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赢子言
长途满满,劳顿疲惫,本应合眼安睡,以洗一路风尘。
可楚言并无睡意,她依着静轩小楼木栏,看院中的花叶渲染,菊吐丝,芙蓉团锦,秋海棠绚丽,这真是一片花叶之海,与春之绚烂不相伯仲。
这静轩,是赢子服请王妃着人简单收拾了后,才将她安置进来的。静轩是王府后院独门偏地,在一片花海间独伫二层江南风格的小楼一幢。外面的喧闹很难传进。楚言是喜欢这份安静的。
此时,她是单单纯纯的看花,心海里,无波无浪,就算她知道叶子服实姓赢,贵为大秦国王爷之子,更是她的旧知,也心无波澜起。
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的心大起大落了,而且现在她需要的并不是前忆后想,而是简简单单的一种平和安静,一种超然于物外,与世无争的闲然。因为她清楚,很快的,她就不会有心思再来品位这一番的安静了。
但是她的这分安然闲适,很快就被进院门来的他搅和了。
她很纳闷,赢子服如何这般快的就来找她了。他不是去找他父亲了么?再者,她现在的身份是被他救下的小姐,于理,他如何好这般急切的来静轩?
她在楼上高处俯看他,他的衣裳换了,并不是月白带花的袍子,而是一身轻蓝宽袖阔衫,头发也没有严谨的冠就,而是凌乱的闲散开,随着风,飘扬如柳。他不时的回头向他身后张望,举止间少了那分清天阔地的从容,到更多的是偷偷摸摸的拘谨。再近些,她看到了他蓝杉左腰处的裂口,口子直开到大腿部,而他里面居然无着亵衣,半个臀部居然……楚言脸一阵烧,微侧目,不再相看。
她已猜出这不是赢子服,虽然他们的脸一模一样,但是打扮和气质天壤地别。赢子服既是德王子的话,那么楚言就知道楼下的男子是哪位了,他必是赢子服的弟弟,赢子言。
这对双生子,她太了解了!若她不是家中突起的变故,也许他们三人,会是好友的。她心里感叹,兜兜转转,自己回了京,而纠缠上的人,居然是他们兄弟中的一个。
赢子言头昂起的一瞬,脸紫涨,手已绕到腰侧,将衣服破口扯笼。他是转了后院的小洞进来的,本想绕到这静轩休憩换衣,然后装做在静轩迷睡过去,一夜无知,这样,他便有了一夜不归房的理由,想来老狐狸知道他在静轩,不会拿他如何的!他其实是去外头学习木艺了,这阵子长和街有集会,京城突然涌入了好些外域的手艺人,他知道请那些人进王府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他出去,他喜欢那些手工玩意儿,他想要拜他们为师。昨天一整天的,他都在孝敬他的师傅们吃喝玩乐,师傅们说了,伺候好了他们,自然回传给他秘术的。结果他大醉。刚钻洞的时候,又把衣服给划扯出了个大口子。
可是一直闲置的静轩,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居然就这样看到了他的……他的屁股,是的,虽然距离使他看不清楚她的脸是否羞红,但是她肯定看到了,若不然,她的脸为什么不对花海?她依栏的姿势,明摆着是为看正院绚烂的花朵。
这个女人的打扮,不像是府里的丫鬟,风流老爹新纳的宠姬?不可能,再宠爱的女子,老爹也从没有让她们住进过静轩。老哥的?不也对,老哥尚在外。她的身旁并不见她人相随,那么她是……
“喂……”赢子言昂起头,眯着眼,刚一声高喝,就觉不妥,这万一招引来旁人,他这脸首先就丢大了。他不再唤问,急步向着静轩而走。
楚言是看着他从楼梯处走上来的,他的眉眼和赢子服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眉一挑一挑,眼睛细眯着,带着些痞意,和赢子服的恬然优雅,又是截然不同。还有他的衣服上,手上,脸上都沾着泥痕,长发上,也粘着几根草丝,赢子服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楚言越发肯定,他是赢子言无疑了。
“你是谁,如何在这静轩?”他微侧着身,避开腰间破口面,直眼上下打量楚言,模样还可以,眼睛最漂亮,就是看上去木讷的紧,而且瘦巴巴的。
“那你又是何人,如何在这静轩?”她故意不答反问,她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愿意招惹来人,不然,他刚才在下面,就大喊了,他的那一声喂,起调很高,收声也快,那么他自然是有顾忌的。
“我……”赢子言可是不敢说他是这里的二公子,“这不关你的事!”
“那我也不关你的事!”她装着掸袖上微尘,轻语针对。
“好吧!你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赢子言用手捋了褛遮住眼的发丝,下巴向上略台,表现出一种无所谓来,他转了身,径直的走到帐内床旁,一只手捏住衣领,轻轻下拉,头微偏,吓唬楚言,“喂,我现在要脱光了,你要在那里看吗?”他一脸无赖得色,等待楚言窘迫逃走。他要换的衣物就在床板下,若不是藏的这般好,他的东西早就不见了。其实不单单是衣物,这静轩的床板下,藏了他绝大部分心仪之物。他之所以会把东西放在这里,原因很简单,因为静轩,是他们母亲在世时候,父亲设计为她建的。母亲去世多年,唯有静楼轩里的东西,不曾变化。而父亲的那些女人们之所以进不得静轩,到并不是因为父亲,而是因为他大哥子服。曾经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格入主这前王妃的住处,结果是身死,而王爷,并没有追问半句。
“喂,你怎么不说话!”赢子言等半天没有听见楚言说话,以为她怕了,真要转过去嘲笑她一翻,可是他转身看到的,却是楚言颇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身体上下打量的眼神。
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她手托着下巴,挑衅的冲他眨巴大眼,“脱啊!我正等着呢?”
赢子服一阵发窘,她在等他脱光?不是吧!女人不是这样的,她们听到他说个“脱”字,不是应该立刻尖叫起来,红着脸、捂着脸、叫骂着下流云云,跑走才是么?能这样坦然,甚至兴意昂然等待欣赏的,只有一种可能,她是……。
“你是第一楼的人?”赢子服脱口出,又疑惑起来,第一楼的女子,能到静轩来?就算是父亲带进来的,也不可能,她的气质,完全不是老狐狸好的那一口。
第一楼,楚言想到在南阳花楼里听到的帝国第一楼,想来就是它吧!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再如此这般逗弄这个赢子言,怕到时候会被人怀疑了----大家小姐,如何能这般的无羞意?
她想着,站起身来,要沿楼梯而下。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赢子言以为她是在生气,毕竟,第一楼里的女子是做什么的,秦国怕很少有人不知,“喂,你等一下,你等一下!”他见她不搭理的向楼下走,忙不迭的追过去拽拉她的袖子。
他也是急的,到没有去思量这男女授受不清之理。等他意识到她反感的看着他的手时,他忙不迭的松开,夸张的干笑了二声,尽管如此,他心里到是越发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她怎么不一个耳光子给他呢?那些大家的小姐,不都是这般的么?]
“想留我看么?”她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会开出这样的玩笑来。赢子言的脸,和赢子服的一模一样,但是赢子言,却有一种让人轻松的本事。
被楚言这般一问,赢子言到是有几分发窘,他伸手摸后脑勺,打了个哈哈,带点厚脸皮的道,“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他眼瞅向一直拽着的破口处。还好还好,刚才一紧张,差点松了手,若真是那样,又要丢人了。
“什么?”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心里在想,如果赢子服也是这般模样,到会有意思的多了。
“那个那个……!”若不是一只手不得不拽着破口,他真想比手指,他探长脖子,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问,“你会梳头么?”
****************************
赢子服已在书房,请过安后,和其父亲德王详说了刺杀扎巴的事情,只不过,楚言在这一场刺杀事里,被改了名,并最后是以死为结束的。
“你做的不错!”德王一副闲然意,他将话锋一转,“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府?”
“是的!是我路上临救的,她和她家人当时候正被……”
“子服向来是不向人解释自己所做之事的!”德王微微笑起,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却渐渐凝冷起来,“你必须要记得一点,你是要做皇帝的人,你的婚姻,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可以有很多妾,但是你要正娶的人,是能是对你上位有帮助的家族之女才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明白!”赢子服神情淡然的答出这三字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