒落肚后,就开始言语调笑,动手动脚的。梁氏心里恼怒,带了画眉欲行离开,却不想被这商人纠缠着,一把抱住,光天化日下,就要行非礼事。梁氏性子贞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将那商人的额头砸出血篑来,然而这非但没能使得商人松手,反而惹怒了他。商人拉着梁氏,说是梁氏勾引他,事不成后又将他打之,非得要把事情闹大,闹到官府里去才好。画眉这时候已经吓的完全没了主见,而梁氏,一介女子,也是一口难辨。
好在这个当口,许玉的出现,给梁氏解了围,许玉义正严词的喝骂了那无良商人,并将事情的真相一一说于在场的人听,那商人知是理亏,又见许玉的穿着打扮不凡,心里知道自己惹不得,便奄了嚣张气,在众人的指点中,灰溜溜的跑开了去。
“谢许公子了!”梁氏盈盈拜谢。
“无妨,只是三小姐怎么会和一个丫鬟一起,出现在这个酒馆里?又如何会和那种人共桌呢?”许玉颜色温润的笑起,问道。
“我们是拿这……”
“画眉!”画眉刚想说他们是来卖刺绣品的,却被梁氏一声喝住,梁氏再次欠身道,“谢谢过许公子,我们就先走了!”
“好!”许玉微微一笑,画眉手上的刺绣品,他早收在了眼里。“原来………”许玉挑挑嘴角,诡异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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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玉之所以知道梁氏出事,只是个偶然。当商人纠缠梁氏的时候,梁有玉刚好的从外府回家,他当时候本想上前帮梁氏的,可是这小鬼也长了个心眼,他在那一瞬间想到,如果自己出手,也许忙帮不上,到是会给这姨娘带来麻烦,所以他当着下人的面,忍住了没出声,等回到梁府,便马上就去告诉楚言。
“你到底是说啊,我娘怎么了啊!”楚言一面紧跟梁有玉走,一面追问。
“快些快些啦,我也说不好,反正你娘被人欺负了!”梁有玉道。
“真是笨蛋,事都说不来,你…………..娘!”楚言正责怪着梁有玉,却在转角的时候,看到了梁氏和画眉,梁氏的头发毛躁不整不说,手背上几条抓痕,分外显眼,而梁氏身后的画眉,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了。
“娘,怎么了?”楚言撇下梁有玉,跑上去拽住梁氏的裙带,焦急的问,“这是谁把娘弄成这样的啊?”
“回去再说!”梁氏一把将楚言抱起来,四下里看了看,急急的朝西厢走去。
回到西厢中,梁氏打发画眉下去梳洗歇息,而她自己,则是靠在床沿上,呆呆的盯看着地面,闷声不语。
“娘!喝水!”楚言小心翼翼的叫唤着,将凉好的水端给梁氏。
“言儿乖!”梁氏摸摸楚言的头,接过杯碗,小抿了一口后,却是一声长叹。
楚言递上干净的毛巾,让梁氏擦脸,并细声问,“娘,怎么了,这手上的伤痕,如何……?”
“娘没事,不过是和画眉去外头走走,不小心让花猫给抓的,等过些时候就好了!”梁氏撒谎了,毕竟有些困难,为人父母的,又怎么会说于儿女知?
“恩!”楚言没有再问,虽然她对梁氏的回答抱着怀疑,但她也明白,如果娘不想说,那就没有细问的必要了。
就在梁氏遇见许玉后的第二天,孙菊红收到了许夫人送来的一封信笺。看完信上的内容,孙菊红一撇嘴,冷笑道,“就那么点手段,还想和我斗,我到底是要看看,我断你财路,看你到时候是嫁与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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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初,梁氏的刺绣活计到是赶做了不少,如果全数卖出去,也定能得个百八十两银子,可惜在第一次遇见无良商人后,接下来的日子,画眉是一个买主也不曾遇上,哪怕把这些刺绣品折了价,拿到一般刺绣店去贱卖,也无所得。梁氏的心里,便渐渐焦急起来,而临近九月,她还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让楚言随夫子学习的这一桩。
相较梁氏的无入,楚言的游戏,却卖的非常好,尤其是女儿家家喜欢的游戏,比如“翻子”“跳棋”“小皮筋”等等,但是,在随着思考新的游戏时,很多古怪的画面,也在楚言的脑海里翻腾而现,比如,她看了鸟剿一样的建筑,她看到了公元二零零八的节庆,她看到了一个男子拿着鲜花跪在地上,眼睛明亮如星子……….这样的画面片段,很多很多,只是出现的时间很短,楚言尚没能抓着一丝痕迹,画面便消失了。
“我看我一定是想的太多了,把脑袋想坏了!”楚言自语道,“008年啊,那时候我都….有八十好几了吧!别说活的到了,就算真能活到那么老,可是我不是在那年,和他一起都死了么?完蛋了,脑袋坏了坏了!”楚言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并没有将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奇怪东西作深想。
而所有的一切,存在,就有它存在的理由,楚言的脑海里,还隐藏着另外一段封存的记忆。当然,这要等她遇见祥少爷以后,才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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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龙看到自己的三妹来找自己的时候,眉头不由的紧了起来,作为大哥,他觉得,为自己的妹子找个好人家嫁去,已经是非常周到的做法了,可是前不久,孙菊红却对他说“三娘好象并不乐意再嫁”,梁龙听此言,心里就有些不乐起来,他的一切所想,都是为了自己妹妹好,而自己的妹妹,却不买帐,这事说的。
“大哥!”梁氏对这个大哥的脾气,也是熟的,她见他皱了眉头,心里知道今次贸然有所求,并不明智。梁氏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再嫁的事,是这大哥出的主意,不过她并不怪梁龙,从小到大那么久,梁氏明白,自己的大哥,一向就是一个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与人,并以为那是为他人好的主意的人,梁龙不比二哥梁虎,前者是太过于自以为是,后者,则是太过于懦弱。梁虎在梁三娘到梁府那么久,都没有来西厢房看上梁氏母女一回,据说是因为怕自己的夫人。
“什么事?”梁龙淡淡的道。
“我这次来,是想就言儿随夫子从学的事情,与大哥商量一下!言儿次番也已经七岁了,我合计着,也是应该是……………”
“入学?随夫子?”梁龙轻扫了梁氏一眼,“三娘从小才华冠压我和老二,可是到头来,你的那些学识,又得了何用?夫死!便是一门落魄!这么试问,女子读书,这到底,为的哪般?”梁龙的语气,咄咄逼人的紧。
“大哥!”梁氏心里一紧,“言儿是我和老爷唯一的孩子,我答应我老爷,一定要……”
“幼稚的想法!女子么,寻的好归宿,将来一心相夫教子,规规矩矩的,就比什么都强!女子又不上庙堂!女子又不争高下!女子平时候又不能过于抛头露面!这学府再深,又是为了哪般?三娘,如果你真的想要楚言这丫头将来能过好日子,我劝你,赶紧的嫁于人,别忘记了我们大秦的一个老说法:‘寡母未嫁,其女必克!’你总不希望楚言以后到了婚嫁年纪,让人在看到你后,觉得她也是克夫命吧!啊?”
‘寡母未嫁,其女必克’八个字,犹如雷霆,击打在梁氏心脏正中,将她心里所有的倔强和抵抗,都化成灰烬。是啊!为了女儿的幸福,自己怎么能这般自私呢?
“楚言这孩子,我看着也是喜欢的,她和玉儿也很是合的来,我也想过将来让这两孩子成了好事,也算亲上加亲,但是三娘……”梁龙长长叹了口气,语气舒软下来,“你若不出门,我如何能安排了楚言?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容下有寡母的楚言呢?”
梁氏感觉,自己的身子,晃了晃,头,晕疼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