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客厅汇报工作,所有人的回答几乎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口径十分统一,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物。
案件几乎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他们全部的线索就是这处房产和那个叫禾姳的女人,可是现在,不管是哪条线索,他们都找不到一个好的突破口。
邱克愁眉不展的站在客厅,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下命令,以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几十双眼睛全部落在邱克的身上,他站在客厅最后将屋子扫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心情忽的烦躁至极,在他接手刑侦队以来,一共碰到了两个案子,一个是前不久禾家三小姐车祸一事,另一个就是这次的案件,上次的案件他还未大展拳脚就草草结案,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让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偏生又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心烦意乱的一脚揣在脚侧的花盆上。
花盆擦着地移动几厘米的距离,一阵晃动后,沿着花盆边缘掉下一个什么物件,落在地板上响起清脆的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清脆的声音吸引过去,邱克俯身,将掉在地上的铁盒攥在手里,细细一瞧,竟然是一款铁盒包装的避运套!
都是二十出头到三十出头的小伙,这东西自然是见过的,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一群大男人面红耳赤的站在屋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心里都在感慨这奥莱德的品味,一个五十岁的老头竟还有这等心思,实乃情趣中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搜查注定无疾而终的时候,邱克打开了铁盒,他的面色虽不大自然,却透着一股子凝重,他之所以打开这铁盒,倒不是因为他对这玩意感兴趣,他又不是一个变态,他疑惑的是,这个铁盒为什么不是放在卧室,而是放在一个花盆里,这不符合常理,以他多年的破案惊艳来看,但凡不符合常理所出现的食物,其中定有猫腻。
花盆里是一株茂盛的绿植,看样子价格不菲,重点是它的枝繁叶茂,它浓密的枝枝叶叶将铁盒完美的藏匿在其中,饶是再精明的人,都不会料到这里藏了一个铁盒,若不是他无意中踢了一下花盆,他也同样不会发现,这就说明那个将东西藏在这里的人刻意想通过这种手段避过什么,或许说,不想被某一个人发现这里藏了这么一个东西,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里放着的只是一个避运套,这个人又何必如此谨慎小心,所以说,他大概可以断定这铁盒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避运套。
所有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个警员眼睛都看直了,没有人料到邱克会这么大胆,倘若里面放的是一只避运套,还是一只用过的避运套,那么...应该会被活活恶心死的。
当然,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这一刻,邱克显然就是代指这句话里的少数人,如他所料,铁盒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型录音器。
邱克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声令下,"所有人撤离,立刻回警局。"
整个精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兵荒马乱,没有了穆念琛的精钻就像是没有了掌舵者的大船,在大海上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大浪打来,就会连人带船彻底打翻,沉入海底。
精钻的股价在短短几天之内不断下跌,足足下跌了五个百分点,与之相对应的,已经消失匿迹很长一段时间的沈氏忽然拔地而起,如同雨后春笋般节节拔高,改变了原来的主营业务,沈氏不再从事广告行业,而是大张旗鼓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踏入钻石行业,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整个业界内混的风生水起,大有将精钻扳倒的趋势。
精钻群龙无首,面对此等局面一筹莫展,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沈氏打压。
面对此等情况,公司众职员极其董事会成员一致呼吁尽快召开董事会以选出新的总经理人选。
多年未踏足精钻已经将精钻全权交给穆念琛打理的穆老爷子回公司支持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几乎降到了零点以下,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穆老爷子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愁眉不展的打量着所有人,整张脸苍白的可怕,穆念琛的死于他而言并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名得力战将,于他而言,穆念琛的死更多的是一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这样的打击让他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额角的鬓发一夕之间变得花白,从收到这个消息直至现在这一刻,他依然无法从这场可怕的灾难中缓过神来,这一刻,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企业管理者,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因失去自己心爱的儿子而痛不欲生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变的那样憔悴,那样沧桑。
可此刻他不能软弱,亦不能逃避,精钻是他毕生的心血,儿子已经没了,再没了精钻,他会活不下去,所以就算这一刻他再难过,也得回来主持精钻大局。
董事会里持有穆家股份的人现在只有叶黛,穆茜(阮曼雪的女儿)和阮曼雪,叶黛和阮曼雪对公司的运营管理一窍不通,公司落到她们的手里只有一个下场,瓦解,至于茜茜,虽在经营管理方面略有所成,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在商场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她又怎么会是男人的对手,把公司交到她手里他不放心,精钻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不能冒这个险,其他人,更不可能,他不会把精钻交到外人的手里。
公司的职员又大多是琛儿的人,他对他们没有半分的了解,想要提拔却也无处下手。
将所有利弊权衡一番,考虑许久,才做了决定,沉沉的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公司格局现在太过混乱,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亲自上阵,暂坐总经理一职,至于最终这把交椅会落到谁的头上,日后再从长计议,谁有何异议?"穆宁风视线缓缓的掠过每一个人,就算是离开精钻多年,也毕竟是精钻的董事长,威信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再者,穆宁风是精钻股份持有最多的人,有最高的决定权,他人又岂有否决的权利,就算否决,也不过是个否决无效的结果。
预料之中的沉静,没有人说话。
穆宁风起身,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会议室,除却步伐有几分虚浮外,身上似乎透出一股当年雷厉风行的气势来,"好,既然没有异议的话这场会议就开到这里,另外,各部门高管准备一下材料,十分钟后来会议室做报告。"
你走之后,我再不会爱。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们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感觉自己好像有了软肋,又有了一个铠甲。
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们说,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你感觉他依然是你的软肋,却不再是你的铠甲。
窗外的树叶开疯了一般的掉落,这个城市好像总是这样,上一秒还是骄阳似火的夏季,下一秒却陡然跌落到了天高云淡的秋季,树叶像是约好了一般开始纷纷扬扬的往下落,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叶如同揉碎来了天边的晚霞,在空中蹁跹起舞,好似一只只枯叶蝶,树叶散落满地,站在街道的尽头,可以看到满地的金黄,一路蜿蜒,美的让人窒息,却是一种绝望的美,树叶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为这世界画上一道华彩的绝美。
禾瑾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抱枕静静的望着窗外开始变得光秃秃的树木,它们像是耗尽了身上全部的养料,将最后的残躯洒在大地,腐化为土,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重新回到树上,变成当初枝繁叶茂的模样,这是树的宿命,零落成泥碾作尘,找到自己最后的归宿,只是树尚有归宿,那她的阿琛呢,她的阿琛再也回不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阿琛。
有时候她经常痛恨命,她和阿琛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老天却不肯给他们一个好结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对情侣,他们都可以手牵手走到一路白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成为其中的一对,但她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跟着那个男人离开,倘若那天她没有离开,阿琛就不会不要命的去救她,他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这些,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结了婚,就像那个梦里,每个清晨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他会为她准备好早饭,他们一起去医院做产检,他们一起等待他们的孩子出世,他们可以一起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惜一切都没有了,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阿琛,你要当爸爸了,他那么喜欢小孩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整晚都睡不着。
这世间最属回忆折磨人,它那么残忍,让人生不如死却欲罢不能,你愈是想忘记,它愈是波涛汹涌,就像是黑色的触手一般,无孔不入的钻入你的脑海,你越想逃离,它便越发清晰的刻在你的脑海,生根一般。
安静的如同凝固了一般的空气中,发出一道钝重的推门声,吱呀一声,恍惚的如同来自远古的琴音。
禾瑾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望着窗外,眼底是死水一般的平静,有淡淡的光线落在她的侧脸,用虽简单的白描方式勾勒出她侧脸完美的弧度,看上去恬静而淡然,却不知为何透出一股子这秋天空气中特有的落寞来。
禾妈手里提着保温桶进来,就看见禾瑾安静到这般无声无息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来。
自从穆念琛离开后,禾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年轻如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她不再鲜活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生命中的那团光熄灭了,她变得安静,变得沉默,有时候她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就静静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出神,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她就像是一具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苟延残喘般的活在这个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