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早已经准备好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看来七月她们真是热心过头啊。
"你先洗澡,我出去等你!"霍水尴尬的笑道。
龙昕微低下头,有点黯然,却没有说话。
霍水怔了怔,突然想打自己的嘴巴,他行动不便,又怎么能自己洗?
"算了!"霍水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情绪,继续欢欣的说:"还是舍不得走开,相公,不如我们洗鸳鸯浴吧?"
龙昕还是不语,只是伸手在她的手中按了按,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霍水这才舒了一口气,转到前面,手在木桶里搅了搅:"温度很合适哦,我们来玩泡泡浴!"
龙昕浅浅的笑。
她又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去解的衣扣,准备为他宽衣。
龙昕下意识的挡在前面,有点尴尬的移开眼神。
"还没有准备好吗?"她轻声问。
"我自己来吧!"龙昕极低的说。
"不行,娘子本来就该服侍相公!"霍水执拗的说,她松开轮椅的扶手,两只手都伸向龙昕颈下的布扣。
这次龙昕没有拦开她,只是静静的望着虽然窘迫,动作却异常坚决的霍水,眼睛似要融化般,将她的影子融进去,再沉到心底。
长衫很快被解开来,霍水扶起他的背,将长衫轻轻的褪下,里面是一套月白的内衣裤,上衣只有一条丝带松松的系着。霍水的手迟疑的停在丝带上,却始终没有拉开。
然后龙昕笑了,他的笑把房间里近乎诡异的气氛全部冲散,霍水也跟着笑了,他们就像两个初尝禁果的孩子,自己怯怯的,却不知对方其实也一样。
"我们是夫妻!"霍水理直气壮的申明道,"当然..."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龙昕已经垂下头,将所有的话语都封在他的吻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所以略显生涩,他怜惜而温柔的舔舐着她,并不索取,只是轻轻的游走。
霍水闭起眼睛,双手攀上他的肩,沉在龙昕的温润中,心中的感觉越来越满,沉沉的,让她觉得安心。
然后龙昕猛地别开脸,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喘息一边带着笑意说:"要换气..."
霍水脸色已经通红一片,她倔强的找到他的唇,含住,然后轻笑着说:"不换,死都不换!"
如果真的这样死了,会不会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龙昕笑着躲闪,眼中满是宠溺,他终于没有躲开,两人再次纠缠,倾听着对方如鼓槌一般的心跳,沉沦,再沉沦,永不到底。
龙昕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在用心去贴近他最脆弱的地方,可是他的心防,仍然没有全部打开。
然后她抬起头,然后她笑道:"你睁开眼!"
龙昕睁眼,莹润的看着她。
"你看!"她指了指自己胸口一个粉红的小伤疤:"这是我小时候被开水烫的,我一直很怕被人看见,因为很丑!"
"不丑,很美!"龙昕拉近她,轻轻的吻在伤疤上。
"现在我们扯平了,是不是?"霍水笑盈盈的说,"你在我眼中,也是同样美好的!"
龙昕愣了愣,随即明白她的用心,他的指尖从她的眉骨划过去,浅笑,不语。
"你现在看见我的身体了,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霍水突然撒娇的说,她的身子向前倾,手撑在龙昕的肩膀上,定定的看着他殷红的唇,美好的唇形微微上扬,鲜艳欲滴。
她又想吻他了。
而他,想要她。
房间里,一片旖旎。
温热的水细碎的砸在肌肤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
浴桶中,霍水斜靠在龙昕的怀中,手捋起他浮在水面上的发丝,绕在指尖,慢慢的把玩着。
龙昕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在她的发间轻啄。
"你会不会后悔?"他轻声问。
霍水失笑道:"是啊,好后悔,所以你一定要负责到底!"
龙昕低低的"恩!"了一声,然后将脸埋到她的颈间。
"在想什么?"察觉到龙昕的反常,霍水禁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在想,又会有一个月不能见你!"龙昕轻声叹息道:"一定会很想你!"
霍水停住手中的动作,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一个月不能见吗?"
"我怕与你来往太密了,会引起太子的怀疑...而且,看着你,我也会分心的!"龙昕的手臂环到她的胸前,低声解释道。
霍水轻轻的"哦!"了一声,沉默不语。
明明只有一个月而已。为什么她又开始不安?一阵一阵的,烦躁莫名。
"你会等吧?"龙昕又问,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不确定。
霍水又开始心疼,他对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安全感,即使已经如此亲密了,可是仍然能感知到他的不自信。
也许真的如五月所说,还需要一句话。
可是犹豫了良久,那句话,霍水始终没有说出来。
"我会等你!"她回过身,重新搂着他,用吻来说明一切。
第二日,萧轻尘的马车早早的停在了宅子之外。
他没有进去,只是扯着缰绳,让马在原地踏着步。
在霍水与龙昕出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是侧开脸,淡淡的说:"我来接三殿下回府!"
"丞相为何不进来等?"霍水客气的问道。
萧轻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霍水颈下一簇粉色的吻痕,目光一闪而过,忧伤流溢。
霍水突然觉得黯然,他随风摆动的衣袂晃了她的眼睛。
然后他翻身下马,将龙昕扶进马车,在他从她手中接过轮椅时,萧轻尘的头一直是低垂着,可是霍水依然看见了他惨白的脸色。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了吗?
霍水礼貌的笑,然后转而望向车里的龙昕,柔声说:"一定要小心保重,记得我在等你!"
她的眼中,甚至没有萧轻尘的身影。
萧轻尘心中一涩,终于...终于没有一丝干系了吗?(未完待续)