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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反击(三)

梦徊战世 都骑尉 4329 2024-11-19 02:41

  那声音尖细却甚是清晰,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一齐瞪大了双眼望着满脸通红的茯芹。孙旭东心中大喜,大喝一声:“将王剪押回。茯芹姑娘,王剪是如何冤枉的,你慢慢说来,万事自有本将军替你作主。”

  目瞪口呆的和余顿时只觉大事不好,心中急速盘算,先瞪了那桑都尉一眼然后挑挑眉头。桑都尉会意,手指着茯芹喝斥:“你眼睛可得放亮些,这里可是在中军帐,胡言乱语灭你三族。”眼框中两只浑浊的眼珠瞪得竟似夺眶而出,大有威胁之意,那茯芹吃了一吓竟往后缩了缩身子。

  孙旭东一见桑都尉分明是出言威吓,不由大怒,将台上一拍虎符:“左右亲兵,忘了本大将军方才的将令吗?”身后两兵发呆的亲兵对望一眼,齐齐答应上前几步。桑都尉转身见状大急,高声怒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谁敢动手。。。老子可。。是。。哎哟喂!”伸出的手臂已被一兵士反绞,手臂关节受制只得弯腰低头,嘴里大喘粗气。

  和余鼻子都已经气歪,脸上再也挂不住,站起身对孙旭东道:“大将军,桑都尉乃是大鑫朝堂军官,指正几句苦主并不为过,大将军如此对待太子爷的侍卫有些过份吧?”

  “军中无戏言,本将军向来令出如山,他既是太子爷的侍卫,更应知道规矩,遵循本大将军将令。你们愣着干啥?也想违令吗?”孙旭东瞟了和余一眼,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站在桑都尉身前的兵士早已铆足了劲,不等孙旭东话音落地,抡圆了手臂,照着桑都尉的肥脸一巴掌抽了上去。一声嚎叫过后,桑都尉咧开的大嘴里流出一丝亮晶晶地血丝,一时却不得断,左右摇摆着吊在半空中。和余怒极却无可奈何,紧闷双眼一偏头一屁股坐回了锦墩。

  “再有乱本将军令者,照此办理。茯芹,你从头说来。”

  茯芹闻声抬眼望了孙旭东一眼,转头又看了王剪一眼,惊惶了半晌终抖索着开口道:“奴家。。奴家原本。。原本是梧城管营家中的奴婢,上回这位桑。。桑军爷到管营老爷家,见了奴家过后就将奴家带到这杜城,说是只要奴家替他做了一桩小事,便替奴家一家人都去了奴籍。奴家三代为奴,受尽欺凌,是以不曾多想便应承了这位桑军爷。之后。。。之后桑军爷将奴家带到杜掌柜酒店中,命奴家认他做了大叔。。。”

  “嗷。。”躬身站在茯芹边上的杜掌柜大白天见鬼似地惊叫了一声,翻着白眼晕倒在地,口吐白沫,手脚不停抽搐。亲兵待要上前,却听孙旭道说道:“这杜掌柜想必也是受了桑军爷的好处,做了黑心事。嘿嘿,此时知道害怕,只怕是晚了。你们不要管他,茯芹,你继续说。”斜着眼瞟了一眼和余,却见他脸色如常,并无惊慌之色,事已至此,此人尚能如此镇定,确实难能。

  整整一上午都昂着头,什长小山的脖子酸痛异常,干脆让手下人抱来一捆干草铺在地上,仰面躺倒不仅省力,还有暖烘烘的太阳照着甚感惬意,聪明!小山架起腿心里不禁得意。已经接到几只信鸽了,但那只满身花点最为壮硕的麻姑却一直没回来。

  “山头儿,你看这几只有点像!”躺着的还是没有站着的看得清,边上站着的兵士手指天空中几个小黑点喊道。小山一跃而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哎,是麻姑,它喜欢斜着身子飞。”小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玉米粒,这是对信鸽的犒劳。

  比平常鸽子要大一号的麻姑扑打着翅膀落在了小山伸出的胳膊上,小山在它面前摊开右手,麻姑嘴里咕咕有声,啄食着小山右手中的玉米粒。身边的兵士连忙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紧缚在麻姑右腿上的一个小布卷。

  “王哥。。对奴家一片真心。。是茯芹妹子对不住你。。。。”茯芹说完前因后果时已哭成了泪人儿一般,王剪却越听心越凉,心中不觉万念俱灰,呆呆望着茯芹眼中尽是迷茫之色。那桑都尉见事已败露,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低着头不时偷望一眼将台后的破虏将军和校尉和余。一时间大帐里除了茯芹的抽泣声和地上杜掌柜偶尔抽噎声外,竟是寂然无声。

  孙旭东在想这套表面上确实下得拙劣之致,但既简单又实用,只要钻了明知是套却根本无解,人、财、物、力均省杀伤力却不可小觑。由此可知古代人的所谓阴谋诡计其实都不高深,没有很多的弯弯绕,方法简单却招招致命。后代人往往对史书的计谋嗤之以鼻,其实不亲历根本领略不了其间的险恶和杀机。想至此心中大是感慨,转头去望和余。

  电光火石间,坐在锦墩上的和余忽然长身而起,右腿向桑都尉裆下猛然踢出,桑都尉命根子吃痛,惨叫一声弯身下腰。众人惊呼中,和余右腿点地,膝盖迅即猛向上抬,正中桑都尉额头,桑都尉闷哼一声,满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天向后便倒,顿时昏死过去。

  杀人灭口!孙旭东对和余大是佩服,此人不光是心思缜密,虚事极周且应变能力能力极强,当机立断而心狠手辣。心中暗叹,这样的人才伯齐却不能拢为已用,大替伯齐可惜。

  和余在众人干净利落地除了桑都尉,满身血渍地转过身对着孙旭东一拱手说道:“大将军,标下手下竟出了如此败类,实在是惭愧。标下一时义愤填膺,也算是严明了标下的军纪,还望将军大人恕罪。”又瞪着手下人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王屯长松绑。大将军,看来咱们都是中了别人的计了,幸亏将军大人明察秋毫,才没冤了王屯长。”

  和余天生就是演戏的高手,嘴脸说变就能变,满脸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真诚得让人感动。孙旭东心中暗叹一声正要答话,就见帐帘一掀,旷校尉走进大帐,对孙旭东略略颔首后,手按着阔背铜剑站在一旁。

  小轮子得手了,孙旭东心中一阵大跳,再看和余时眼中时满是戏谑眼光:“似和校尉如此雷厉风行,也是本将军平生仅见,心中大是佩服啊。”

  和余今天一败涂地,幸亏见机得快除了桑都尉才未能引火烧身,眼见孙旭东满是讥讽的眼神,只当是自己设的套被他破了,浑没想到即到眼前的杀身之祸。此时再呆在大帐,无异于自取其辱:“大将军,王屯长既是被小人诬陷,标下也可回营向太子爷交差了。这剩下的两个刁民还请大将军严加讯问,让他们务必招出是否还有同流合污之人,按律治罪为王屯长洗冤!标下这就告辞了。”当初设套时和余没出过面,一切都是由桑都尉一人操办,所以只要除了桑都尉就可万事大吉,那杜掌柜和茯芹带不带走无关大碍,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和校尉且慢,本将军尚有几件不明之事要向校尉大人请教呢,还请坐好。”好戏此时才刚刚上场,孙旭东胜券在握,满脸笑意留住和余,下令亲兵们将王剪一众人带出帐篷,亲自端了一个锦墩坐在和余对面,和颜悦色地问道:“和校尉,本将军听说太子营中有几匹好猎犬,都是和校尉亲自**。本将军是放羊的出身,自幼就喜欢走鸡斗狗,特向和校尉请教训狗之道。”

  和余闻言大是惊疑,却极力掩饰住心中的不安,眼光一跳后笑道:“将军大人客气了,标下哪里敢当?标下训狗是为太子爷猎取桔獾,以便入药治病用的,根本不值一提。既是将军大人也喜欢,标下改日送两只过来便了。”

  “哦,原来如此。和校尉所训之狗是为太子爷打猎獾用的。不过除了这个,还可以作些它用吧?”孙旭东的眼光变得有些犀利,收了笑冷冷问道。

  东窗事发!和余只觉头上的汗毛根根立起,日日思,夜夜怕的日子终于到了眼前,不由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当然也可捉些。兔子啊一类的猎物。”

  “还有呢?”和余败像已露,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孙旭东极力忍住猫戏老鼠的快感,假惺惺叹息一声:“和校尉,你不去台上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和余已知事情败露,一颗心虽已缩成了一团,心中只是在问:错出在哪里?眼见孙旭东步步紧逼,并不甘心就缚,猛站起身阴沉着脸说道:“标下营中还有要务,将军大人尽问此无聊之事是何意啊?”抬腿就想走,孙旭东伸出右腿猛踢和余膝盖后窝,却被他闪身避过。

  “本校尉乃大鑫国太子侍卫长,除了太子谁敢动我?”和余后退一步,拨出腰间铜剑厉声喝道。身后同来的几名侍卫虽不知所为何事,但也跟着和余拨出了铜剑对着孙旭东,只是眼中尽皆茫然,不知所措。

  帐外的亲兵护卫闻声一拥而入,见状各出兵器指向和余等人。大帐中顿时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孙旭东盯着和余冷笑一声,对他身后的几名侍卫说道:“几位侍卫大人,你们大概不知,这位校尉大人暗通敌国,乃是敌国的奸细,你们呢,若是跟着他一起干了卖国的勾当,就请放手来跟本将军一博,否则本将军劝你们调转手中的剑,反戈一击,别失了立功赎罪的大好机会。”

  “他满嘴喷粪!你们别信,这小子是在挑拨,他是要谋反!”和余五官扭作了一堆,两眼竟似要喷出火般怒视着孙旭东,手中铜剑举起却不住抖动,只想找准机会和这个为自己掘墓的人同归于尽。可身后的侍卫却对孙旭东的话半信半疑,相互间对望一眼,皆露迟疑之色。

  “这里是破虏军的大营,我帐下的亲兵即是面对骁勇的胡子也是以一挡十,你们想仔细了。本将军数三下,三下一到再执迷不悟,格杀勿论!”孙旭东昂头说道,两眼一扫众侍卫:“和大校尉自卖国,你们跟着丢了命不打紧,可要是背上了卖国的罪名,你们的妻儿老小。。。。”

  当当几声脆响之后,侍卫手中的铜剑落地。孙旭东大是得意,孙先生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今日果然首立其功。背起手冷笑着看了一眼和余,心想再说些什么将他手中的剑也忽悠下来,就见和余眼中凶焰大盛,野兽般地低吼了一声,迅捷异常地和身冲上。孙旭东顾不得再装腔作势,急闪身避开,无奈和余动作极快,虽然躲过了直刺而来的剑尖,手臂被锋利的剑刃划开,幸得有护甲隔挡,未伤筋骨却已血流如注。

  和余一招得手正欲变招,站在孙旭东身后的旷校尉阔背铜剑已伸出,这位当年名满邺城的甲等斗士自是非同小可,剑身翻转平拍即打落和余手中铜剑,手腕微微上翻剑尖已指在和余喉结之上,剑尖抖动,和余颈下校尉平帽的绳结已被割断,一头黑发四散开来。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是鬼,是鬼!我和余作了鬼定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吃肉,喝血。。。哈哈哈哈。。。”和余被旷的铜剑指住不能动弹,脸上血迹尚未干,披头散发似疯子般大叫了几声,叫声真像是被鬼掐住了喉咙一般,诡异之极,常跟着他的侍卫心胆俱裂,跟着惊叫起来。

  孙旭东任由兵士包扎手臂,眼见着和余诡异的神情也不禁有些心惊,却冷笑一声说道:“你乖乖受绑,太子殿下说不定会看你跟他多年饶你一命也未可知。”

  和余两眼突然发出希冀的光芒,惊叫一声“太子爷,他当不了多长时间了。”稍后眼中黯淡下来,喉结一动,身子猛地向前用力,顿时旷锋利的剑尖上黑血涌出,顺着剑身粗大的放血槽喷溅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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