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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烟幕

梦徊战世 都骑尉 4431 2024-11-19 02:41

  “桑都尉踢开店门时,那叫王剪的军官脱得光溜溜的压在人家大姑娘身上。事后那姑娘也哭哭啼啼地说是那王剪强行求欢。”

  “哦。人赃俱获,捉奸在床。”伯齐大清早刚到大营,校尉和余便将昨夜之事禀报了太子,伯齐看了和余一眼后问道:“你们巡城怎么会巡到城南去的?”“这个是标下下令的。被胡子掳去的奴工大都在城南征发的,杜城令怕主家借机生事,求标下多派些人手看紧些。”

  “嗯。”巡城是和余应尽之责,万事小心些自是无可厚非。伯齐心下还是略有疑惑,又瞟了一眼和余后说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啊?”

  “夜闯民宅强奸民女属十恶不赦之罪,按律当行腰斩。昨夜巡城兵士拿住人犯时,破虏军要抢人犯还差点动了手,乱哄哄地闹得满城百姓都知道了,瞒是肯定瞒不住了。不过标下以为王剪既为破虏军的屯长,咱们若是一刀将他腰斩了,君武将军面上须不好看。不如太子爷下个令,请君武将军过来将人犯带回自己处置,标下跟着一起去看看,对城中百姓和苦主有个交待也就是了。”

  伯齐见事情甚为凑巧,原本有些疑心和余借机报上回手下受辱之仇,此时见和余面带忧容,言语间也在维护破虏军颜面,心中疑虑尽去脸色便要缓和得多,对和余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破虏军中多精勇之士,虽说是难免良莠不齐,但这样也闹得太不成话了。”伯齐说罢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又道:“嗯,不用下令让他们来领人了,你这就提了那屯长送到破虏军去。还有,腰斩这刑罚比之车裂也好不到哪里去,得便处替人求求情能落个全尸,别弄得像是去看热闹似的。大敌当前,不要为些许小事让两军生隙。”

  “标下遵令。”和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拱手答道。刚转过身要出帐时就听帐外值守的护卫大声禀道:“报太子爷。破虏军君武副将带着大队人马在营门外求见。”“大队人马?”伯齐闻报心中大是惊疑,一大清早带着大队人马要干什么,难道还敢到本太子营中来抢人?和余忙又转回身望着太子说道:“反了他了!太子爷,标下早说过那君武恃功骄横,根本不将您放在眼里。您看您处处让着他,这下可好,他竟敢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围营,我看这小子要造反。请太子爷下令,和余即起营中人马,先铲了这帮逆贼。”伯齐听了眼中稍有不豫之色旋即神色如常,哼了一声说道:“先请他进来。和余,你且等一下再提人。”

  孙旭东带着旷、胡两位校尉见了大帐,伯齐等他们行过礼后矜持着笑道:“君武将军,怎么两眼通红啊?该不会是为你手下犯了军纪一夜未睡吧?”

  伯齐话语之间略带调侃责问之意,这话要放在昨日孙旭东自觉会有些刺耳,但自昨晚经旷一阵教导,心境大为不同,面带惭愧拱手答道:“都是标下平时里疏于管教,以致手下人目无军纪,君武还请太子殿下将标下一齐治罪。”

  伯齐听孙旭东言辞间甚为谦恭,绝不象是抢人生事的样子,心里暗松一口气,却并不出口问他为什么要带这多人来。点点头说道:“本太子正在与和校尉商量,让他将犯纪军官送到你营中由你自行处置。军中兵士犯纪乃寻常之事,只需严肃军纪自不会坏你破虏军威名,无须太过自责了。”

  伯齐能如此处置虽然王剪仍是难逃一死,却大大照顾破虏军的颜面,孙旭东愈觉旷昨晚之言大是有理。他对着伯齐一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美意。不过这事还请殿下先放过一边,标下前日放出的神机营兵士,今天一早飞鸽传回军情,已探明胡子大单于所驻之地,离此不过六十里之遥。标下和两位校尉略作商议之后,不敢自专,特来请殿下定夺。”

  旷按照孙旭东的吩咐一直用眼瞟着和余,果然见和余听了孙旭东的话后眼有惊惶之色,虽是稍纵即逝却难以逃过旷这个甲等斗士的双眼。

  孙旭东话未落音,伯齐已将心中的不快丢到了九霄云外,顾不得矜持,急起身问道:“此言当真?有多少胡兵守卫?”

  “帐篷不过千座,充其量不过万余人。太子殿下,擒贼先擒王,这可是千载难逢之机呀!标下已尽起破虏军全军人马,此刻就在营外,只等太子爷一声令下了。”

  伯齐顿时变得兴奋异常,一连声地催促道:“好,好。和余,快,快,快取地图来!护卫,快请黄将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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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真正在杜城之外的破虏军兵士,是化装成猎户的神机营兵士。为掩人耳目,全营人一早便由蔡轮带着混在出城修驰道的奴工中间,直到出了城近十里地后,蔡轮向护卫的兵士出了腰牌,才带着人离了奴工队伍,直奔向杜城西南方向,在一片草甸子挺深的地方分成几拨伏下身来。

  地上倔强的巴根草已吐出了些许嫩绿,在这种干旱的地方也只有这种草才能生存,只可惜它们只是野草,并不能充作牧马放羊的牧草。蔡轮一把趴在地上,顾不得去品味夹有泥土腥味的草香,对两名用粗竹杠抬着一张大网的兵士说道:“将网张在草垛里,须隐蔽些,造成别漏了马脚。”又向排成一排伏在地上的兵士们喊道:“大伙儿呆会儿眼睛都放尖些儿,再误了大事,就是让老子活都不好意思活了。”说罢让庆儿放出装在笼中的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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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几万人马出城动静太大,既是胡子的老营戒备也必严。”伯齐手指着地图上名叫盱台的地方说道:“胡子向来灵动,稍加惊动便会逃得无踪无影,是以咱们此时便出兵会打草惊蛇,你们看呢?”

  和余一听太子说此时不便出兵立即出声附合:“太子爷所虑极是,大白天的几万人马出动,光是掀起的灰尘,几里之外便能看见。再说,胡子肯定在四周都派有斥侯,不等咱们靠近便逃得远了。是以标下也觉得白天出兵甚为不利。”

  孙旭东眼见和余神情,私下里稍稍悬着的心立时落到了实处,转念却大是佩服此人演戏的本领,只可惜早生了两千年,否则定是后世的明星大腕。心中一松,便想故意捉弄一下他,正要出声让他多漏些尾巴出来,却见黄震咳嗽一声说道:“太子爷,兵贵神速。盱台就在杜城正南,太子爷若是此时便下令前岗和停前两地骑甲轻装尽出,待他们左右两下兜住后,我和君武将军再从中冲击,定可大获成功。”

  和余眼色稍变即出声反驳道:“不可。黄将军且请留意,前岗和停前两地驻军虽有几万人,但两地骑甲加起来不过万余人,如何能挡得住守卫胡子大单于的精锐胡兵?况且破虏军神机营也只报了胡子单于大营驻在盱台,又岂知他们附近是否还有别的军马?”

  “胡子笼统只有万把人,左右两翼不过是为兜住胡兵不使其逃脱,中间力战自有我军三万骑甲和破虏军。我倒不信了,胡子又不是铁打的,咱们加起来五万人马奈何不了他一万人。太子爷,当此良机不当机立断,日后必悔之。”黄震大急,眼瞪和余大声说道。

  和余切了一声,还想说话,伯齐一摆手眼望一直未出声的孙旭东道:“君武,依你之见呢?”

  今日之事说白了是自己导演了场破套的戏,大清早便带着全军人马四处折腾也不过是为了造势而已,不过看来效果不错,和余的表演让他极为满意。孙旭东心中大是轻松却故意沉吟一下后说道:“黄将军所说兵贵神速甚为有理,咱们弓马虽比胡子略逊一筹,好在是突然袭击,应可收出其不意之效。”说罢稍停,果然和余又要出声反驳,却被伯齐瞪眼拦住,他心中暗自好笑,瞟了和余一眼继续说道:“但咱们此次出击要擒杀的是胡子大单于,若是不经谋定便仓促出动,就算是打了胡子一个措手不及,未能擒住大单于也不能算全胜。加之护卫大单于的胡兵肯定是精锐,应变之力自是甚强不可小视。再者果如和校尉所言,左近真的另有胡兵大队人马,则我军势必被动后果堪忧。是以标下也以为白天出击甚为不利,最好还是等夜袭,让胡兵自乱咱们更易得手。”

  “你。。你们如此瞻前顾后,畏。。。”黄震向来觉得是孙旭东是勇猛之将,听了前半截正对这君武将军大有知己之感,可后半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眼见如此良机错失,不由心中大骂自己瞎了眼,原本还想说一句他们畏胡如虎,但一想这个意思最先是太子爷提出来的,急忙改口道:“畏首畏尾,太子爷,白白放过场大好时机,日后定要悔断肠。”

  校尉和余心中并不见孙旭东的人情,见孙旭东附合只当是他在卖乖讨好自己,那个名叫王剪的脑袋还捏在自己手中呢。心中只说妄想,非逮着机会杀你们个鸡犬不留才好。

  伯齐面对主意不同的两位副将,低头在心中不住盘算,黄震所说虽可行却风险奇大,要慎之又慎。胡子的帐篷在荒原上永远都是不住流动的,因而和余和君武之言虽是稳妥却又易失先机。一时竟打不定主意,思忖移时却抬头问孙旭东道:“君武,你既说夜袭为上,为何此时就起了人马?”

  伯齐果然精细过人,孙旭东稍一怔,幸好反应还算快,忙答道:“标下开始也觉机会难得,应即刻出兵,以免贻误战机。方才听了和校尉之言后觉得更为有理。”

  “嗯。”伯齐眼望地图轻轻点点头,一手揉着额头缓缓坐下,沉吟半晌后猛然起身说道:“我意已决,即刻起杜城四门紧闭,不得本太子手令不得出入。今晚天黑后,我军骑甲、战车倾巢出动,夜袭盱台。”

  等伯齐分派完毕,众人各领军命离去,只和余还留在帐中。伯齐一手扶着腰歪坐在将台后,和余望着他疲惫不堪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低头颤声说道:“太子爷,入药的桔獾用完了,标下让他们这就出城去打些来。”

  “嗯。”伯齐自己揉了揉酸涨的腰和腿,“让他们早去早回,这桔獾确实是味好药啊。许多事情不弄清楚了就会冤枉人哪,你看先前君武将军来,你还说人家要造反,呵呵。”伯齐大约是腰涨痛得紧,虽笑了一声却是满脸苦状:“哦,你现下就将那名犯纪军官押到破虏军去,告诉君武将军,战前斩将不吉,犯纪军官等今晚得胜回营后再行处置不迟。”

  “是标下想左了,标下遵令,这就将那王剪送交给君武将军。”和余答应一声出了大帐,吩咐手下人去提王剪,自己却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一刻后又独自一个到后营转了一圈,让人传来几名手下吩咐道:“太子爷的腰腿病又犯了,郎中配药的桔獾用完了,你们多带些人出城去猎几只来。”

  伯齐的腰腿病常犯,侍卫们经常出城猎獾为他配药。得令的侍卫们在营中起了一队兵士,到后营牵了猎狗和海东青,拥挤着出了大营。

  和余看了侍卫们出了营门,舒了一口气。见手下兵士已提出了怒目圆睁的王剪,押上了轺车,紧走几步跨上战马,大喝一声“出发。”几十人押着轺车出了营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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