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的手就放在苏落的肚子上,无声的保护着。
一瞬,我突然就很想破口大骂一番,特么的,苏落的孩子就是宝,而我的就啥也不是。
想起我那还没出生就没了的孩子,心里就有无边的恨意。
唐熠潜握了一下我的手,忽而又松了,眼角挑着抹笑,淡然地道:“我是谁,关你屁事。”
粗鲁的话,让我心里觉得异常爽快。
萧默面子上下不来,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对方,阴鸷地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次,唐熠潜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动了手。
动作快、狠、准,直接挥到了对方脸上。
萧默窝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狼狈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站在一旁,只想拍手叫好。
苏落一惊,迅速上前将萧默扶了起来,咬牙怒道:“你这人有病吧,就不能好好说话。”
唐熠潜却是根本不搭理她,径直走到萧默身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直惹得萧默一脸难看地盯了我一眼。
然后揽着苏落,驾车扬长而去。
两人离开,偌大的地方就剩我和唐熠潜,四周很静,静得只能听见风偶尔刮过的声音。
唐熠潜隐着声息,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打火机,手速婉转飞扬,看来经常吸烟。
沉着的气息,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摸了摸发疼的额头,向对方道了声谢,然后就要离开这里。
然而,身后猛然响起一道调侃略带讽刺的声音。
“宋筱言,我还从未见过混得如你这般狼狈的女人。”
犀利的话语,直戳我的心脏,似是用刀一刀一刀刻着,疼痛地刻苦铭心。
我紧了紧手心,勾唇轻笑,淡淡地道:“多谢夸奖。”
是啊,多谢夸奖,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如今的我,浑身凌乱,头上还在流血,与对方的一丝不苟形成鲜明的对比,说不狼狈,是假的。
就好比说,其实我可以不用落到这步田地,若对方从一出现就帮我,而不是看戏,或许,我能比现在好点。
然而,我又仔细一想,对方与我而言也不过一面之缘,又凭什么要帮我。
“啪”一声,我听见打火机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唐熠潜忽然就走到了我身前,眼睛盯着我,冷凝地道:“宋筱言,你在怪我?”
我一抬眸,就望到对方深黑如墨,如瑰如宝的眼眸里,幽深地似是要将我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般完美的人。
我怔着眸子,将视线瞥到其它地方,淡淡地道:“没有。”
事实上,是真的没有。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会有人来救我,又何来的怪他那一说法。
唐熠潜忽而一笑,用手狠压了下我被磕破的额头,声音略显凉薄地道:“宋筱言,就算你怪我也没办法,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帮助谁,我又凭什么要去救你?”
轻轻冷冷的话,犹如猫爪挠心,挠的人心肝肺都是痛。
我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了这话。
不过,对方说的也对,很现实的问题,这本就是个人性凉薄的世界,谁又愿意去管你那些破事。
我拍开对方在我额上作乱的手,忍着疼痛,笑得一脸明媚地道:“我明白。”
不知是我的笑太刺眼,还是其它什么,唐熠潜忽然沉了眸子,冷声道:“别笑,像鬼一样。”
我呼吸一窒,直被呛得哑口无言。
我发现,对方说话似乎总是喜欢讽刺人,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夜风一吹,头上的伤口越发疼痛,我也不去理会,任它痛、任它流血,想要自己永远记住这耻辱。
“宋筱言,你是傻子吗,他们打你,你也不知道反抗。”唐熠潜说着,眼眸里都是看疯子般的神色。
忽然,心里就有点闷闷的感觉。
不是不知道反抗,而是当一个人绝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懒得去抗争。
这些,我不想与眼前的人说,不在一个世界,不能明白这种感觉。
唐熠潜一看就是那种站在最顶端的人。
遥远如斯,不可触碰。
对方看我不说话,径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没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被他扔了。
他随手将烟投进垃圾桶里,双手环胸,淡着声音说:“准备去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