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杰为难道:“他又不是傻瓜……
古文玉道:“让我妹妹去求他。在晓月面前他比傻瓜还傻,她说什么他会答应什么。
“让晓月对他说,虽然父母答应这门婚事,但她以前毕竟爱过你,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他只要取来吸血老人的人头,她就可以与他结婚……
“否则,……嘿嘿。还用我一句一句地教你们怎样说么?”
南宫世杰挺身而立,激动地道:“妙计。饶是他被吸血老人杀死,谁也怨不着我们,只是晓月肯么?”
古文玉笑道:“这就要看你怎么去求她了,她心中一直是爱你的,终日泪水盈盈的。若不是见你们都这般痛苦,我才不出这馊主意呢,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顿了顿,又道,“要干就立刻干,免得夜长梦多,一旦我爹回来这招儿就不灵了。最好也别让我娘他们知道,否则别人一阻拦,那个傻瓜就去不成了。”
说着缓缓起身,道:“这步棋我是指明了,怎么走还要靠你自己,是输是赢还要靠你运气。”
南宫世杰躬身长揖道:“多谢二弟指点迷津。此恩此义容当后报。”
古文玉得意一笑,道:“来日方长。将来我有事求您还不一样嘛。”说完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南宫世杰见古文玉离去,兴奋地双掌一拍,自言自语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程德宝,哼。”
说完兴冲奔出门来,径直到前院来找古晓月……
古晓月不在自己闺房,丫环告诉南宫世杰,古晓月在后花园听程德宝讲解内功心法。
南宫世杰略作思忖,心生一计,遂缓步向后花园走来……
后花园的八角观花亭上,程德宝和古晓月相对而坐,程德宝一面讲解内功心法,一面指点晓月练习,听见脚步声,发现了走到亭下的南宫世杰。
南宫世杰望着亭上两人,故作轻松地一笑,道:“原来师弟也在这里……”
两个人停了下来,程德宝长身而起,走到亭下,朝南宫世杰一拱手,道:“师兄,你找师妹有事我先告退……”
南宫世杰摇头道:“不必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抬眼望着亭上的古晓月,又道:“我不过是来向晓月辞别的。”
古晓月闻言一怔,挺身站起,脱口道:“你想去哪里?”
对于南宫世杰要离开圣武山庄,古晓月似乎早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想不到他走得这么急,嘴里问着话,眼中已噙满泪水,幽幽地叹道:“我知道留不住你……”
南宫世杰道:“师妹,我本来不想惊动你。只因怕此次一别,今生再不能相见。”
古晓月娇躯一颤,一时哑然……
程德宝一旁嗫嚅道:“师兄,怎么会这样,天涯海角何处不相逢,只要不死总有相见之日……”
南宫世杰转对程德宝,微喟道:“师弟,我走后有你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到死的那一天也会闭上眼睛了。”
古晓月泪水流下来,急切切道:“你到底要去哪里?难道连我也不能告诉么?”
南宫世杰浩叹道:“血旗教。我要去杀了吸血老人为江湖除害,也省得山庄上下整日惶惶不安了。我这一死若能换来武林宁静和山庄安全,亦虽死无憾了。”
古晓月急道:“可是凭你自己怎么杀得了吸血老人?岂非飞蛾扑火?”
南宫世杰瞥了程德宝一眼,沉声道:“我知道自己武功也许不如有些人,但自信有志者事竟成,纵然身受九死,亦不负恩师教诲,不枉为一名武士。”
顿了顿,又苦笑道:“好了,我还要去和师母和师弟他们告别,明天就离庄上路了。咱们在此别过,祝愿你们永远相亲相爱。”
说着朝古晓月和程德宝一拱手,转身昂然举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古晓月瘫坐亭上,欲喊又止,以手掩面,泪雨纷飞……
程德宝呆立亭下,似是傻了,久久地望着南宫世杰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许久,程德宝轻轻走到亭上,对低声哭泣的古晓月道:“师妹,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
古晓月闻言抬起泪涔涔的脸,幽幽怨怨地道:“他这一去死定了……你就不难过么?”
程德宝嗫嚅道:“我自然难过……”说着,眼圈一红,“我们自幼在一起跟师父习武,虽非兄弟……”
古晓月叹道:“可是他执意要去送死……我知道他的心里,他分明是要以死报复我,让我这一生也不得安心……”
程德宝咬了咬牙,蓦地大声道:“师妹,你别难过,师兄他死不了。”
古晓月闻言一怔,脱口道:“你有办法?”
程德宝一字一吐地道:“我去血旗教杀了吸血老人,那样师兄便不会再去血旗教了。况且我的武功还略强于他,冒险一试,还有几分胜算……你同意么?”
古晓月双睛一亮,破涕为笑,道:“杀了吸血老人你可就在武林扬名了……那时咱们再结婚。你救了师兄性命,他或许能谅解我们。”
程德宝高兴地道,“你同意了?”
古晓月颔首道:“我相信你能安然回来的,要去今夜就动身,抢在师兄前头。你一走我就去对他说,那样他就没理由再离庄而去了。”
程德宝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听你的,今夜就动身。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
古晓月道:“我到时候送你离庄上路………
程德宝道:“不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再好好劝一劝师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憨厚一笑,伸手为古晓月拭了拭腮边泪滴,然后转身下了观花亭扬长而去……
目送程德宝背影远去,古晓月久久伫立不动……
就这样,程德宝当夜便离庄赶奔“血旗教”而去。他走时除了古晓月任何人都不知道。
次日清晨,古晓月把这消息告诉了南宫世杰……
南宫世杰听后心花怒放,但脸上却满是懊悔之色,“师妹,你怎么可以让德宝去血旗教呢?他要有个马高镫短的,岂非是我害了他。况且,你与他已有婚约……唉。我真不该去找你辞别。”
古晓月劝慰道:“师兄,你别为德宝担心,他武功比你好,想来会平安回来的。我们只求你不要走,留下来大家还是好兄妹……”
南宫世杰朗声道:“师妹,德宝一走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会走了,只因师父不在庄内,我不能不顾庄子安危一走了之……”
古晓月转忧为喜,遂告辞而去。
南宫世杰见古晓月离去,便又开始了喝酒,他这次喝的是美酒:程德宝去血旗教是死定了。他一死,古晓月又是我的了,春去春又回,他自然心中美滋滋了……
南宫世杰从早晨一直喝到中午,直到酩酊大醉才停杯,嘴里哼着小曲儿,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南宫世杰被人摇醒了,他睁开惺忪睡眼,见床侧站着古文玉,急忙坐起来,正欲开口,便听古文玉低声道:“出事了。”
南宫世杰揉了揉眼睛,发现暮色临窗,天正傍晚,再细看古文玉脸色很难看,遂道:“出了什么事?”
古文玉道:“我爹和白大侠在金陵被人抓了起来,扣为人质。清廷让侠义道以‘十大名妓’交换。”
南宫世杰一惊,酒醒大半,急道,“是谁传报的消息?属实么?”
古文玉道:“适才庄里来了白大侠的女儿白晶和葛大侠的女儿葛玉容,还有昆仑派青松道长之徒苏三妹。
“她们正是从金陵赶来的,她们来此的目的是要搬请程德宝一同到金陵救人……
“因为侠义道手里没有‘十大名妓’,唯有以武力救出我爹和白大侠,别无他法。”
南宫世杰道:“可是听晓月说,程德宝昨夜就离庄去血旗教了……”
古文玉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娘和晓月她们都在前院客厅……现在看只有咱们庄里分出人手随白姑娘她们去金陵救人了。
“我来找你的目的:一是告诉你不要说出是我出主意让程德宝去的血旗教;二是商量一下谁去金陵合适。”
南宫世杰道:“我就是刀压脖子也不会说是你出的主意……至于谁去金陵么,我看还是听师母安排的好。”
古文玉道:“也好,你快洗把脸,咱们好去前院客厅。”
等古文玉和南宫世杰来到客厅时,客厅里已亮起明烛。
明烛下坐着古震远的妻子萧月英和古震远的大儿于古文龙,女儿古晓云,古晓月,徒弟张阿森;在客人座位上坐着葛玉容、白晶和面色憔悴的苏三妹……
苏三妹的内伤非但未好,再经沿途颠簸,风尘劳苦,伤势似是重了许多,但尚能坚持坐着……
古文玉和南宫世杰寻个座位落座了。古文玉把南宫世杰介绍给三女作了认识,三女虽然见到了南宫世杰,但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只因这里唯独没有她们要找的程德宝……
古晓月自然不知道她和程德宝都中了南宫世杰的圈套,否则饶是以前有过一段恋情,也会禁不住出言斥责,只因看三女的神色,除了程德宝谁去金陵救人只恐也是徒劳。现在,她也不好怪南宫世杰。
萧月英更是被蒙在鼓里,此刻她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派人去金陵救出自己的丈夫和白天英。那么派谁去呢?环顾儿女,又看了看南宫世杰和张阿森。
她知道,别人可以不去,而南宫世杰必须去,他是古震远大徒弟,武功在圣武山庄中也强于古文龙等人。自然程德宝除外,他的功夫是偷学来的,严格地说已不能算古震远的徒弟了。
所以,南宫世杰应该带头儿,想到这里投目南宫世杰,道:“世杰,现在你师父和白大侠身陷金陵,我想让你带文龙、文玉和阿森陪同白姑娘前去营救,你看如何?”
南宫世杰挺身站起,沉声道:“师父有难,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瞥了苏三妹和葛玉容一眼,道:“有葛姑娘和苏姑娘连同两位师妹陪着师母守庄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萧月英道:“适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葛姑娘不会武功,去亦无宜。而苏姑娘又身受重伤,所以她们要回禹王庄先为苏姑娘养伤……庄子里有我和你的两位师妹也就行了。况且,德宝去了血旗教,想来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派人来犯。”
南宫世杰道:“弟子遵命就是,一切听从师母吩咐。”说着复又归座。
这里,苏三妹调息片刻,道:“你们此次去金陵一定要千万小心,宜智取万勿硬拼,如果能找到那个江湖郎中姜麻子就好了。
“他虽是魔道中人,但为人还有些正义感,倘能得他帮助事成有望……好在白姑娘随你们同去,她认得姜麻子……”
古文玉这里望了葛玉容一眼,道:“葛姑娘,您和苏姑娘不妨就在敝庄息养,再颠簸回禹王庄,只怕她伤势还要加重。况且,在此还便于请少林高僧为她医伤……”
葛玉容道:“我来贵庄一则是通报消息二则也有意方便请少林高僧为她医伤。否则,在中途我们便返回禹王庄了。
“但因我离庄日久,庄内无主,实在放心不下,故想医伤后带她回去息养。古公子诚意我们心领了。”
南宫世杰望望古文玉,又看了看葛玉容,心下暗想:古文玉突发好心,别是对这位葛姑娘一见钟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