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昔似乎也看见了我,她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迅速跑了过来。
我看着眼前撑着腿气喘吁吁的人,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哭笑不得地道:“夏昔,你干嘛呢?”
这架势,很有当小偷的潜质。
夏昔先是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怕凌渊追过来吗?真是怕了他了,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回家。”
“……”
果然只有凌渊才能将夏昔逼到这个份上。
想起刚才在‘辰起’见到凌渊的场景,还有上次在医院里,凌渊问我,夏昔喜欢什么东西时候的苦闷样子,心里突然就为对方而默哀。
我拍了拍夏昔的肩,叹了口气说:“夏昔,凌渊今天肯定是不会过来了。”
夏昔一怔,随即站起了身体,她好看的眼睛里突然就划过一丝什么,她用手抓着我的胳膊问:“你怎么知道?”
“你看今天的热搜头条了吗?”
“看了啊,可是和凌渊又有什么关系吗?”夏昔说着,语气里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关心意味。
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夏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在医院里,凌渊误会了我的话,想必这两天肯定在疯狂地追着夏昔吧。
我想,被凌渊那样有品味的男人追,是个女的都挡不住吧,真不明白,夏昔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我不说话,夏昔突然就急了,她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笑骂道:“竟然还学会装深沉了。”
我被夏昔掐得有点吃痛,看她确实是有点着急了,遂小声地说:“凌渊是‘辰起’的幕后老总之一。”
“啊?”
夏昔傻眼了,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好半响后,她才嗑了眸子,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眉眼间都是烦躁。
“筱言,你是不是见他了?”
我“恩”了一声,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样了?”夏昔说着,又忍不住吐了口烟圈。
谁都知道,像‘辰起’这种大公司,真的是经不起一点点折腾,先不说其它,就光舆论的压力都让人招架不住。
我盯着夏昔的眼睛,蹙眉道:“夏昔,或许你该打个电话问一下,反正我看他那样子,不太好。”
夏昔的手微不可见地一抖,烟灰落到手上都不自知,随后她扔掉手里的烟,抬眸瞥了眼阴沉沉的天,淡笑着说:“筱言,我与他根本不可能,你知道的,我只喜欢陆远。”
我抿着唇,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昔对陆远的执着,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只是心疼她。
索性,我拽着夏昔的胳膊往小区外走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笑着说:“走,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逛过街了,忘掉烦恼,去四周走走。”
一路上,夏昔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她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我想,她应该还是在为凌渊的事而烦恼。
夏昔拉着我的手,似是这才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惊讶地道:“夏昔,这是谁送给你的?”
说完,她顿了顿,疑惑地道:“唐熠潜吗?”
我“恩”了一声,然后隐了声息没说话。
我没告诉夏昔我领结婚证的事,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我,更何况,我怕有一天事情出现什么变故,那个时候,结婚证也许就又会变成了离婚证。
夏昔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一紧张,就在我以为她要训斥骂我的时候,才听她笑着说:“不错,还挺会来事。”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夏昔很讨厌唐熠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是感觉到了我的疑惑,夏昔不算很温柔地拍了一下我的肩,笑着说:“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
一瞬,我又被夏昔感动地差点没哭出来。
夏昔推了我一把,笑骂道:“停停停,千万别哭,大马路上的,我招架不住。”说完,率先拉着我穿梭于各大男士精品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也想送唐熠潜一件东西,我希望以后分开的时候,他会永远记得我。
和萧默在一起的时候,我曾送过他领带和男士皮鞋,到唐熠潜这里,我竟不知道该送什么,总觉得太多的俗物都配不上他。
眼角处,我看到夏昔拿着一个精致的手表在那看着,眉目幽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次见夏昔发现她变了好多,总是时不时得站在那里发愣,而且什么也不说。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走到夏昔那里问她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
是唐熠潜打来的。
几乎是我刚接通电话,对方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话语里,夹杂着些不悦。
“宋筱言,你在哪里?怎么走得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行人,用手抚了抚玻璃,很小声地嘀咕道:“我不是看你忙所以不想打扰你吗。”
怕唐熠潜再说些什么让我纠结的话,我遂挑开这个话题说:“唐熠潜,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对方顿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准备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才听见对方略带调侃地说:“怎么,要送我东西吗?”
我“恩”了一声,然后摸了摸鼻子,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喜欢的东西,你未必就能买得到。”
心里一咯噔,我未必就能买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只要不是太刁钻、太古灵精怪的东西,一般而言都能买得到。
我用脚尖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好笑地说:“你说,我听着。”
“宋筱言,我要你的心,你能买得到吗?”唐熠潜说着,话语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
尼玛,我差点没被唐熠潜这句话噎个半死。
我板着脸,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好,我尽量满足你。”说完,我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唐熠潜却冷不丁地给我来了一句“宋筱言,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道:“接我干嘛?”
即使隔着手机,我也能听到唐熠潜牙齿磨得嚯嚯响的声音。
“你现在是我老婆,我接你不应该吗?”
我一怔,不知为何突然就很想笑,说实在的,这个结婚证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个似有似无的东西,毕竟从那天领完结婚证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东西。
不想回到这个问题,我瞥了眼身后依然在盯着手表看的夏昔,叹了口气说:“唐熠潜,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或许说,从一开始我的担心就是有点多余的,像唐熠潜这种骄傲到自负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么点小事打败。
既能坐上这个位子,自是有那么点本事的。
“宋筱言,你果然很懂我。”
清浅的声音响起,果然如我想得那般。
是啊,其实一直都懂,唐熠潜,我真的快要觉得我是世上最懂你的人。
之后又聊了一会我才匆匆挂断了电话,到头来,我仍是不知道唐熠潜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我回到吧台前,夏昔头也不抬地道:“你家那位给你打电话了吗?”
呃,被夏昔这样一调侃,我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我遂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地道:“夏昔,咱能好好说话不?”
夏昔举着手,一本正经地说:“能能能,不过话说回来,筱言,你觉得这个手表怎么样?”
夏昔手里捏着的,是一款限量版的机械手表,外表简简单单,看上去挺不错。
“夏昔,你要送给谁?”
夏昔手一顿,又将手表放了回去,耸了耸肩,笑眯眯地说:“我只是瞎问问。”
最后出来的时候,我两谁都没有挑下一件合适的东西,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夏昔还会回来将那只手表买走。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很强烈。
中午时分,凉风拂面,走在路上,心里是无边的惬意,是有多久没有与夏昔这样肩并着肩在马路上散步了。
已经很久了吧……
久到我差点忘了时间原来流逝的这么快。
我吸了口手里的饮料,盯着身旁的人,佯装漫不经心地说:“夏昔,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忘掉陆远吗?”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陆远也已经结婚了,我觉得夏昔这样完美的人,也该找一个能足以配得上她的人。
可是夏昔……
这是我第一次明着给夏昔说这样的话,我希望她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找到那个对她好的人。
夏昔手指微不可见的一顿,随后用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我的胳膊,笑着说:“不是不想找,而是怕了。”
一句“怕了”,道尽无数的心酸。
是啊,经过萧默的事后,我也曾怕过,可是唐熠潜出现了,他的出现,迫使我又开始了飞蛾扑火的爱情。
只能说,每个阶段的想法不一样,做出的决定也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