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怒道:“禹王庄待客是人给饭吃,是狗给屎吃,是狼给骨头吃。”
古文玉一看说话者分明是那个老管家葛成,而另三人皆是家丁装束,冷冰冰的,知道自己是栽在他们手里了。遂道:“快放下我,我要去找葛玉容……”
葛成冷道:“小姐心慈面善,险些着了你的道儿。若非我在门外听了你们的谈话,你险些得逞。现下她也许吃了我让小红下的述药还在酣睡……哼。
“古公子,你快说出那个程德宝被你藏在哪里?”
古文玉狡黠一笑,道:“原来你们是要逼我说出程德宝的藏身之处,然后去杀了他到‘血旗教’救苏佩。哼,这分明是葛玉容的主意,你们想我会说吗?”
葛成虎着脸,冷道,“不说?那就给你吃点苦头,让你知道禹王庄不是慈善堂,来人,给我打。”
旁边过来一个粗壮汉子,提过一桶水,将马缰绳在水桶里浸了浸,然后拿出水淋淋的,用力一抽“啪”的一声,古文玉后背和衣衫被抽开一个口子……
“啪啪啪”马缰绳飞动一连抽了十几下,古文玉后背顿时血肉模糊,衣衫破烂。
葛成见了,挥手止住那粗壮汉子,又对古文玉道,“说不说。”
古文玉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怒道:“老匹夫,你休想让我说一个字。”
葛成冷冷一笑、道:“好小子,嘴还挺硬,去把蛇桶拿来。”
旁边一个瘦高汉子应了一声,奔进马棚前面的一间厢房。不多时提着个盖着木盖的桶走回来,放到水桶旁边。
葛成见了到眼前掀开桶盖,伸手从里面抓出一条蛇,往古文玉脖子上一缠………
古文玉吓得惊叫一声,赶紧闭上眼睛,只觉脖子上的蛇凉凉的,急道:“不要……你这个老匹夫。”
葛成冷道,“说不说?”
古文玉气道,“不说,死也不说。”
葛成又从蛇桶里抓出一条蛇,道:“这条蛇要放在他的裤裆里,解开他裤子。”
古丈玉惊骇失声地喊道:“不要。我……我说,快为我拿下脖子上的蛇……”
葛成冷冷一笑,道:“说就好。”
伸另外一只手取下古文玉脖子上的蛇,把两条蛇重新放回蛇桶,盖好桶盖。
古文玉心有余悸道:“你们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葛成冷道:“放屁,自然要你说实话。”
古文玉道:“我也不知道苏佩是不是被‘血旗教’擒获了,也不知道程德宝离庄去了哪里?我那么说不过是想要挟葛姑娘……”
葛成冷哼一声,截声道:“你这坏小子,也真亏你想得出。”
转对旁边的三个人道:“放下他绑在马槽旁边的柱子上,好自看守,等天亮我问过小姐看怎么处置他。”
葛玉容昏沉沉一觉睡到大无亮,睁开眼睛,已见曙色临窗,猛然想起昨晚约定的幽会,芳心一颤,急喊出声:“小红……”
外问屋传来脆脆的一声应。“哎。”
门帘一挑,丫环小红俏生生出现在门口,微笑道:“小姐,你醒了?”
葛玉容板着面孔,道:“小红,说实话,昨晚上你给我喝的那碗汤里是不是放了迷药。”
小红浑身一颤,变了脸色,支支吾吾道:“没……哪碗汤?好像是……”
葛玉容微喟一声,急忙动手穿上外衣,下了床,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管家……”
葛玉容梳洗修饰完毕,便匆匆离闺房来到了客厅。一进门见管家葛成斜靠在椅子上正在酣睡,便轻轻咳嗽了
葛成一惊醒来,见是葛玉容走进来,急忙起身,赔笑道:“小姐你起得这么早……”
葛玉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道:“一夜没睡吧?那个古公子呢,是杀了还是绑起来了?”
葛成一怔,嗫嚅道:“小姐,敢情你都知道了?”
葛玉容道,“想必你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然后你就那么做了。”
葛成道,“那小子真不是东西,他说他并没听说苏佩苏公子落难,也根本不知道程德宝下落,那些活都是骗你的,瞧,多悬没着他的道儿。”
葛玉容听了忿忿道,“这个古文玉,他果然又在耍我。”
葛成道:“小姐,此人心怀奸诈,阴险狠毒,留着乃是咱们禹王庄大患,不如人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
葛玉容神色一肃,脱口急道:“不……那怎么成?他虽非善良之辈,但亦罪不该死,略作惩戒,放了他吧。况且,圣武山庄也属侠义道,其父古震远和我爹又交往多年。”
葛成恭应一声,道:“是。”说着转身出了客厅径直去了。
葛玉容呆坐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
少顷,一阵脚步声响,有人走进客厅,抬眼看时,见是葛成去而复返,遂道:“人放了?”
葛成道:“正要放……但江公子和白姑娘来了,江公子不让放……”
葛玉容闻言一喜,站起身道:“是江梦飞和白晶么?”
葛成点了点头。
葛玉容欣喜地迎出门来,在庭院正遇上要走进客厅的江梦飞和白晶。
遂笑道,“江公子,晶妹,你们怎么来了?有没有苏公子的消息?”
江梦飞的那头青驴一进庄时,便让人牵去调喂了,想必古文玉会看见那头青驴……
江梦飞见葛玉容迎出来,便放缓脚步,微微落后白晶,听她说话,白晶在前自然要回答。
白晶笑道:“玉容姐,你是说粉郎苏佩么?我们还认为他在这里呢,我急着赶来就是想看一看你那位心上人到底有多美。
“前番在圣武山庄我和苏三妹听说你原来和苏佩要好,好羡慕你呀。”
说话间,三人走进客厅,分别落了坐,管家葛成恭立门旁,随时听候吩咐。
葛玉容听白晶这么一说,便知她还不知道苏三妹就是苏佩,遂道:“那苏三妹怎么没随你一道来?”
白晶笑道:“她一听说你被人接回了禹王庄就像是坐不住了,后来说回昆仑山,和我们约定冬月初十到武当山见面,谁知道我们去得晚了,那里……唉。”
葛玉容一惊,她知道苏佩去了武当山,一直不知那场决战情况,遂道:“那里怎么了?到底孰胜孰负?”
白晶道:“我们到中途遇上少林的两个高僧,血染僧袍,伤痕累累。他们说武当山一役开始侠义道胜,可是后来来了无数藩兵帮助‘血旗教’,侠义道惨败,逃出的人寥若晨星……”
葛玉容闻言立即花容失色,惨凄凄道:“想来苏佩他必凶多吉少……”
眼圈一红,泪珠晶莹欲滴,越发显得幽静清雅。
江梦飞一旁洒脱一笑道:“葛姑娘,你不必为苏公子担心,他决不会出事。
“前番我有事去西安,在途中遇上‘白道三雄’中的两个人拦劫住苏公子逼问宝壶,说丁凤鸣之死与他有关,后来我让一位朋友为他解了围。
“他便走了,但那时已经过了武当山决战之期……”
葛玉容闻言一怔,转忧为喜道:“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江梦飞思忖道,“他说虽然赶不上决战,也想去一趟武当山。一则是……想找几位侠义道高手助拳去金陵救人。
“二则也想趁机见见他恩师青松道长,说一下你们的事,恩师如父,他不想瞒师父……”
江梦飞知道自己是在硬着头皮撒谎,但他不愿看见葛玉容伤心泪落。心说,但愿苏佩还活着,否则,她迟早会知道,那时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阻不住她泪雨纷纷……
果然葛玉容心情好多了,微笑道:“江公子,听管家说你不让放古文玉。”
江梦飞道:“他是不是又来打你的主意?”
葛玉容道:“他说苏佩让‘血旗教’擒获了,非要用程德宝的人头才能换出……后来又说他说的这些不过是骗我。”
江梦飞道:“他怎么知道苏佩去了‘血旗教’?”
白晶附声道:“在圣武山庄时,苏三妹说她会转告苏佩去参加决战,或许是听她说的。”
葛玉容道:“不管怎么说,苏佩毕竟是去了武当山……生死未卜,若要得知他确实可靠消息,除非有谁去武当山。”
白晶幽幽怨怨地道:“去‘血旗教’总坛么;那地方想一想都让人心怵……”
葛玉容似想起了什么,道:“晶妹,听古文玉说,你被皇甫天俊掳去了天狼庄,怎么和江公子在一起?”
白晶瞥了江梦飞一眼,道:“葛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那个姜麻子……他救我逃出了天狼庄,我无处容身便来了这里……”
葛玉容笑道:“我早知道了,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注目江梦飞,道,“江公子,你听过苏佩对没对你说过那个宝壶?就是丁风鸣手里的那个……”
江梦飞已经猜出葛玉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遂微笑着摇了摇头……
葛玉容道:“江分子,你曾经帮了我们不少忙,几次挺身相救。我们始终无以为谢,小女想把那个宝壶送给你。”
江梦飞笑道:“了凤鸣果然是你们杀的。”
葛玉容道:“他不是我们杀的,我们遇上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是他临死前把那藏宝壶的地方告诉了我和苏佩。”
江梦飞笑了笑,朗声道:“葛姑娘你的好意我江梦飞心领神会,但是我帮助你们并非要从你们手里得到什么酬谢。”
葛玉容道,“那至少也要有个理由……”
白晶也道:“世上的事必有因才有果,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没有一点起因?”
这正是她一直萦绕心头的疑惑,借机一吐,好不畅快。
江梦飞诡秘一笑,道:“像你们这些美丽的女孩子走到哪里能没男人献殷勤,我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了。”
葛玉容和白晶想不到江梦飞会这么回答,两女不由都羞红了脸。葛玉容羞涩道:“这好像不是你的真心话……”
江梦飞洒脱一笑,道:“我对男人从不说真心话,可对女人却没一句不是真心话。”
说着轻对老管家葛成道:“去把那个古文玉放开,告诉他我要和他一同去圣武山庄找程德宝。”
葛成应声离去。
江飞狼又对白晶笑道:“白姑娘,我找到那个程德宝便去武当山为葛姑娘打听一下苏公子的下落——你好自住在这里吧。
“你可千万不要去找皇甫天俊,我敢说他救不出令尊和古大侠。”
白晶幽幽怨怨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葛玉容一听江梦飞要为她冒险去打听苏佩下落,感动得什么似的,站起身,眼中含泪,喃喃道:“我怎么感谢你呢?那宝壶你又不肯要……”
江梦飞心中一阵酸楚,苦笑道:“你只是在心里认我作个朋友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